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富弼隻想到瞭一小部分。
電報的出現,除瞭其本身的應用會給大宋帶來好處之外,還有著更為深遠的意義。
......
如果換瞭唐奕在此,讓他親眼看見大宋的有線電報問世,他可能比富弼、吳育還要激動,還要興奮。
因為他知道什麼是蝴蝶效應,知道什麼是科技爆炸,今天的一小步,可能帶動的就是文明的一大步。
或許,在後世人的眼中,一個小小的有線電報不但落後瞭,且弊端重重,但是......
唐奕清楚的記得,人類從有線電報到有瞭無線電報的概念,隻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無線電報的問世,也隻比有線晚瞭一點點而已。
而從有線電報到電話,也隻用瞭不到三十年的光景。
科學一但被撬開瞭口子,那誰也不知道它到底能跑多快。
這就好像紡織業,一但引入資本,那紡織業的發展就是不可逆轉的瞭。
從原始的單槌紡車到多槌紡機,從人力到水利,直到電力,也隻用瞭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
科技的爆發,有時候隻需要一個天才、一個契機。
如今,基礎唐奕已經打下來瞭,需要的,隻不過是一個契機。
這就好像,一臺發動機隻需要一個火花就可爆發澎湃的動力,而唐奕,則是那閃出火花的一個小小火花塞。
他隻需要引導,做出一個“1”,後面的10、100,甚至是一萬,自然而然就會有人去做。
......
有線電報的問世就是這個“1”,這和火炮不同。
直到現在,唐奕也不敢把火炮配發全軍,隻應用於涯州軍。
但是,電報,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來與人分享。
當世人享受到瞭它的便利,不滿足於它的功能,那麼....
進一步的發展更先進便捷的電報,乃至電話、廣播、電視,也就隨之而來瞭。
......
隻可惜,唐奕現在不在涯州,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得知這個喜訊。而他錯過的好消息,還遠不止這一個。
就在富弼抵達涯州的幾乎同一時間,大宋第一位宣政使王韶也到瞭遼河口。
而王韶受到的待遇,好巧不巧,幾乎和富相公如出一輒。
王大宣政使此時怔怔的站在遼河口的碼頭上,也是一臉懵逼。
同樣的,王大宣政也被晾在這兒瞭....
沒人接船!
王韶也是日瞭狗瞭,心裡面把楊懷玉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瞭個遍。
他娘的,怎麼說也是認識,一起喝過酒,一起嫖過娼......
好歹你來接接我,是不是?
就算你對朝廷給你派監軍再不滿意,那也別拿老子撒氣不是?
這個下馬威....
端是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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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吐槽歸吐槽,既然沒人來接,那王宣政自己腿兒去總行瞭吧?
遼河口此時百廢待興,到處都在重建,到處長的都一個樣兒,王韶問瞭八回路,繞瞭三四圈,終於找到瞭軍營所在。
正想著見瞭楊懷玉怎麼奚落一番這個小心眼的憨貨,邁步進營......
空的!!
王韶傻眼瞭。
特麼人呢?
把廂營翻瞭個遍,終於在火房裡找到幾個新兵蛋子。
“閻王營呢?楊懷玉呢?”
這些新兵都是從民間選上來的,見瞭王韶還是一臉的不待見。
“你誰啊?是你該問的嗎?”
王韶也不磨嘰,把任命文牒往眾人面前一拍。
“說!人呢!?”
大夥兒一看,得,遇上硬茬子瞭。
言語一個急轉彎,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回宣政的話,楊將軍他......”
“他帶軍出征瞭......”
“什麼?”王韶心跳都漏瞭一拍。
新的閻王營成軍不過三個月,這其中還有一個月是在往遼河口趕路,他就敢帶兵出征?這不是胡鬧嗎??
“去哪兒瞭??”
“打......打遼陽。”
嗡!!王韶腦袋一下就炸瞭。
楊懷玉膽子是真大,還不是小打小鬧,居然是遼陽。
也顧不得問到底是打遼陽的遼人,還是圍困遼陽的金人。
“營中可還有馬匹?”
“有!!”
“備馬!”
說著話,扔下行囊,三尺青鋒一背,騎上快馬就要去遼陽。
可是,出瞭營門,王韶就抓瞎瞭,特麼遼陽在哪兒啊?
沒辦法,回營又要瞭一匹馬,然後到城裡轉瞭半天,終於尋到一個認得路,又懂騎術的腳夫。重金相請,直奔遼陽的方向殺瞭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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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陽說遠不遠,兩百六十裡路,王韶不惜馬力,全力急奔,一日便達。
還算幸運,這一路之上未遇險情。
到瞭距離遼陽尚有二十裡的野地,就遠遠的看見大宋旌旗烈烈招展,卻是一頭紮到閻王營的營陣裡來瞭。
多給向導銀錢,打發其回遼河口,王韶這才解下背後長劍,抓在手裡,一夾馬腹,向營門行去。
守營的官兵見單騎而來且是個宋人,稍有松懈,但也不忘攔下盤查。
一聽是新來的宣政使,立馬報於營帥。
不多時,楊懷玉、曹覺,還有曹滿江等人齊齊迎瞭出來,見真的是王子純,皆是大喜相迎,唯獨楊懷玉不見笑臉。
“子純初入北境,不在遼河口好好呆著,跑這裡來做甚?”
王韶眼神一瞇,心中怒氣更盛。
但是,這是在外面,兵將皆在身側,他得給楊懷玉留個面子。
難壓火氣,緩聲道:“韶為閻王營的宣政使,自然要與將軍同進退。”
“嗯。”楊懷玉點瞭點頭。不得不說,王韶這話聽著順耳。
也不好再多刁難,讓出位置。
“請....”
“帳中說話!!”
王韶不動聲色,隨眾人入帳。
到瞭帳中,隻剩曹覺、曹滿江這些自己人,王韶終於不用裝瞭,眼睛一立,直接就炸瞭。
一聲爆喝:
“你個狗日的楊老二,裝他-媽什麼大尾巴狼!!”
楊懷玉一愣,這才明白,王子純在外面是有意給他留面子,可是嘴上卻不肯認慫。
“吼他-媽什麼吼!?怎地?老子怠慢你瞭?”
“怠慢??”王韶冷哼一聲。“你記住瞭,我王韶不是來給你當小媳婦的!受不得你那鳥氣!!”
曹覺和曹滿江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的無奈。
這才剛見面兒兩人就掐起來瞭,以後還有好?
“都少說兩句!”曹滿江出聲勸慰。“都是七尺漢子,有話說,有屁放!”
“真有不慕,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便是。”
言下之意,曹滿江覺得楊懷玉這回有點小心眼兒瞭。
而王韶這邊聞之,雖然曹滿江的話說到他心裡去瞭,可是老曹畢竟是他書院時的教諭,不好撥瞭面子,隻得把狠話都咽瞭下去,隻惡狠狠地瞪著楊懷玉。
而另一邊的楊懷玉,其實也知道自己有點混蛋,起碼營門前說的話就不太合適,況且.....
是個人都知道,他這是故意挑這個時間出兵,想把王韶晾一邊兒。
可是...
他也是沒辦法,這涉及到將來誰在閻王營裡說瞭算的問題,容不得楊二哥不小心眼兒。
略有局促,可是嘴上還不認慫。
“咱們醜話說在前面,老子管軍事,宣政使管生活。”
“各幹各的,誰也別耽誤誰!”
“你當我願意管你!?”
王韶不屑一顧,“但是,你不能為瞭報仇瞎搞!”
指著帳外,“這是怎麼回事?”
“楊老二,你行瞭啊!剛拉起來兩個多月的閻王營就敢打遼陽城?”
“萬一出事兒瞭怎麼辦?”
“你輸得起嗎?閻王營輸得起嗎?”
哪成想,楊懷玉不聽還好,聽完之後,跟逮著什麼大把柄似的,指著王韶,卻是看向曹滿江。
“瞅瞅,瞅瞅!!”
“我說什麼來著??”
“這幫喝墨水的,有一頭算一頭,都特麼得指手劃腳!”
“楊懷玉!!”王韶爆喝一聲。“你別混淆視聽!”
“平時我可以聽你的,但是,這關系到閻王營的生死,絕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
楊懷玉煩躁的一甩胳膊,“老子是營頭,你管不著。”
“行瞭行瞭....”曹滿江被這兩人吵的腦仁疼。
這回卻是看向王韶勸瞭起來,“子純這回卻是冤枉人瞭。”
“嗯?”王韶一皺眉。“我冤枉他什麼瞭?”
“子純過來看。”此時,曹滿江已經行到瞭帳內的山河圖前。
王韶不解,但還是靠瞭上去。楊懷玉雖不情願,但是曹覺推著他,也來到山河圖前。
四人圍在畫前,卻是暫時放下瞭爭端,曹滿江指著遼陽的位置講解開來。
“原本,五國部有三萬本族兵,外加兩萬渤海人,也就是五萬大軍,想要攻下遼陽,以此為籌碼,與遼朝談判。”
“五萬?”王韶心頭一揪。
閻王營有一萬鐵浮屠留在京城受訓,在遼河口隻有四萬,雖說差的不是很多,可是別忘瞭,閻王營剛剛成軍,還沒有戰力啊!
隻聞曹滿江指著圖上另一處繼續道:“而在咱們遼河口以西,大遼為瞭打通與遼陽的陸上通路,正在瘋狂的向前推進。”
“這個時候,完顏烏骨乃不想撤回北方的老林子裡,就隻能在西線與大遼硬扛,爭取早日拿下遼陽,好保住一絲生機。”
“他在西線的壓力很大,而遼陽又久攻不下,半月前,西邊眼看就要頂不住的時候,完顏烏古乃不得不把攻打遼陽的三萬族兵派往西線。”
“......”
王韶終於聽出瞭一些不同,插話道:“也就是說,遼陽城下隻有兩萬軍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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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