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是大運河的中心地段,板渚無疑是運河上的明珠,守在通濟渠的:“小鷹你能不能讓那個罵我們罵的最兇的混蛋閉嘴?”
單鷹的腳一搓,一個雞蛋大的石頭就跳到掌心,也不見他用力,那顆石頭就飛瞭出去,居然帶著破風的聲音。
那個跳腳罵人的禿子立刻就閉嘴瞭,雲燁甚至看到瞭他牙齒飛起來的樣子,巨大的石錨立刻就被投進瞭河心,大船隻往下飄瞭少許,就停在瞭河心,船頭輕輕地擺動,像一頭被拴住的野獸。後面的小船也依次停瞭下來,在黃河裡這樣下錨是危險的,船上所有的人都開始鼓噪,幾個穿著綠袍的宦官,叫罵聲尤其刺耳。
桅桿上的箭被取瞭下來,侍衛隻是看一眼就匆匆的進瞭船艙,馬上,穿著湖綠色的裙子的小鈴鐺就跑瞭出來,沖著雲燁招手,一身白色衣裙的李安瀾也站瞭出來,那些侍衛如同潮水般褪下。
頭一回發現平靜的黃河發出的也聲響很大,就像在永不停止的嘆息,小鈴鐺的話斷斷續續的傳瞭過來“雲大哥,你保重,我們去嶺南瞭。”
聽得出來她在哭,很傷心的樣子,甚至有些哽咽,在那個冰冷的皇宮裡,雲燁是她唯一的朋友,在長安上船的時候,其他的人似乎都有人送,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就像這天地間一朵隨風飄零的蒲公英,沒有人會在意她飄到哪裡,她在人群裡找瞭好幾遍,都沒有發現雲燁的影子,她以為雲燁早就把她忘記瞭,自己就要和公主去那個人世間的地獄,現在陡然間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頭的苦楚似乎有瞭傾訴的對象,就不管不顧地哭瞭出來。
鈴鐺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姑娘,在她簡單地思維裡,隻要每天有可口的食物,不要有太多的活計,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是最美的生活。
誰知道,命運總是和她作對,她喜歡吃好吃的,卻沒有美食,她想少點工作,卻有無數的事情找她,她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命運卻偏偏要她去最可怕的地方。
李安瀾摟著鈴鐺,摟得很緊,她生怕雲燁把鈴鐺帶走,她發誓要給鈴鐺最好的生活,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雲燁的出現,也讓她那顆酸澀的心有瞭一絲的甜蜜。
看著雲燁在岸邊走來走去,想要安慰自己和公主,卻束手無策的樣子,鈴鐺忽然笑瞭出來,扯著嗓子喊叫:“雲大哥,你有空就到嶺南來,我會想你的。”喊完這句話,鈴鐺就捂著臉跑回瞭船艙。
雲燁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長安多留幾天,送完她們再去少林寺是不是更好?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不妥啊,事情就像大船一樣,沒有碼頭就沒辦法靠岸,寧要人知,莫要人見啊。
雲燁也不想惹得過於讓人矚目,這樣就挺好,看見李安瀾解開瞭頭發,用小刀割下來一縷,抓在手上攤開,讓風把那些頭發一一帶走。
雲燁很希望那些風可以把頭發帶過來,可是頭發還是被它們吹得不知去向。雲燁眼睛酸酸的,背過手,沖她招招手,就下瞭巨石,他擔心被李安瀾看穿自己的軟弱。
雲燁躲在石頭背後收拾情懷,旺財把腦袋探出去替雲燁查看,單鷹忽然跳得老高在風中一伸手,似乎抓住瞭什麼,雲燁捶捶自己的腦門,這才平靜瞭下來。
起錨的吆喝聲傳瞭過來,雲燁很清楚,這隻從廣通渠出來的船隊馬上就要拐進通濟渠,再進入淮水,過邗溝到達江都後再沿著江南河到達餘杭,最後在馮盎的接應下,進入僚地,開始整合僚地,做真正的領主,八百裡之地,夠她折騰的瞭。
自古人生傷離別,一個現代人是體會不到古人的悲哀,一次分別很有可能是永訣,不像現在,坐三個小時飛機就會跑到繁華的嶺南享受海風的清爽。
這就是鈴鐺為什麼會在最後喊叫著想念雲燁的話,現在不說,就沒機會瞭,鈴鐺曉得雲燁的身份不允許他隨隨便便的就跑到嶺南,雖然隻是念想,她也想喊出來,讓雲燁知道她的心意。
“給你,”單鷹把手伸到雲燁面前,手裡握著一根頭發,這是唯一一根飛到岸邊的頭發,單鷹看的很清楚。
“謝謝你。”雲燁接過頭發,把它拴在荷包上,就帶著旺財往回走。他走的很快,拳頭握得很緊,這個該死的世道看看都幹瞭些什麼,根本就不容許人世間擁有美好的事物,高興的時日永遠也比上悲哀的時候多。難道說世間的事十有八九不合人意,這句狗屁的話難道是真的?
這念頭才升起,辛月的臉龐就出現在雲燁面前:“都送走瞭?”
辛月忽閃著大眼睛問雲燁。
“是啊,都送走瞭,你跟著我幹什麼,不是昨天就給你講瞭這件事麼。”雲燁有些氣急敗壞,送別的女人被老婆看見,實在是有些尷尬。
“妾身就不問公主是誰,就是想問問那個穿綠裙子的漂亮宮女是誰?妾身才不在乎公主,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嫁不到咱傢來,不擔心,就是想看看我夫君的眼光如何,不過如此。”
從辛月鄙夷的語氣中,雲燁知道,她現在可以徒手殺死一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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