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夥看一半兒就沒瞭,很難受,所以把這段寫完一起發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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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揚?”
李大魁念叨著
“沒秀才叫著順口兒,還叫秀才吧。”
“行”秀才抹著淚回道,“以後就你能叫,誰人都不行。”
聽秀才就這麼答應瞭,李大魁又是一笑,“以後?沒以後瞭”
換瞭個凝重之色,轉臉對曹滿江道:
“最多一刻鐘,能不能跑得瞭,就看你們的造化瞭!”
曹滿江重重的一抱拳,“來生還做兄弟!”
“還做兄弟!”
李大魁說完,面容猛然一肅,暮的的轉身,長槍向前斜指,一雙血瞳瞪的眼眶欲裂!
“威!”
“威!!!!!”
啌!
“威!!”
啌!!
幾十個老兵,隨著李大魁的號子,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城洞陰影之中。
那整齊的號子和腳步踏地的啌響,是曹老二聽到的最後一個絕響!
神情麻木地被李賀擼著,連滾帶爬地順著山道急奔。
不管隊中營頭、都頭怎麼催促,李賀怎麼喝罵,曹老二什麼都聽不見,耳朵裡來來回回都是李大魁的那一嗓子“威!”
起初他還不懂,為什麼不直接喊“進”“退”,喊麼“威”“魂”裝什麼架勢?
等到門洞裡走瞭一遭,也就明白瞭,這不是喊起來很威風的問題,而是在兩方對陣,喊殺震天之時,你根本就聽不見別的聲音,隻有這種“開口音”才能隱約聽到,這是老兵們的經驗。
於是,曹覺以為老兵的經驗在這一個“威”上。
但是,剛剛
李大魁的那一聲“威”,曹覺卻又聽出些不同的東西。
那裡面不但有“進”,也有退;有生有死;亦是有惡,也有善。
隻不過
進的是淹沒在城洞子裡的他們,退的是身後的袍澤。
“不行!!我要回去!”
曹覺怎麼想也轉不過這個彎,一把掙開李賀的大手,拎著大槍就要往回跑。
不想,李賀根本就不跟他客氣,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曹老二直接就拍在瞭地上。
“再他媽扯沒用的,我現在就送你去下面兒等他!”
這時李方休蹲瞭下來,拿手點著曹老二額頭上的金印子。
“知道這是啥嗎?”
“”
“你要覺得這印子就是為瞭坐實你是個‘賊配軍’,那你就回去送死,不攔著你,因為你他娘根本不配當兵!”
“”
“記住瞭!”李方休使勁戳曹老二的金印子。“這印子下面烙著你的命,烙著你做為一個漢兒的責任,烙著你做為賊配軍最後的一點尊嚴!”
曹老二崩潰大哭,“啥尊嚴?”
出京的時候,想像唐瘋子說的那樣兒,活的有尊嚴。
可是幾年瞭,他還是沒找著那份尊嚴在哪兒。
“你是一個兵!”李方休把他拉起來。
“跑吧,我哥他們不能白死,咱得好好活著,為他們也得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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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李大魁那幫人,真的撐不瞭多久。
沒人替換,最多一小會兒,不被儂蠻砍死,也得自己把自己累死。
這也是為何全營都在話瞭,盯著被打退回去的儂兵。
曹滿江那條胳膊,就是為他擋瞭一刀,掉下來的。
心說,有來世的話,還你!
“最後一波兒瞭”
“嗯,最後一波!”
不是儂軍的最後一波攻勢,而是鄧州營的最後一波兒瞭。
全營上下,還能立得住的,不超過二十個,下一波,說什麼也挺不過去瞭。
城上的袁用長松瞭一口氣,終於結束瞭!
隻不過,他這一口氣還沒出完,就感覺腳下的城垛微微的顫動。
袁用神情一變。慢慢從疑惑變成瞭驚駭,因為那感覺越來越明顯。
終於,地顫變成瞭隆隆巨響,猛的向城側一望,隻見
一大隊騎兵舉著火把,如刺破夜幕的火扇,從城側繞路殺出。
完瞭
袁用頹然的坐到瞭地上,排頭將旗上大大的一個“楊”字,昭示著鄧州營和他袁用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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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覺覺得,這一切應該都是在做夢!
暮的的從城側殺出千騎;
暮的沖入儂軍大陣
他眼看著大宋軍騎把儂人沖的七零八落,眼看著特意分出一隊騎士把他們護在當中!
曹覺不敢信,曹滿江不敢信,鄧州營最後的這二十來人都不敢信!
本能的結陣!
擎刀!
生怕這是累的、傷的、絕望的之後的幻覺!
生怕儂人會猛然沖破幻象,殺到身前!
而策馬殺到的西軍此時也在駭然!
這他-媽是哪來的天兵天將!?
城門口的慘烈,讓這些在西北久經戰陣的精兵之兵都暗暗乍舌。
用儂人屍體壘成的弧形壁壘把城門都堵死瞭,中間二十來個滿身帶傷的將士依然陣列嚴整擎刀戒備。
在他們身後,一百多具鮮甲宋兵安然的躺在地上。
隻不過,再也不會醒來!
他們始終不肯放下兵刃,即使儂人已經敗逃,亦是身姿屹立,有若豐碑!!!
最後一位鮮甲大將排陣而出,來到這二十人身前,見瞭這慘烈之狀,亦是眼圈泛紅。
西軍!敬佩英雄!
“在下征南先鋒楊文廣,眾位猛士,可安心瞭!”
楊文廣?
曹覺眼睛有點花,也看不清那是不是真的楊文廣
隻不過,曹老二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本能的猛一聚長刀——
“威!”
“威!!”
“威!!!”
“威!!!!!”
先是鄧州營的殘軍,
然後是三千西軍帶甲,
最後是賓州城上的守兵
威武之聲,響徹廣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