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的這一聲我讓你走瞭嗎,卻把李士群給弄懵瞭。
我讓你走瞭嗎?這什麼語氣?這完全是上司對下屬的語氣!
李士群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產生瞭一種錯覺,仿佛七十六號真成瞭東亞和平促進會的下屬機構,而他李士群也變成瞭梁武義的下屬,可是下一刻,李士群便猛然反應過來,尼妹喲,老子根本不是你的下屬好吧?
不過李士群還是不敢跟梁武義公然撕破臉,當下幹笑一聲說:“那啥,二少見諒,我手頭還有一個案子急需處理,所以暫且先告辭瞭。”
說完,不等徐銳許可,李士群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李士群才剛往前跨出一步,一個身影便攔在瞭他面前。
卻是地瓜,地瓜腳下隻一個滑步,便已經擋住瞭李士群去路。
看到地瓜擋住去路,李士群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僵,劉子塵等一幹李士群的心腹手下也有些懵,不過沒人敢掏槍,都說人的名,樹的影,梁傢二少的名聲實在是太響瞭,能夠把青幫大佬張嘯林當成豬狗一樣宰殺的狠人,他們豈敢招惹?
雖說這裡是七十六號,是他們的老巢,可他們還是不敢掏槍。
因為梁二少可不隻是梁二少本人,他背後還站著行政院長梁鴻志和日本人,梁鴻志也就罷瞭,可是日本人卻是他們七十六號的大老板,如果殺瞭梁武義,如果把日本人得罪瞭,還能夠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嗎?
所以,明知道地瓜的舉動很過分,卻沒人敢掏槍。
李士群也是不敢發作,隻是回頭陰陰的看著徐銳,問:“二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徐銳噗的吐出一個煙圈,一把推開幾乎黏在他身上的交際花,然後大步走到李士群面前,徐銳身高一米八出頭,李士群身高隻有一米六,長得又瘦又小,所以徐銳需要低下頭,才能夠直視李士群的眼睛。
徐銳俯視著李士群的眼睛,獰聲問:“我還要問問李主任你,你是什麼意思?”
李士群臉上的肌肉莫名的抽搐瞭下,強自鎮定說:“我不明白二少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徐銳哂然說,“不,李主任你很明白,你非常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李士群的臉肌再次抽搐瞭兩下,說:“非常抱歉,我真不知道二少你在說什麼。”
到這時候,李士群心裡也清楚,馬王爺的事情多半是東窗事發瞭,也清楚今天的事情已經沒辦法善瞭,當下也變強硬起來,這畢竟是在七十六號,是在他李士群的老巢,李士群不相信梁武義敢拿他怎麼樣,他也沒有這本事。
需知七十六號的幾百特務也不是吃素的。
徐銳笑道:“看來不給李士群一點兒提示,你恐怕是想不起來瞭。”
李士群悶哼一聲,剛要針鋒相對的說幾句狠話,卻忽然看到梁武義的手探過來,看到梁武義探手,李士群本能的想要躲,卻沒能躲開,等到李士群反應過來,卻發現他的衣襟已經被梁武義劈胸給揪住瞭,而且勒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徐銳劈胸揪住李士群的衣襟,然後不由分說扇瞭李士群一記耳光。
“啪!”這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立刻響徹瞭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的大院。
霎那間,整個院子便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包括李士群本人在內,七十六號所有人都傻在那裡,李士群懵瞭,丁默村懵瞭,劉子塵和一起出迎的幾個處長還有柳尼娜、鈕美波這兩朵交際花也全都懵瞭,這什麼情況?
老天爺,這裡可是在七十六號,李士群可是七十六號的副主任!
就算是日本人,也未必敢在七十六號扇李士群這副主任的耳光,梁武義他就敢?
這也太囂張瞭,這也未免太過囂張瞭吧?梁武義這個紈絝子弟,還真是囂張啊!
事實上,不僅是七十六號的人,就連王滬生和田言都感到十分吃驚,他們想到瞭徐銳會找李士群的麻煩,但是在他們想來,徐銳道,“小池君,你先想辦法穩住他們兩個,千萬別讓他們打起來,我馬上就到!”
說完瞭,影佐禎昭便啪的掛斷電話,然後轉過身就往外面走。
河本亮太跟著往外走,一邊問:“大佐閣下,是否需要通知駐軍?”
“不用。”影佐禎昭擺瞭擺手,說道,“我諒他們也沒膽子把事情鬧大。”
“哈依。”河本亮太猛一頓首,又道,“那麼,關於梁武義的評估報告……”
影佐禎昭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耐煩的說:“梁武義的評估報告我就不看瞭,你剛才說的在理,如果他真的是奸細,那麼他的行事就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高調而又張揚,更加不可能公然跑到七十六號去尋李士群的麻煩,所以,就此封檔吧。”
“哈依。”河本亮太重重頓首,說,“卑職明白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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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徐銳仍在持續對李士群施暴。
七十六號的一百多個特務將整個院子擠得水泄不通,一百多枝駁殼槍或者勃朗寧手槍的黑洞洞的槍口,全都瞄準瞭徐銳,可徐銳卻是視而不見,兀自揮動蒲扇般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扇在李士群的臉上,李士群已經慘叫得嗓子都快啞瞭。
徐銳是真的有恃無恐,不僅僅是因為日本人的緣故,更因為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甚至於敢在這個時候出手殺瞭李士群,不過考慮到留著李士群這個狗漢奸還有一定作用,所以徐銳暫時還不想殺他。
“狗東西,還敢狡辯!”徐銳無視四周黑洞洞的槍口,繼續往李士群臉上狂扇耳光,一邊則連聲怒罵,“居然找馬王爺暗殺本少爺,這次要不是本少爺命大,險些就小命玩完,既然你敢做初一,那就不要怨本少爺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