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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自始至終,應天府的官差並未出現。事實上,京城有京城的規矩,在這種背景深厚的店裡發生點什麼,隻要不出人命沒人告官,官府是不會管的。
不過經此一鬧,眾人也沒瞭興致,周勇帶著子弟兵回軍營,王賢他們則回瞭太子府。
“這麼早就回來瞭?”朱瞻基因為要維護形象,不能跟他們出去尋歡作樂,憋在府裡一直悶悶不樂。見王賢提前回來,一下就高興起來:“出啥意外瞭?”
“正如你所願,”王賢白他一眼道:“被兩個姓薛的小子帶人給攪瞭。”
“你是說薛勛、薛桓?”朱瞻基一下就猜著瞭。
“呃……聽說是陽武侯的兒子。”王賢點點頭。
“就是他倆,”朱瞻基苦笑道:“這下算是大水沖瞭龍王廟,自傢人不認自傢人瞭。”他的幼軍雖然以平民子弟為主,但也有功勛武將的子弟,而且都是頭頭腦腦。
“恐怕這大水是故意的,”王賢冷笑道:“他們分明是想砸場的,隻是沒想到,我這邊坐席的清一水是jing銳,還有高手助陣,才吃瞭這個啞巴虧。”
“沒道理啊?”朱瞻基皺眉道:“又不是讓你遠點,朝廷大概還是要對韃子用兵的,按皇上的xing子,八成又要親征。以皇上對太孫的期許,很可能會帶朱瞻基上戰場。這樣一假設,幼軍的使命就呼之yu出瞭。
機會就在於,現在絕大多數人,把幼軍當成小孩兒玩意兒,但太孫無疑是很高度重視此事的。如果他能積極的表現,自然會給太孫留下極好的印象。若是將來真有機會上戰場,更可能獲得超乎想象的回報。
那可是跟著太孫上戰場啊,既風光又升得快,還絕對安全,實在沒有更好的捷徑瞭
翌ri卯時,便有宮人叫王賢起身,到正廳與朱瞻基共進早餐後,兩人便乘車趕往位於城北的幼軍軍營。大明的京城,仍留有濃濃的太祖烙印,城北是守軍的防區,大量的禁軍駐紮於此。因此城北主要的建築便是軍營,隨著時間變遷,許多軍隊撤銷、移駐,不時有營盤空出來。去歲永樂皇帝下旨,為太孫組建幼軍,負責招兵的兵部,便為太孫選定瞭位於城北金川門內的一處軍營。
往金川門的馬車上,朱瞻基才對王賢交瞭底,“這支幼軍去年開始組建,今年年初人員才陸續抵京,然後由兵部教瞭倆月的規矩,其實不久前才交到我手裡。本以為會給我配個老將軍掌舵,誰知皇爺說,那樣我就成傀儡瞭,要讓我親自cāo練軍隊,所以沒有老將,隻準從二十歲以下、尚未襲職的將門子弟中挑選幫手。”
“這是在給你機會培養班底呢,是好事兒。”王賢道。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勛貴將門都是和我那二叔穿一條褲子的。”朱瞻基鬱悶道:“他打瞭聲招呼,那些和他相好的公侯伯爺,便不許子弟加入幼軍。”
“不是也有不少勛貴子弟麼?”
“基本都是靠邊站的太祖朝勛貴,他們想咸魚翻生,讓子弟跟我混。”朱瞻基道:“像陽武侯這樣的當權大佬,是因為和紀綱有大仇,繼而連帶我二叔一起恨上瞭的,才會故意跟他唱反調,讓子弟來跟我混。沒有第二例。”
“這很重要麼?”王賢意識到,對方是在委婉告訴自己,要跟薛傢那倆寶貝搞好關系。他不明白,朱瞻基為何如此看重那倆紈絝:“我的意思是,沒有勛貴子弟,和有勛貴子弟有何區別?舊勛貴和新勛貴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著呢,”朱瞻基苦笑道:“要知道,我大明朝軍民之間,涇渭分明已經幾十年瞭,訓練打仗那是軍戶的事兒,民戶就是耕田種桑,這次幼軍卻破天荒的,盡從民戶中招人,所以一點習武的底子都沒有。”
“白板不好麼?想練成啥樣是啥樣。”王賢道。
“說得好”朱瞻基露出贊賞的目光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說著苦著臉道:“可是沒有軍官你怎麼練?必須要有大量的老於行伍的中下層軍官,才能把那一萬多老百姓變成兵,然後才談得上cāo練。”
“不是讓勛貴子弟來當中下層軍官吧?”王賢心說,我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呢。
“當然不是,勛貴武將們雖然各個都是帶兵的好手,但他們的兒孫……實在是不提也罷。”朱瞻基嘆口氣道:“我看重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父輩的人脈。你這麼聰明,就不用明說瞭吧。”
“懂瞭。”王賢點點頭,朱瞻基給勛貴子弟一個中高級軍官的位子,為瞭不讓兒孫丟臉,勛貴們定會選一批靠譜的部下,給子弟當手下。這樣雖然會讓軍中派系林立,卻是讓從零開始的幼軍,快速成型的好辦法。而且朱瞻基是太孫,非但不怕派系,反而樂於看到派系的出現。
但是,隻有靖難功臣手下才有部隊,那些開國的勛貴,早就靠邊站多少年瞭,手下根本無人可用,在朱瞻基的眼裡,也就沒什麼價值瞭。
而陽武侯薛祿乃左軍都督府右都督,排名前五的軍界大佬,而且兩年前上疏請求訓練武臣子弟,之後為此下瞭極大的力氣,可想而知,朱瞻基多希望能得到此人的幫助瞭。
“好吧,我去跟那倆小子賠不是。”王賢還是很識大體的,當然,這跟他臉皮夠厚有關。
“不不,你誤會瞭。”朱瞻基卻大搖其頭道:“我是請你原諒他倆,而不是去跟他倆道歉。”
“呃……”王賢有些糊塗瞭:“人傢可是天之驕子,跟我個小秀才道歉?”
“進瞭我的軍營,就按照營中職務論大小瞭。”朱瞻基卻搖頭道。
“你到底讓我於啥?”
“我準備,拜你為軍師”朱瞻基終於不賣關子瞭。
“噗,軍師……”王賢失笑道:“你以為是唱戲呢?”
“怎麼會是唱戲呢?”朱瞻基卻一本正經道:“《三國志》中有軍師祭酒、軍師中郎將,當初荀攸、郭嘉、孔明、龐統等人,都擔任過此職。”
“但我大明,可沒有軍師一職。”
“我大明也沒有過幼軍。”朱瞻基翻翻白眼道:“我的軍隊我做主,我說有軍師就有軍師。”
“好吧……”王賢隻好應下道:“那我具體於啥?”
“我查瞭古書,授你節量諸宜,並監軍之權也。”朱瞻基沉聲道。
王賢登時張大嘴,所謂‘節量諸宜,,就是軍中大事小情,他都可以酌!情處理,再加上監軍之權,他在幼軍中的地位,便僅次於太孫瞭,這、這也太胡鬧瞭吧……雖說幼軍不是正規軍,但也有一萬三千多人,裡頭各種侯爺、伯爺的兒子一大把,將來襲瞭軍職,至少也是千戶、指揮使之類。自己一個無品無級,進京後都不好意思提這層身份,總是以秀才頭銜遮羞的雜職官,憑什麼凌駕於他們之上
“多謝高看,可我不夠格啊,你硬扶我上去,大傢會不服的。”雖說大丈夫當仁不讓,但也得知道自己吃幾碗於飯,與其到時候混不下去,被灰溜溜趕走,還不如一上來就拒絕呢。
“這你大可不必擔心。”朱瞻基卻一副‘我早有定計,的神情,眨眨眼道:“姚少師的弟子,在我軍中當個軍師,誰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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