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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純禮自從回瞭京是徹底玩瘋瞭,范仲淹就差沒把他綁在傢裡瞭。
但是即使這樣,這貨還是一抓住機會就偷溜出去和龐玉等人鬼混。龐玉也是知道自傢老子已經把他交給瞭范仲淹,好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自然是玩得更瘋,等到來年觀瀾書院開講,他也就算被管死瞭。
今日,范純禮與龐玉、宋楷等人趁著范仲淹不在,一同去秦傢瓦子看相戲爭交。據說今日之戰乃是年關大戲,兩位相撲手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好手——靠山倒對陣黑八郎!
這等盛事怎會少瞭范、旁、宋這幾個紈絝?自然要親臨現場,以助聲威,看到興起時,還不忘關撲兩局。
宋人好賭成性,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無人不撲,無人不賭。宋楷,龐玉一邊倒的看好相撲手名‘靠山倒’,半年來爭遍東京未逢敵手。
而范純禮則壓註‘黑八郎’。
其實他也想壓靠山倒的,這黑八郎原來確實不輸靠山倒,但半年前爭交之時傷瞭腿,休養半年今日是首次出戰,誰也不知道傷愈與否。
但他與宋楷嫌隙未除,雖同進同出,但仍不對付。宋楷壓‘靠山倒’,他就非壓‘黑八郎’,顯然是賭氣之舉。
結果自不用說,‘黑八郎’腿傷雖愈,但半年未打熬本領,一上手就露瞭怯,連輸兩場,輸得范純禮直呲牙。
這要是放在以前,賤純禮必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作派直接賴帳瞭,反正這幫貨已經認定他是‘范三摳’瞭,也不差這一回。
但是這次不同,他輸的人是宋楷,說什麼也不想在宋公子面前落瞭面子,這才回來找‘財神爺’幫忙。
“靠!你輸瞭錢,卻要我給你會賬!”
唐奕聽完緣由,心說,我就不應該過來,直接回宅子就完瞭,一早就應該看出來,這小子賊兮兮的準就沒好事。
范純禮一個箭步沖上來捂住唐奕的嘴,“小點聲!!讓他們聽見本公子就沒法混瞭!”
唐奕被他捂著嘴,掃瞭一眼不遠處的龐玉、宋楷,隻見這二位抱著膀子在那憋不住的笑.,都等著看范三公子怎麼出醜。
唐奕沒好氣地甩開范純禮的手,“輸瞭多少啊?”
范純禮一聽有戲,急忙嬉笑道:“不多....就一頓飯錢。”
唐奕聞言點瞭點頭,那還真不算多..
“老師也是夠意思,堂堂范傢公子一頓飯錢都出不起。”
說著,唐奕從懷裡摸出一角銀子,差不多有一兩重的樣子,扔到范純禮手裡。
賤純禮一邊接過,一邊附和,“可不是嗎,可苦瞭本公子瞭!”
說著又朝唐奕伸手....
“幹嘛?那麼大一塊銀子還不夠你們吃啊?”
賤純禮陪笑著,“不夠..”
“.....”
“輸的是....一頓高陽正店的館子。”
唐奕真想一腳踹死他!
“你怎麼沒幹脆輸一局白繁樓的花酒呢?”
東京七十二傢正店,白樊樓居首,任店次之,接下來就是不分伯仲的潘樓和高陽正店。這四傢酒樓是汴京餐飲業的行首,普通館子就算他們甩開瞭吃,隻要不叫陪酒娘子,撐死也就一兩貫的花銷,但是一但沾上這四傢大店,那可就沒邊瞭。
十貫八貫是它,百八十貫也是它。就算你推著千貫銀錢進去,也能化於無形,那是汴京有名的消金窟。
范純禮紅著臉.,局促地攪著手指頭,“這不是...想別那宋坑爹一頭嘛!”
唐奕見他那樣子也是可憐,本來想多說兩句也生生咽瞭回去。他越過范純禮,來到宋楷、龐玉身邊。
“你們也夠可以的,明知道他爹管得緊,還定下高陽正店。”
龐玉臉一窘,“誰也沒當真,都是鬧著玩兒的,鬧著玩的.。”
宋楷則梗著脖子,“他自己非得跟小爺叫板,怪誰?”
唐奕一嘆,心說,也好,趁著這次機會,讓范純禮和宋楷把心裡的結給解瞭。
“行瞭,正好來瞭京裡還沒請你們好好吃一頓呢,這頓算我的瞭。”
龐玉一笑,“那感情好,也別什麼高陽正店瞭,找個別致小店,吃喝開心就好。”
一趟高陽正店少說也得十多貫錢的花費,別說范純禮、唐奕瞭,就算是宋楷這種大款也消費不起。
“也好,高陽店就不去瞭,正好我想去馬行街那邊轉轉,就去那邊吧。”
唐奕讓他們三個等著,自己進瞭范宅,他身上隻有一點碎銀子,怕是不夠。
目送唐奕進瞭宅子,龐玉揶揄范純禮道:“都跟你說瞭鬧著玩的,這回好瞭,還要大郎破費。”
范純禮臉色不好,“他有的是錢...”
范純禮這麼說,龐玉就不好再說什麼瞭。
一個小地方來的小酒坊老板能有幾個錢?放到京城裡連個響兒都沒有。
宋楷盯著范純禮半天,沉著嗓子道:“范三摳!你不別扭嗎?”
范純禮一愣,“別扭什麼?”
“這樣吧。”宋楷天生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這頓飯算我的,咱們拼一場,誰喝趴下算誰錯瞭。過瞭今天,以前咱們什麼樣兒,以後也還什麼樣兒!”
范純禮也受夠瞭和他晌午他爹要出門,所以現在去叫應該能出來。”
“至於唐愣子...”
龐玉笑道:“那就別想瞭,太學旬考這貨拿瞭個丙等,唐鐵嘴不打斷他的腿就算仁慈瞭,肯定是出不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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