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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得不說曹皇後厲害之處,她雖不懂商,也不懂唐子浩到底賣的什麼關子。但是,她卻懂趙禎。
論起揣測聖心,曹皇後與趙禎十幾年的夫妻,趙禎一個表情,一個作動,她都能看出其中有什麼門道。當時,趙禎什麼也沒說,但是,他的臉色卻把什麼都說瞭。
她不知道這筆生意到底賺不賺,但她卻知道,趙禎希望曹佾選第三張。
....
“這麼說吧...”
唐奕換瞭一套說辭,“第一張、第二張是‘人情’,而第三張則是‘交情’!”
“.....”
曹佾不明覺厲。
心說,坑瞭我,還能把話說得這麼漂亮的,也就你唐子浩瞭。
嘖嘖...人情...交情...換瞭個字,立馬意思就變瞭。
“前兩張契,隻要國舅簽下,別的不敢說,大宋第一富,是肯定跑不瞭的。”
“你還是先把潘傢這關過瞭,再說吧!”曹佾心說。
“而第三張,卻可讓國舅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
“前兩張都是賺錢的生意,但第三張.......賠錢談不上,卻也絕對掙不到什麼錢。”
“你把話說清楚!”
曹佾現在根本就不在意什麼錢不錢的瞭,到瞭他們這個層次,有什麼比青史留名更有吸引力的?
“很簡單,因為觀瀾書院要做的生意.....是可以吞天竊國的大生意,誰敢從裡面掙錢,誰就得死!”
....
“吞天竊國!?”曹佾心跳都漏瞭一拍,“這小子是什麼都敢說啊!”
吞誰的天?竊誰的國?
唐奕說的當然不是吞大宋,竊趙傢。
他的意思是,把觀瀾書院的生意做成一柄國之利器。至於吞誰竊誰,那就是不言而喻瞭。
之前,唐奕就設想過無數次,要打造一柄資本利器。但是,通過樊樓之事,讓他徹底清醒瞭。
他也許有能力讓這件利器問世,但他卻沒有能力駕馭。一個小小的酒坊都被人覬覦,差一點就被挖瞭墻角...
要是更大的財富呢?
所以,唐奕意識到,酒坊已經到頭兒瞭,更大的生意絕對不能再往自己懷裡攬,一個不好,是要沒命的。
即使大宋再開明,這特麼也是封建社會,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擁有絕對財富,那絕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就有瞭‘觀瀾商合’這個設想。
唐奕一番解釋,把觀瀾商合,從如何建立,到將來要幹什麼,全盤托出。
曹佾聽傻瞭!
這樣一番驚天之言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滑稽,但又是那麼的真實....
“真能做到大郎所說的那個地步?”
“隻要有心,沒什麼不可能!”
“可是,大郎把持這樣一個旁然大物,就不怕引火燒身?到時候,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我!”
曹佾隻占百分之一,剩下的,可都是唐奕的。
唐奕苦笑道:“國舅也太抬舉小子瞭,小子在這裡面,最多比國舅多占幾分的利,不會超過一成!”
“那剩下是誰....”
話說一半,曹佾猛然一驚,他突然想到那張《觀瀾書院商合契》的末尾...
山長之位......是空缺的!
這個位置誰有資格坐?誰能吞下剩下的那麼大一塊利潤?
現在他明白瞭....
大宋朝隻有一個人敢,也隻有一個人有資格。
想到這裡,曹佾算是徹底服氣瞭!
這唐奕果然不是凡人,按他的設想,最少要十年觀瀾商合才會初漏崢嶸。但是,他現在就已經把十年之後的事情想好瞭!
曹佾一甩大袖,整冠肅立,給唐奕深施一禮。
“曹傢必舉傢財相助!”
唐奕急忙回禮,“國舅放心,觀瀾之事在公,小子不敢讓國舅傾傢財相助。除瞭觀瀾這五十萬貫,小子會從自己的生意裡分出一成來給國舅。”
“不用!我曹景休沒那麼愛錢,隻要這錢花對瞭地方,再拿五十萬又如何?”
再拿五十萬?唐奕心說,這牛皮吹大瞭.....把你曹傢都賣瞭,差不多能湊出來。
“國舅不必推辭,這不是生意...這是交情!”
“唉!”曹佾一嘆。
“既然大郎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曹某也要再拿出一點東西,全當入大郎的股瞭。”
“真的不用!”
有這五十萬,足夠唐奕佈局開封瞭。
“先別推辭,先聽聽是什麼東西。”曹佾神秘一笑。
“什麼?”
“鋪面!”
“....”
“而且是好鋪面.....隻要刷刷墻就能用的好鋪面!”
“哪裡...”
唐奕有瞭一點明悟,“那墻.....不會就是我給畫花瞭的吧.....”
“哈哈.....正是!”
樊樓對面,東華門大街上的那排鋪子就是曹佾的。本來,他是不想租給唐奕。一來,不想見他和潘傢對碰;二來,曹傢和潘傢同是將門,世代交好,沒必要為瞭這件事生出嫌隙。
而且,潘傢的人還找過曹佾,隱晦地表達最好別把鋪子租給唐奕。
但是,現在唐奕既然送瞭這麼大一個名聲給他,還攀起瞭交情,那他也隻能把那排鋪子拿出來瞭。
至於潘傢...
“隻求大郎一件事...”
“國舅但說無妨.!”那片鋪子唐奕可是惦記好久,感情就是曹傢的。
“必要的時候,給潘傢留下一點餘地,還望別傷其根本。”
“放心!”唐奕一甩手。“最多讓他們丟點顏面,傷不著筋骨。”
曹佾玩味地揚起嘴角,聽唐奕這意思,早就想好瞭怎麼對付樊樓?
“我倒是好奇?大郎將如何和樊樓拼酒?”
“拼什麼拼?”唐奕翻瞭個白眼。
“咱走的和樊樓就不是一個路數,最多嚇唬嚇唬他們,隻要潘傢腦袋沒長包,就得乖乖地讓出一部分市場。”
“曹某拭目以待!”
.....
事情定下瞭章程,曹佾又呆瞭一會兒,見唐奕實在是太忙,也不好再做打擾,起身告辭,約定過兩日再來商定細節。
他之所以著急走,是因為他要進宮。這事兒太大瞭,他得和姐夫交代一聲。
而趙禎聽瞭曹佾的贅述,驚得撲通一聲呆坐到龍椅之上,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他說沒說,所謂的觀瀾商合做的是什麼生意,可以聚攏那麼大的財富?”
曹佾搖頭道:“唐大郎直言,現在的技術還不成熟,要等他把酒坊和觀瀾書院的建設都完成之後,才能靜心鉆研。”
趙禎沉吟起來,半晌方道:“給三司下一道旨,范希文為國選材,治學不易,朝廷應大力支持,令宋公序揀選能工匠人進駐回山,助其書院早日落成。”
李秉臣急忙躬身領旨。
待李秉臣下去之後,曹佾諫言道:“陛下看這觀瀾山長....”
他是恨不得趙禎立馬就接瞭觀瀾書院山長之任,那他這五十萬貫花得就算是穩瞭。
趙禎庶頭道:“景休太心急瞭!”
“.....”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唐子浩深知這一點,遂隻是空缺,並不讓范卿上請。”
“.....”
“別忘瞭,觀瀾隻是民學,朕如何插手?況且,它上面還有太學。”
“那要等到何時?”
趙禎抬眼遠望大殿之外......
“那就要看唐子浩能做出什麼成就,范卿能把觀瀾推到什麼高度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