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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那勞什子‘小秦淮’的清倌兒出閣很感興趣,但當著林姐姐的面,王賢還是要裝出正人君子樣道:“如今真是世風日下,妓院居然把請帖送到人傢裡來瞭。”
“這沒什麼。”林清兒卻淡淡道:“原先我哥和一幹同窗,時常在青樓宴飲,也算一樁雅事。”
“呃……”王賢瞥她一眼,不知林姐姐此話當真,還是在詐自己?索性岔開話題,拿起一份素淡封面的請柬道:“說起來,還有一份秀才相公的請帖呢。”
林清兒接過來一看,娥眉一蹙道:“這個李寓,不是好人……”說著玉面竟閃過一絲怒氣。
“怎麼瞭?”王賢問道。
“沒什麼,他是官宦子弟,也算有幾分才學,可惜德行敗壞。”林清兒憤憤道:“當年我哥下獄後,他以為我哥伸冤為借口,騙瞭我傢好些錢去,還想納我為妾,幸虧我娘堅決不答應……”
雖然林清兒說得的別人,王賢卻臉上發燒,這李寓的德性,真跟自己有一拼啊。
“這就奇怪瞭,”王賢幹咳兩聲,把話題拉回來道:“就算我當上典吏,也入不瞭官宦子弟、秀才相公的法眼吧。”
“是,”林清兒實誠的頷首道:“而且他們開的是詩會,你哪會作詩啊。”
“咳咳……”王賢一陣尷尬,心說我卻也作過一首,現在還掛在縣太爺的書房呢。心裡也差不多明白瞭,那幫秀才為啥會請自己,八成是好奇想見見,他這個會作詩的小吏。
可惜王賢這種抄詩公,可是不敢參加什麼詩會的,萬一人傢要分韻作詩,或者詩詞唱和之類,自己豈不原形畢露?是以把那請柬隨手一扔,便將此事拋之腦後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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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已經養成早起的習慣,翌日天不亮,便爬起來洗臉穿衣。今天他卻不再穿白衫,擺在他面前的,是一要是能當上典吏,我願意被折辱一百遍啊一百遍:“再說李晟現在日子可不好過,整天在傢裡裝病,到現在沒去會江驛報道呢……”
“辦完瞭嗎。”王子遙在裡間等得不耐煩,催促起來道。
“辦完瞭,辦完瞭。”劉源呲呲牙道:“快進去吧。”
王賢點點頭,進到裡間,王子遙笑容可掬的招呼他坐下,親手沏茶道:“賢侄,這身青衫比白衫,穿著要舒服吧?”
“還沒感覺到。”王賢答道。
“很快就感覺到瞭。”王子遙笑道:“尤其是戶房的典吏,那真是百般好處,隻待你自行體悟。”說著給王賢斟一杯道:“其實你早些日子,就能穿上這身青衫,是老夫拖瞭你幾天。”
“聽我爹說瞭,伯伯一片苦心,小侄豈能不識好歹?”
“呵呵,不管怎麼說,老夫也得補償你一番。”王子遙笑道:“你既然是令史瞭,再住在吏舍,也有些不成體統瞭。前年陳縣尊在任時,在縣衙西邊,為我們這幫司吏,起瞭一排直廬,雖然也不大,但好歹獨門獨院,總比和一幫子書辦混在一起強。”說著笑笑道:“老夫從二尹那裡,給你要瞭一套。”
“這不合適吧。”王賢知道,典吏可都住在吏舍裡,不過大部分都嫌條件差,在外頭賃房而居。如今自己一個新人,若是住進司吏直廬,豈不讓那幫典吏眼紅?
“甭擔心那個,因為那套房,是你爹當年住過的。”王子遙笑道:“你住進去,誰也不會說什麼。”
以王子遙不容商量的態度,王賢甚至沒有拒絕的可能,隻好拿瞭鑰匙,回到本房。
戶房裡,接掌糧科的荀典吏下鄉巡察去瞭,今年秋糧收得頗為不順,除瞭上新鄉和三山鎮基本拿下外,其餘五個糧區都進展遲緩。
張司戶也在發愁,他這個司戶還是署理,要是把這頭等差事辦砸瞭,大老爺一怒換人都有可能。是以看王賢進來,張司戶隻是擠出一絲笑容道:“都辦妥瞭?”
“辦妥瞭。”王賢點頭道。
“原本各方典吏,都是按班排輩,這樣雖然拘泥,上位的卻無不是老成稔熟之輩。”張華閑言少敘道:“但你當典史之前,當差統共半個月,估計對本分事務還不清楚吧。”
“幾乎一無所知。”王賢很實誠道。
“簡單說來,舉凡本縣有關財政錢糧、戶口耕地的一切事務,都歸戶房打理。此外,本房還負責處理有關田土、房宅、錢債等等方面的訴訟事務。”張華嘆口氣道:“本該好好教教你的,但眼下征收秋糧、事務繁重,我明日也要下鄉催收去瞭,隻能待日後再細說。”
“那戶房這邊?”王賢問道。
“你來坐鎮。”張華看看他道:“不太緊急的事情,你先壓一壓,緊急的就讓人送到鄉下,總之以不出錯為要。”
王賢自然無不應允,從張華值房出來,便見吳為在門口張望。看見他出來,吳為笑道:“令史這邊走。”
王賢朝他笑道:“沒打招呼就把你要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那是令史看得起我,屬下高興還來不及呢。”吳為心態調整的倒快,領著王賢進瞭最頭上一間房。
一進去,王賢便見九名白衫書辦,站在那裡一齊向自己行禮:“拜見令史!”
這就是他的公房,這就是他的手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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