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修行霸道真氣之前,范閑絕對不會認為人的血肉之軀能夠比石頭還要堅硬。但當他剛才一掌在石面上拍出個掌印後,他放棄瞭這種想法。
但他依然不認為有人可以從數十丈高的懸崖上跳下去還可以一點事沒有,尤其是中途沒有減任何速度。五竹幫助他推翻瞭這個想法,同時也給瞭他無比的震撼,原來這個世界上的超級強者,真實的水準,竟然如此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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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五竹眼睛上的那塊黑佈,在高速下墜的過程化作一道詭麗的黑絲,而他的身體,卻像一道迅雷般的箭矢,跺向那條小船。
他沒有用什麼輕功,隻是這樣由著大地的引力讓自己自由墜落,在數十丈的距離之中,不停加速,當最後要踩到船頭時,速度已經快到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身體割裂瞭空氣,比風聲還要快一些,發出嗡嗡的恐怖聲音。
他所挾帶的那股勢先於身體,到達瞭小船之上,猛地掀開瞭舟中歌者的竹笠。
笠帽飛起,遠遠地落入海中,露出歌者的臉來。
歌者的容貌樸實古拙,一雙眼睛靜如秋水,此時看著頭這些年一直沒有找到你的下落,我還以為你真的跟著葉小姐去瞭另一個世界,還忍不住喝瞭兩罐酒,其中一罐是倒在瞭地上,滴瞭兩滴眼淚。今年我又出來旅行,剛才在海面上隔著很遠就感覺到很強大的氣機,所以來看看……哪裡想到,居然是你。”
歌聲嘆息嗔怒道:“十幾年不見的老朋友,怎麼一見面你就要殺我?你明明知道,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
五竹偏著頭想瞭想,似乎認可瞭這個事實。
歌者知道這個瞎子性情有些古怪,如果對方能殺瞭自己,隻怕還真下得瞭那個手,不由微笑問道:“小姐歸去之後,我還以為你會回神廟,為什麼到澹州港來瞭?”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殺你。”五竹沒有回答他,反而冷冷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幾個人認識我,而其中,你是嘴巴最大的那個。”
歌者面色一窘,不知該如何回答。
五竹繼續說道:“所以如果能殺瞭你讓你閉嘴,我很樂意。”
歌者苦笑著搖頭,嘆息道:“你還是那個可怕的脾氣,修煉到你我這種境界,依然像你這樣嗜殺的,真是很少見。”
五竹搖頭道:“我隻在乎結果,從來不考慮手段。”他忽然皺眉說道:“既然看見你感興趣的人瞭,那就走吧。”說的幹脆利落。
歌者先是一窒,旋即朗聲長笑起來,一拱拳,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將雙臂短袖一揮,負手於後,瀟瀟灑灑地飄到海面那半截短船之上,也不知道這船是如何做的,隻剩瞭半截,居然還能浮著。他站在殘船之上,雙手做著劃船的姿式,竟就這般滑稽無比地用內力激引著殘船向著澹州城的方向開瞭過去。
五竹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黑佈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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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從峰頂爬下來的范閑並沒有聽見二位強者在懸崖下的對話,猶自沉浸在剛才親眼目睹超強者戰的震驚之中。
“葉流雲。”
“果然……”范閑嘆息著,跟在五竹的身後,也往澹州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