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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棵楊柳樹,
後面一棵楊柳樹,
左邊一棵楊柳樹,
右邊一棵楊柳樹……”
有江西舉子將王賢的大作大聲念出來,並大聲稱贊道:“好詩,真是好詩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挪揄,就有人不無奇怪的問道:“兄臺如此詩句,豈不是蒙童都能寫出的嗎?”
“就是,那下聯到底是誰的手筆?”江西舉子大聲質問道:“看來你們浙江的舉子不僅才學大大的不好,還唉弄虛作假啊”
王賢呵呵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這首詩還沒有題完,爾等怎麼就下斷語?”
“已經寫成這樣,後頭還怎麼接?”眾人卻不信道。
“乖乖看著就是”王賢大笑一聲,從那張師師手中毛筆,也不在紙上落筆,而是直接在雪白的墻上寫道:
“樹,樹,樹,憑你千絲萬緒,哪能留得行人住。前面啼杜鵑,後面啼杜宇,一個說:廳不得也哥哥,一個說:‘不如歸去,”
眾人連著前面四句一讀,見寫的竟是一首絕妙好詞,於是齊聲喝彩起來。店傢極力邀請王賢落款,王賢也不推辭,提筆留下自己的名字,又拿出一顆明珠遞到張師師手中,大笑道:“權充作姑娘的潤筆之資”那竟是一顆價值千金的走盤珠,登時又引來一片驚嘆。
“行不得也哥哥……”張師師已經被這有權有勢有錢有貌的王大人迷醉瞭,她拋去自己賴以成名的嬌羞矜持,眉目秋波流動,毫不掩飾挽留之意道。
“不如歸去”王賢卻灑然一笑,說完揮揮衣袖,翩然下樓去瞭。
剛出酒樓的門,就見於謙、林榮興、李寓等人急忙忙趕來,王賢便站住腳,含笑望著他們。說起來,幾人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秋闈,此刻再見竟有滄海桑田之感,於謙幾個既激動又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面對今時今日的王仲德。
“李太白說得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王賢笑罵道:“何況我也不算權貴,你們看著辦吧”
一番話讓眾人放聲大笑起來,些許尷尬一掃而光。在王賢堅持下,依舊以同年見禮,幾人先是不肯,待他自嘲笑道:“照這意思,過上幾天,你們魚躍龍門,咱就高攀不得瞭?”這才勉強同意。
正說話間,王翰等人跟下樓來,王賢笑道:“這是我讓人搬的救兵,不過沒想到那幫江西人慫瞭,也沒用上。”王賢是上輩子恰好看過那對聯,但人傢要是出別的對子,他八成就瞪眼瞭,所以上樓之前,他急忙讓周勇去找於謙過來,以這小子的機智,等閑沒有能敵過他的。隻是沒想到救兵沒來,那幫江西舉子已經被王賢收拾瞭。
王翰等人和於謙熟識,見禮之後,執意請他們一起移步另一傢酒樓,以謝王賢他們的援手之恩。當然他們也想借機和於謙等人修好,畢竟這次的教訓丨足夠深刻,讓他們知道瞭孤立於眾沒有任何好處。
王賢倒無所謂,他隻要見到於謙幾個就行瞭,便跟著王翰到另一傢餘姚人開的酒樓。在天下最繁華的秦淮河邊,除非這種自己人開的店,否則臨時是訂不到包間的。一行人上得道就依大人,但隨後言談間難免拘謹起來,讓王賢不禁意興闌珊,吃瞭會兒酒,便起身告辭。王賢走瞭,於謙等人自然也不會留,王翰等人一再挽留,也隻好送下樓去,依依惜別。
辭別瞭一於餘姚舉子,王賢與於謙、林榮興幾個漫步在夜色旖旎的秦淮河畔,這裡都是自己人,氣氛要自然很多。想到方才的遭際,王賢難免嘆氣道:“看來在別人眼裡,我再也不是讀書人瞭。”
“仲德兄何出此言,”李寓忙笑道:“他們不過是覺著你今日之地位高不可攀,才會生出拘謹,與你是不是讀書人沒關系。”
“這話有道理。”林榮興點頭贊同道:“凡是但求問心無愧,兄弟們知道你就是瞭。”
於謙也笑道:“是啊,以二哥的風sāo絕代,這世界是該繞著你轉的,還需要計較別人的想法?”
“哦?”王賢摸著下巴,忍俊不禁道:“小謙你這是在拍我馬屁?”
“當然瞭。”於謙滿臉笑容道:“二哥能感受到我的誠心,那是再好不過瞭。”
“哈哈哈哈……”王賢笑得前仰後合道:“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一陣歡聲笑語,將方才稍顯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
王賢這才進入正題,對大舅哥道:“本以為你會到傢裡住,不想卻住進瞭會館。”
“呵呵。”林榮興笑道:“會館裡都是同年,日常多熱鬧,對舉業也很有好處。”
“也是。”王賢看看於謙道:“不過這個小子,肯定覺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瞧二哥說的。”一片笑聲中,於謙尷尬的撓頭道:“王老爹王老娘防賊使得防著我,我才不敢去觸那黴頭呢。”
“那你也沒少見瞭銀鈴”王賢啐道。
“二哥這都知道?”於謙贊道:“不愧是管北鎮撫司的人。”
“我還不至於監視自傢人。”王賢笑罵道。
“哦對瞭,是靈霄”於謙恍然道:“這個小叛徒,枉我每次都對她低聲下氣”
“呵呵,靈霄還是跟我近一點。”王賢笑笑,面色一正道:“還有幾天就要入貢院瞭,你們幾個千萬要當心。”
“呵呵,放心,寒窗苦讀十餘載,就是為瞭這一遭,我們肯定加倍當心的。”幾人沒能一下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隻是尋常的叮囑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賢面現憂慮道:“我是說,受我的連累,你們可能會遇到些狀況。”這才是他來找幾人的原因所在:“其實你們能放棄這次科舉,三年之後再考最好……”
幾人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根本無法接受,哪怕這話是從王賢口中說出的,林榮興脫口問道:“莫非是因為你得罪瞭胡廣?”以他們和王賢的關系,這話他問最合適。
“我剛才就說過,一個胡廣我還不放在心上。”王賢搖搖頭道,他對朝中大臣還是有所瞭解的,知道那胡廣雖號稱解縉之後的百官之師、文臣之首。但沒有解縉那份膽大妄為,相反,他很有些膽小怕事、趨炎附勢,自己是太子那邊的紅人,手中又有可怕的北鎮撫司,胡學士八成會想方設法跟自己交好,絕對不會因為自己教訓丨瞭他兒子而和自己交惡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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