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現在有種想掀開那道隔絕二人目光的蘇幕遮的沖動,他想看看,那薄紗背後到底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夢裡。”
“小妹想聽哪一個?”
蕭巧哥欣然道:“夢裡的吧”唐奕喃喃復述。
“夢裡的傢鄉很大,有好多好多人,非常的熱鬧。大傢不會為瞭吃飽肚子而發愁,追求的是更高的生活品質,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他們可以在天上飛,一日萬裡;可以海裡遊,潛入深淵;也可以千裡之外傳聲繪像於瞬息之間。”
“哦對瞭,他們還欣賞不同的音樂,有來自草原的民歌,也有異域的靡靡之音;他們編造各種各樣越乎想像的故事來豐富生活,大多數人隻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不用考慮門戶之見;他們也學儒傢,但卻有自己不同的見解;他們不但瞭解瞭自己,還在努力瞭解世界,更想征服星空”
唐奕說的興起,眼中滿是追憶。
蕭巧哥是越聽越神奇,忍不住插話道:“唐傢哥哥原來是從仙境裡出來的呢!”
唐奕一笑,“所以”蕭巧哥沉吟道,“什麼樣子好像都可以”
唐奕心中一暗。
做為一個思想異於這個時代的人,唐奕比身處這個時代的人更理解不瞭,一個十四歲的女童為什麼要背負那麼多,以至於剛剛隻有十四歲就如幾十歲的人一般看破。
唐奕想安慰一下蕭巧哥,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隻得憑著感覺道:“在我夢裡的那個世界.”蕭巧哥靜靜地聽著。
“那個世界裡,有一個胖子,長的奇醜,臉大無邊!”
“咯咯”蕭巧哥被他逗笑瞭,“原來唐傢哥哥也是以貌取人的呢?”
“不許插嘴,聽我說完!”
唐奕佯裝溫怒,蕭巧哥果然聽話,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等著唐奕的下文。
“這胖子醜歸醜,但是他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詩和遠方”
蕭巧哥愣愣地想著。
“所以妹子,不要總想著眼前的不幸和生活的茍且。其實,不單單是你,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與茍且。多望一望遠方,也許風景比眼前好些。若是真的不願妥協於茍且,那就去抗爭,去找你心中的詩和遠方。”
好吧,話說完瞭,唐奕感覺有點不對
勸人可不是慫恿啊!
我果然不適合說教
“你和蕭傢小妹說什麼瞭?”
觀瀾北閣之中。
君欣卓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有意無意地問道。
唐奕呆愣地回道:“沒說什麼啊?”
“那為何蕭傢妹子走時神情不太對呢?”
唐奕瞪圓瞭雙眼,
“你別唬我,她帶個大沿兒帽,你怎麼知道神情不對?”
君欣卓嘟囔道:“你管我怎麼知道?就是知道!”
咦!?
唐奕一挑眉毛靠瞭過去,“原來君姐姐是吃醋瞭呀?”
君欣卓一扭蠻腰,躲過他的爪子,冷著臉道:“誰吃醋瞭.”
第二天,唐奕還沒起來,就聽見外面有動靜,原來是周四海和張晉文一早就來瞭。
知道是正事,唐奕也不懶床,穿上衣服就出瞭房間。
與二人坐定,張晉文又提起昨天的話頭。
“現在使館的驛馬就等大郎的決斷瞭,若大郎同意,開封那邊,曹國舅也好放錢給文相公。”
唐奕沒說話,沉吟瞭起來。
賬他昨天就看過瞭,華聯和他名下的各項生意,去年結餘一百九十萬貫。留下四十萬做周轉,可以騰出一百五十萬的閑錢。
而大頭主要還是在觀瀾商合,現在大宋官糧轉運幾乎都在觀瀾手裡,去年一年就純進兩百多萬。
兩頭加在一起,唐奕現在可以動用的資金達到瞭四百萬。
可是,這麼一年一年的.”張晉文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他想借去年和今年的全部盈利”
“我去他大爺的!”唐奕差點沒蹦起來。
“媽瞭個巴子,今年才剛開個頭,這孫子就開始惦記上瞭?”
“他要拿金子鋪河啊?哪用得瞭這麼多?”
張晉文道:“河監給出的方案,確實工程很大,耗費極多,曹國舅和潘國為都看過瞭。確實得這麼多”
“什麼方案?”
“開挖六塔河,復大河之水東流!”
“六塔河?”唐奕一陣沉吟,“這個名子怎麼聽著這麼熟呢?”
張晉文知道唐奕沒什麼概念,就道:“六塔河原是黃河支流,如今大河北去,六塔河枯水,正適合河工勞做。”
“這河寬幾許?河勢緩急?”
“寬五十步,河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