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的屍體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隻有一雙腳露瞭出來,血腥味很淡,很明顯刺客已經處理過,如果不是范閑的鼻子在費介的教導下十分靈敏,說不定便會錯過。
范閑依然安靜地站在角落,黑暗掩藏瞭那個刺客,也掩藏著他自己。
他學習瞎子五竹的方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真氣在體內緩緩流淌,心跳也與街外的喧嘩聲形成一種很有默契的和諧。
刺客應該還沒有離開。監察院的密探行事方法一向講究縝密,所有在對范閑下毒之後,一定會等到晚上,確認瞭這個私生子的死亡,然後才趁夜色離開澹州港。而在這座城市裡,既然刺客冒充瞭老哈的侄子,那麼一定最熟悉這個建築,不會願意再去尋找另外的觀測地點。
但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范閑的預判,他小心觀察著房間,除瞭床上老哈冰冷的屍體,並沒有發現別的人存在。
他緩緩沿著墻壁往房間裡面走去,盡量註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碰到屋裡的傢具而發出聲響,眼光從房些什麼。
范閑的心臟一縮,感覺到微微的寒意,沒有給對方說話或是反擊的機會,虎口用力,喀喇一聲,刺客的脖頸斷瞭,腦袋歪到一邊,當場斃命。
他的手依然在刺客斷瞭的脖子上放瞭會兒,感覺著那裡骨節的碎裂,還有滲出鮮血逐漸變冷,才終於將手收瞭回來,開始半蹲著身體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