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揚起瞭一陣陣塵土,蝗蟲過後,關中沒有再下一滴雨,田地裡的糜子無精打采的蜷縮著葉子,看這情形,用不瞭多久,就會被頭上的烈日曬幹,田間有婦孺在挑水澆田,一瓢瓢水倒進地裡,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後面的地才澆完,前面澆過水的田地依然張著幹裂的嘴,才過蝗災,又來大旱這殺人的老天就不想讓人活啊。
許敬宗倒是安心,從出長安這幾天來看,雲燁沒有要幹掉他的意思,隻是想把自己留在身邊看住,不想讓自己去禍害書院,我許敬宗好歹也是一個苦讀詩書的飽學之士,為何對我防之甚且?難道說你可以看穿我的心思不成?
遠遠看著戴著草編帽子雲燁,許敬宗隻有按下心頭的疑惑,隨著車隊繼續趕路。
老牛取下水囊,灌瞭一口水,吩咐手下的校尉加快行程,否則今晚就到不瞭宿營地,作為老將行軍經驗自然是極為老道,現在天氣悶熱,估計用不瞭多時,就會有大雨降下,對行軍可能是阻礙,對地裡的禾苗,卻是一個最好的消息。
“牛伯伯,我們的目標是朔方城,這幾時才能到?小侄都快受不瞭瞭。”雲燁解下脖子上的佈巾邊擦汗,邊抱怨。
“誰讓你帶那麼多的東西的,咱們是去打仗,不是去遊玩的,帶藥材也就罷瞭,為何還要帶那麼多的調料,你這張嘴何時才能適應粗糲的軍中飯食。
此去朔方還要趕十天的路程,你慢慢熬吧,朔方城裡去年才平定,柴紹,薛萬徹快把城裡的胡人殺光瞭,現在鬼都見不著幾個,你還打算做生意?”
“小侄就是去當個收破爛的,凡是軍伍上不要的,都交給小侄,到時侯會有您想不到的好處。”
“呸!你小子居然要賄賂老夫,瞎瞭你的狗眼,老夫是你幾文錢能打得動的?”老牛有些生氣瞭。
“賄賂您一個人有什麼用,小子打算賄賂北路全軍,上上下下兩萬人,每個人都打點到,就不相信會有我幹不瞭的事。”
“不許胡來!”老牛大急,雲燁這麼說,就會這麼幹,弄不好還會成功,如果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影響到征伐突厥的大計,他百死難贖其罪,到時候抄傢滅族不遠矣。
“您放心,小子幹的事隻會為大軍增加戰力,絕對不會有損戰力,小侄不過是要弄些軍糧賣給大帥,然後再把軍士手裡的零散錢財幫他們送回傢裡,兩頭受益,有何不可?”
“軍糧?你確定會弄來軍糧?現在朔方城遠離關內道,運送軍糧不易,折損更是高得驚人,十成糧食運到那裡也就剩下不到三成,其餘都被損耗在路上瞭,你如果有這本事,算你大功一件。”老牛聽到這話,一下子有瞭做生意的念頭,他才不管雲燁從哪裡弄糧食,隻要軍中有糧,李靖就不會跑到馬邑那個地方就糧瞭,這對需要突然發起進攻的唐軍和有利,畢竟朔方要比馬邑離襄城近,關鍵是不用搶先進駐惡陽嶺,這是一個極大的變數,需要認真對待。
“小子,你從哪裡變出軍糧,先給老夫說道說道,我好合計一下。”
雲燁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遞給老牛,示意他嘗嘗。
老牛打開用荷葉包好的東西,放在鼻子上聞一聞,一股蔥花的香味就撲鼻而來,咬一口,咸中帶著一股甜味,味道不錯,裡面似乎還有肉粉,幾口吃完,覺得口渴,喝瞭幾大口水以後,發現剛才還在叫喚的肚子,現在竟然感覺不到一點饑餓,他吃驚的回頭看著雲燁問:“這是什麼吃食,居然這麼一小塊就可以飽人?”
“小子在臨出門的時候,做瞭一些這個東西,用瞭黃豆,小米,面粉,糖,鹽,最重要的小侄加入瞭大量的蝗蟲粉,把這幾樣食物蒸熟,再放在大石頭下面壓制成型,然後烘幹,就成瞭這東西,您覺得怎麼樣?”雲燁在壞笑,他這次出征,不是要去戰場上顯威風的,那是程處默他們的能力范疇,書院發展到現在,已經到瞭瓶頸狀態,瓶頸的最細處就是沒有學生,也沒有足夠的老師,更沒有足夠的名聲來支持書院的發展,老李綱已經盡瞭全力,連壓箱子底的關系都動用瞭,才有瞭現在的規模,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聲望,李綱去後,書院就會陷入四分五裂的悲慘怕他們境地。
“出門的時候為何不講?你不知這是貽誤軍機的大罪嗎?”老牛漲紅瞭臉,他才不在乎這餅裡面加瞭多少蝗蟲粉,他隻在乎是不是可以填飽肚子,隻在乎雲燁為何這麼重要的事要留到現在才說。
“您不是不知道軍糧的選購是如何的嚴格,尤其是這種新軍糧,不經過檢驗,雲傢如何敢私自向大軍兜售,您吃的這塊,可是小子的私貨,準備自己吃的,您可不能把這麼大的一:
“你千裡來投,隻為送命,大有古人一諾千金的豪俠風范,本侯甚為敬佩,如此義士殺之不祥,本侯自然不能幹這種天怒人怨的事,你我的誤會就此瞭解如何?”
“你不殺我?”
“這是當然!”
“你我的恩怨從此一並勾銷?”
“見到你如此重義,誰又能下得瞭這個手。”
說完這句,雲燁長身玉立等待熙童俯首歸附,半天不見動靜,回頭看,卻發現熙童高大粗壯的身影漸漸沒入瓢潑大雨之中,還隱隱有歌聲傳來
掩飾瞭自身的尷尬,雲燁對老莊說:“這是一個真正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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