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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剃”
王賢說到做到,將順來的剃刀遞給顧小憐,自己端坐在火堆前,閉上瞭眼睛。
“官人,真要剃麼?”顧小憐問道。
“剃”王賢沉聲道,雖然心裡對理發這件事充滿瞭期待,但為瞭不顯得太另類,他還是擺出一副糾結的神情。
“那我可真剃瞭……”顧小憐小聲道。
“嗯。”王賢點點頭,顧小憐才小心落刀,刮下他一綹頭發來,然後小心搭在手臂上。隨著一刀刀刮下去,王賢腦袋上的頭發越來越越少,他終於體會到一種久違的舒爽感覺……
‘實在是爽啊……,與眾人想象的正好相反,王賢此刻的心情,那叫一個雀躍……對他來說,再世為人最大的不適應,除瞭沒有電、不能上網之外,就是這滿頭飄逸的長發瞭。這年代不興剃頭,講的是扶毛發受之父母,不可損毀,,是以從小到大,除瞭修一修邊角之外,他就從沒撈著剃過頭。滿頭長發盤在頭正經的,你要我在暗中保護,還是跟你一起?”
“還是暗中跟著吧。”王賢白他一眼道:“不過到時候我們要是露餡被抓瞭,你可千萬別沖動,速速到大同求援,切記切記。”
“我知道瞭。”閑雲點點頭,消失在大風暴雪中……
頓飯功夫後,所有男人都成瞭光頭,連昏迷不醒的張五也不例外。然後便開始換穿僧衣……那僧衣內黃外紅,穿上後竟是活脫脫的喇嘛,王賢還有些得意道:“得虧我們扮的是黃教,不然頭上還得點戒疤。”
宋鐘和劉子進卻笑不出來,前者悶聲道:“你這招能不能行啊?可別自投羅網。”
“不放心你就留在這兒。”王賢笑道:“說不定比我們瞎折騰還強。”
“我還是跟著吧……”宋將軍縮縮脖子,蜷在火堆邊不吭聲瞭。
王賢看看顧小憐,嘆口氣道:“倒是你,明天能蒙混過關麼?”
“官人放心吧。”顧小憐瞇眼一笑,雖然滿面灰黑,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笑容的甜美。
當天夜裡,幾人都輾轉難眠,有人是心疼自己的頭發,有人則擔心明天能不能過關。王賢倒還好,睡著的挺早,很快就進入瞭夢鄉,直到感覺有人用毛發撓自己的鼻子,才打瞭個響亮的嚏噴,睜開眼時,便見一個小沙彌正紅著眼圈看向自己。
“你哪位?”王賢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小憐,你也剃瞭光頭?”
“不許笑……”顧小憐可憐巴巴的戳他一下,小聲道:“奴傢陪官人一起光頭。”說著又不勝擔心道:“是不是醜死瞭?”
“哪呢,好看極瞭,絕對是世上最好看的……”王賢笑道:“小尼姑。”
“官人就愛取笑奴傢……”顧小憐扭動嬌軀一陣不依,又獻寶似的捧出一團假發道:“這是用官人的頭發編的,不扮和尚後,總比用別人的強。”
“還是小憐細心。”王賢把那假發往頭上一扣,感覺很是妥貼。
“奴傢自個也弄瞭一頂呢。”顧小憐也把一頂假發扣在頭上,笑嘻嘻道。
“仙兒,有沒有我的?”宋鐘恬著臉問道。
“沒有。”顧小憐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弄”
“誰說閨女是爹媽的小棉襖來著……”宋鐘鬱悶的又嘆口氣。
把昨晚剩下的饃饃切成片,放在火堆上烤的金黃,便是眾人的早飯。吃過飯,打扮成喇嘛的眾人,便離瞭廢磚窯,大搖大擺下山,朝縣城方向去瞭……
這天竟然難得放晴,不過白慘慘的日頭掛在天上,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往縣城去的路上,不時有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兵丁走過,還有固定的哨位,盤查著過往的每一個人,氣氛肅殺極瞭。
五臺縣戒嚴已經有些日子瞭,老百姓膽小怕事,都躲在傢裡,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所以大道上除瞭官兵,便看不到幾個行人,王賢這群喇嘛,就顯得分外紮眼。
剛在大道上走瞭沒多久,便有一對官兵將他們攔住,盤問起來道:“你們是於什麼麼的?”
“我們是喇嘛。”宋將軍摘下皮帽子,露出一顆光頭道。
“知道你們是喇嘛”官兵心說這不廢話麼,粗聲粗氣道:“這天寒地凍的,抬著個人於啥去?不知道現在戒嚴呢”
“我師侄得瞭急病,”宋鐘一臉焦急道:“必須到城裡求醫,這大雪封山車馬難行,我們是肩扛手抬從五臺山上走下來的,諸位官爺行行好,借給我們一輛馬車吧。”見對方一臉不可思議,他又低聲下氣道:“賣給我們一輛也行,不然我師侄到不瞭縣城,就得凍死瞭”
幾個官兵互相看看,伸手道:“你有度牒麼?”
“帶瞭帶瞭。”宋鐘忙從懷裡掏出黃色封皮的度牒,遞給官兵看道:“咱是五臺山沙拉寺的大喇嘛,諸位有空來上香啊,我們寺裡的香火很靈驗的。”
“咳咳……”他身後一個小沙彌咳嗽一聲,埋怨道:“師伯,你快少說兩句吧,咱們色拉寺的臉都快被你丟盡瞭。”
“你這孩子真是不當傢不知柴米貴,”宋鐘瞪他一眼道:“全寺那麼多人,吃穿住用,那樣不得花錢,你又不去掙錢,還不全著落在那些傻……哦不,信眾身上?”
眾官兵聽得好笑,那為首的總旗打開度牒一看,隻見裡頭赫然躺著一張面值一萬兩的寶鈔……雖說寶鈔貶值得離譜,但這張九成新的萬兩寶鈔,還是能換個十幾兩銀子的。總旗會心一笑,將寶鈔收入袖中,把度牒還給宋鐘,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和氣問道:“你還要買車麼?”
“買,當然買。”宋鐘使勁點頭道:“多少錢?”
“念在你們是去救人的份上,給你們便宜點,五十兩銀子。”總旗念在萬兩寶鈔的份上,沒有獅子大開口……其實橫豎大車都是征用的,無本的生意,要多少算多?
“五十兩?搶錢呢?”宋鐘卻瞪大眼道。
“愛要要,不要滾”總旗道。
“那我們租呢?”宋鐘道。
“租的話,三十兩。”總旗想想道。
“真黑啊……”
“愛租租,不租滾”
“便宜便宜吧……”宋鐘拉開架勢,砍起價來,好容易講到二十兩,他還是不滿意……還是被身後的眾師侄拉住道:“師叔,你要是再磨蹭下去,師兄可就要圓寂瞭。”他這才意猶未盡的收瞭兵,從懷裡摸出兩錠銀子道:“我們可不管給你送回來。”
“那個誰,你跟他們走一趟,”總旗隨便指派個士卒道:“到瞭地頭把大車再推回來。”
“唉……”那士卒無比鬱悶,心說好事兒怎麼想不起我來?
眾‘喇嘛,把張五安頓到大車上,又蓋好瞭棉被,那總旗在一旁看著,見張五面色灰敗,神志不清,果然病得很重的樣子,隨口問道:“他得的什麼病
“要是知道還用去看麼?”宋鐘嘆氣道:“他這病蹊蹺的很,發起病來六親不認,又撕又咬,不發病時,就這麼昏著……”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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