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狼王非常狡猾,隱藏在十幾頭大青狼的中間,不過它那格外高大的體型以及背頸處的白色毛發,還是暴露瞭它的身份,在發現狼王之後,徐銳便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幾乎是在徐銳扣下扳機的瞬間,五百米開外的狼牙也發覺瞭。
這頭畜生還真不是一般的警覺,猛的往前一竄,竟然躲過瞭徐銳這一槍,但是原本站在它旁邊的一頭大青狼卻被打個正著,當場倒地斃命。
一槍落空,徐銳恨恨咒罵一聲,趕緊拉動槍栓,退出彈殼。
然而,當徐銳準備推彈進膛時,卻見那頭狼王昂首發出一聲嘹亮的嚎叫,然後轉身就往遠處飛奔,聽到狼王的這聲嚎叫後,正向野馬群發起進攻的狼群便瞬間後撤,跟在狼王身後向前狂奔而去,攢動的狼軀瞬間就淹沒瞭狼王身影。
徐銳憑著感覺又連續開瞭兩槍,但都沒能命中。
不到片刻,狼群便已經消失在遠處的山脊後面。
不得不說,狼這種畜生,真的是這個世界上除瞭人類之外,最具攻擊性、同時最具組織紀律性的野獸,除瞭人類外,世界上的任何生物在面對狼群時都要退避三舍,既便是東北虎或者北美棕熊,也毫無勝算。
“這些該死的畜生!”徐銳咒罵一句,打消瞭追殺狼群的想法。
再回頭看剛才的戰場時,徐銳才發現,剛才護著那匹待產母馬的野馬群,已經隻剩下不到十匹瞭,不過那頭野馬王卻依然昂著頭,兩個巨大的鼻孔正不斷的翕合著,向徐銳和他身後的狼牙們投來警惕的眼神。
野馬在遇到人類的時候,一般都會立刻跑開。
但是眼面前的這群野馬,由於有待產的母馬,所以沒辦法跑開,所以隻能像之前跟狼群對峙一般,繼續跟人類對峙。
冷鐵鋒本能的要察看那匹母馬的情況,便立刻打馬上前。
那匹野馬王見狀,便立刻昂首發出一聲嘹亮至極的長嘶,聽到這聲長嘶,徐銳胯下的戰馬便立刻停下瞭腳步,旁邊地瓜胯下的戰馬更是不堪,直接就噗的跪倒在瞭雪地上,此外還有不少狼牙的坐騎連連倒退。
這就是野馬王的威風麼?
徐銳越發的興奮,喝道:“大傢不要動,呆在原地!”
喝阻住隊員之後,徐銳翻身下馬,又將步槍掛到馬背上,然後舉著雙手,一邊向野馬王走近,一邊和聲說道:“我說馬王兄弟,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幫你,我們可以幫你媳婦接生,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點點頭。”
地瓜聽瞭,便噗的笑道:“團長你真逗,它就是頭畜生,怎麼可能聽懂你的話?”
“你小子懂個屁。”徐銳沒好氣的說道,“馬和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而且,它們聰明著呢!不僅能懂人言,還能感受人類的氣場,判斷出對它們是否懷有敵意,所以,你小子把嘴巴放尊重些,懂嗎?”
恰在這時,那匹野馬王就真的轉過瞭頭,將目光投向地瓜。
地瓜便立刻嘎的一聲傻在那裡,因為從野馬王的大眼睛裡,他竟看到瞭一抹毫不掩飾的鄙視,他發誓,剛才絕對沒有眼花,他真的被一匹野馬鄙視瞭,老天爺啊,這匹野王馬居然真的能懂人言,甚至還能做出表情,成精瞭,這野馬王成精瞭!
不過,在對地瓜表示鄙視之後,野馬王卻忽然前蹄一軟跪倒在雪地裡。
剛才,跟狼群的殊死博鬥已經耗盡瞭它的體力,現在危機一旦解除瞭,野馬王便再堅持不住,頹然倒瞭下來,野馬王是整個野馬群的支柱,野馬王一倒,身後站著的十幾匹野馬便也紛紛嘶叫著倒下瞭,這些野馬其實也已經力竭瞭。
轉眼之間,所有的野馬都已經倒在瞭血泊之中。
徐銳便立刻上前兩步,在野馬王身邊蹲瞭下來,再定睛看時,發現野馬王身上佈滿瞭大大小小的傷口,不過最致命的是脖子上的兩道傷口,深入肌肉足有幾公分,鮮血,正如泉水般從傷口湧出,也就野馬王體型大,才能撐到現在。
野馬王也感受到瞭徐銳的靠近,眨瞭一下眼睛。
因為失血,它已經十分虛弱瞭,馬頭都抬不起瞭。
“磺胺粉!”徐銳立刻扭頭喝道,“地瓜,磺胺粉!”
愣在原地的地瓜便立刻哦瞭一聲,然後拎著急救包手忙腳亂的沖過來,又從急救包裡翻找出兩瓶磺胺粉遞給徐銳,徐銳直接將兩瓶磺胺粉倒在瞭野馬王的脖子上,卻還是沒能止住出血,便又讓地瓜找出更多的磺胺粉。
足足用瞭十倍於人類的磺胺粉量,才給野馬王的傷口止住血,徐銳又拿出紗佈給野馬王包紮,野馬王虛弱的嘶叫一聲,看樣子應該是在向徐銳表示感謝,再然後,徐銳又把野馬王身上其餘的傷口也都處理好瞭。
血是止住瞭,但能否活命,那就要看野馬王的生命力是否足夠強大瞭。
再抬頭看時,十幾名狼牙隊員也已經給另外十幾匹野馬包紮好瞭傷口,冷鐵鋒跟吳寒卻湊在那母馬身邊,正皺著眉頭在商量。
徐銳走過來,正好聽到吳寒說道:“不能再拖瞭,再拖下去,母馬必死無疑,小馬駒也會被活活給憋死。”
冷鐵鋒說道:“難道真沒有別的辦法瞭?”
“真沒轍瞭。”吳寒無奈的一攤手,說,“我是外科醫生,畢竟不是產科醫生。”
徐銳便問道:“老兵,老吳,怎麼回事?”
吳寒便說道:“團長,這匹母馬難產瞭,小馬駒被卡在產道裡邊出不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手術,將小馬駒從母體裡剖出來,但是這樣的話,母馬就肯定保不住,但是再拖下去的話,小馬就保不住,母馬也一樣得死。”
徐銳聞言後,下意識的回頭看瞭眼野馬王。
也真是神瞭,不遠處的野馬王也同時抬頭,向徐銳投來一瞥,從野馬王的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徐銳竟清晰的讀出瞭哀傷、不舍還有留戀等諸多情緒,然後大眼睛眨瞭眨,流淌下來兩粒大大的眼淚,幾乎一霎那間,徐銳就懂瞭野馬王的心意。
“剖!”徐銳便回過頭,對吳寒斷然說道,“老吳,現在就剖!”
吳寒答應一聲,當即對母馬實施剖腹手術,母馬在之前明顯也跟狼群戰鬥過,身上也有不少傷口,也流瞭不少血,或許正是因為這個,才會導致難產吧,所以在剖腹時,母馬隻是低低的嘶叫瞭兩聲,甚至連掙紮都沒掙紮一下。
不過片刻功夫,渾身血污的小馬駒便被吳寒給抱瞭出來,等在旁邊的冷鐵鋒便立刻拿一塊羊毛毯將小馬駒裹起來,這次臨來延安之前,他可答應過豆豆,等回大梅山時,要給他帶回去一匹最漂亮的小馬駒,就是這匹小馬駒瞭。
徐銳再去察看母馬時,卻發現已經聲息瞭。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逐漸黑瞭下來,徐銳當即下令就地宿營,十幾名狼牙隊員便立刻做好瞭分工,一撥人支帳篷,一撥人外出撿柴禾,等到天色黑透時,帳篷已經支好,營火也已經升起來,一頭黃羊也已經剝皮並洗凈,架在火堆上轉動著烤瞭。
冷鐵鋒心裡牽掛著剛出生的小馬駒,拿幹凈的白雪化成熱水,然後用搪瓷茶杯端著一杯熱水走進帳篷,準備喂給小馬喝,這時,小馬駒已經可以站起來,身體也洗幹凈,露出瞭一身火紅的毛發,別提有多漂亮瞭。
看到冷鐵鋒端著茶杯走進來,小馬駒便立刻親熱的湊瞭上來。
冷鐵鋒輕輕的撫摸著小馬駒,小馬駒便立刻愜意的瞇起眼睛,顯然,這匹小馬駒由於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一睜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冷鐵鋒,所以把冷鐵鋒當成它媽媽瞭,冷鐵鋒再把茶杯放到它面前,小馬駒便把嘴伸進茶杯美滋滋的喝起熱水來。
徐銳跟著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莞爾失笑道:“它把你當馬媽媽瞭。”
冷鐵鋒眼前卻浮起瞭豆豆的小身影,微笑著說:“豆豆一定會喜歡的。”
徐銳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小馬駒雖然很漂亮卻還是有些濕漉的毛發,問道:“這匹小馬駒可不得瞭,長大瞭一定是匹千裡馬,給它起名瞭嗎?”
“起好瞭。”冷鐵鋒點點頭說,“這一身火紅的毛發,跟傳說中的赤兔馬一般無二,所以就叫赤兔好瞭。”冷鐵鋒給小馬駒起名赤兔,其實還有另外一層隱含的意思,因為赤兔馬曾經是關羽坐騎,他希望豆豆長大瞭能夠跟關羽一樣忠義。
停頓瞭下,冷鐵鋒又問徐銳道:“你那野馬王,起名瞭嗎?”
“沒想好。”徐銳搖瞭搖頭說道,“今後它就是我的夥伴瞭,我得騎著它翻山越鄰,跟小鬼子浴血拼殺,所以我得想個響亮的名字。”
說到這裡,徐銳忽然間心頭一動,他想起瞭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它曾經的坐騎,一輛東風猛士越野,那輛猛士無論是動力、懸掛、底盤還是越野性能,都是超一流的水準,徐銳每次外出執行任務,幾乎都會開著它。
當下徐銳說道:“有瞭,就叫猛士吧。”
“猛士?”冷鐵鋒道,“倒是個好名字。”
這時候,帳外忽然響起一聲長長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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