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再帥的大帥哥上瞭一天的課下來,眼裡也會失去高光。
傍晚六點,樓延坐在車裡等著學生放學,一眼就看到瞭人群中間鶴立雞群的傅雪舟。
不是因為他的眼神有多好,而是因為傅雪舟太過顯眼。周圍的學生成群結隊,人來人往,傅雪舟獨自一個人走在人群中間,喪著一張帥臉,渾身散發著“我很不爽”的危險氣息,周身冰冷壓抑的氣質與熱鬧格格不入。
樓延甚至覺得傅雪舟這表情比殺詭異之主的時候殺氣還要重。
等傅雪舟一上車,樓延悶笑幾聲,開玩笑問道:“你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人一樣,你沒殺人吧?”
“我倒是想殺,”傅雪舟冷笑一聲,抬手揉瞭揉眉心,表情仍然很難看,他隱忍地深呼吸一下,冷硬地道,“聽不懂,一節課都聽不懂。”
樓延再也忍不住瞭,哈哈大笑出聲。傅雪舟睜開眼轉頭盯著樓延,眼神幽幽,“很好笑?”
“好笑,”樓延還真點瞭點頭,笑得整個人趴在瞭方向盤上,桃花眼瀲灩,“不過你可以不用擔心聽不懂這件事瞭,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給你找瞭三個化學老師,從這周六開始他們會輪流給你補課。從高中化學補到大學化學,爭取讓你在期中考試中一科不掛。開不開心?激不激動?興不興奮?”
傅雪舟:“……”
傅雪舟的臉色緩緩變青。
樓延又笑瞭幾聲,愉快地點瞭根煙放在唇內,傅雪舟沉著臉搶走瞭他的煙,面無表情地送到自己嘴裡抽瞭兩口之後俯身用力吻住瞭樓延。
香煙白霧彌漫,傅雪舟強行撬開樓延的唇齒,舌尖掃蕩,勾著樓延的舌頭糾纏。樓延愣瞭幾秒後毫不留情地反攻回去,拽著傅雪舟的頭發匆匆回吻。
一個堪稱兇狠的吻後,傅雪舟終於平靜瞭下來。他緩緩從樓延的唇內退開,手指一點點摩挲著樓延的脖頸,“真的請瞭三個老師給我補課?”
樓延懶洋洋地嗯瞭一聲。
傅雪舟表情微變:“你呢。”
樓延挑眉,聲音帶著性感的微啞:“我?”
傅雪舟問:“你打算教我什麼?”
樓延嗤笑一聲,覺得傅雪舟就是故意來為難他的,“我教你?我能教你什麼?教你上床接吻玩情趣?還是在你學得煩躁冒火的時候來當你瀉火後繼續學習的興奮劑?”
傅雪舟眼中一閃,立刻點瞭點頭,“可以。”
“……”樓延罵道,“你想得倒美,可以個鬼。”
“樓延,”傅雪舟漫不經心道,“隻有這樣我才能學下去。”
樓延眼皮跳瞭跳,“有必要這樣嗎?不就是補課。”
“不就是補課?”傅雪舟冷笑,“三個化學老師占據瞭所有空閑時間的補課?”
“……”樓延一巴掌拍掉瞭傅雪舟的手,呵呵兩聲,“你學習是給我學的嗎?滾蛋吧你,愛學不學,老子反正不會要大學都沒畢業的男朋友。”
“樓延,”傅雪舟聲音加重,絲絲冷氣纏繞,“你要跟我分手?”
他的眼神一瞬變得很可怕。
樓延氣笑瞭:“你高中語文成績是不是也不好?聽話都聽不全。”
傅雪舟眼神中的鬱氣緩緩消散,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息也變得緩和。他深深看瞭樓延一會兒,確定樓延真的沒有和他分手的想法後緩緩抓起樓延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上,垂著眼眸看著樓延,漆黑雙目好似能吸附人的靈魂:“陪著我一起,好不好?”
說完,傅雪舟想瞭想,竟然慢慢歪瞭歪頭,露出瞭一個僵硬的“甜笑”:“好嗎?”
樓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瞭,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別笑瞭……可以,可以,我答應陪著你還不行嗎?”
傅雪舟滿意地收起瞭“甜笑”,繼而提出瞭自己的要求。
補課可以補,但樓延這個男朋友要做到男朋友該做的責任。樓延要定時和傅雪舟約會,讓傅雪舟在緊湊的補課間隙中有放松的時間。每天補課結束之後,樓延都要和傅雪舟滾床單,以從身體角度讓傅雪舟保持身心愉悅可以堅持學習。
同時還要給予明確的獎勵制度,比如傅雪舟學習進步一個階段之後,樓延都要滿足傅雪舟提的一個要求,以鼓勵傅雪舟學習的積極性。
樓延聽完這些要求,一點點變得面無表情:“你這是在學習還是變著法子想搞我?”
傅雪舟道:“這樣效率會很高。”
樓延皮笑肉不笑。
效率能不高嗎?有他陪睡,隻怕傅雪舟能興奮得日夜不睡也要學習。
但……
樓延往後靠在瞭椅背上,眼尾微揚,優雅地點瞭點頭:“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我也有條件。”
傅雪舟幾乎在樓延點頭的那瞬間喉結就滾瞭滾,他的表情看似平靜,但眼神晦暗,呼吸沉重,隱隱的亢奮圍繞在他的身邊。傅雪舟攥緊指間的煙送到唇邊吸瞭兩口,薄唇扯起笑:“什麼條件。”
看著樓延的目光隱晦又赤裸,冷淡的神色後全是濃烈厚重的欲望。
樓延很滿意自己對傅雪舟造成的影響,殷紅唇角笑起,“有獎勵一定要有懲罰,如果你今年掛瞭一科,同樣也要滿足我的一個要求。即使是我想上你一次這種事,你也得答應。”
傅雪舟絲毫猶豫都沒有,果斷道:“可以。”
事情談好瞭,氣氛也緩和瞭。樓延啟動轎車,“我把你送回你傢,你今晚好好和你爸媽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傅雪舟神色不變,淡淡拒絕道:“不用,去你傢。”
樓延皺眉,剛想讓他別任性,傅雪舟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解釋道:“今天中午他們來學校找我瞭。”
樓延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攥緊瞭,他快速掃瞭傅雪舟一眼,手指緩緩放松:“你們說瞭什麼?”
“沒說什麼,”傅雪舟掐滅手中的煙,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抬,煙頭就被扔在瞭煙灰缸裡,“他們今天要回去
工作瞭,等下次回來成江市應該是在六七月份。”()
沒問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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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舟沉默瞭一會兒,“問瞭,但我想說的時候他們又不讓我說瞭。”
樓延一愣,神色復雜。
“他們不怎麼管我,”傅雪舟語氣淡淡,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的傢庭,那口吻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他們很愛自己的事業,一年裡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帶著學生考古。自從我成年後,我一年也見不到他們幾次。”
樓延笑瞭,“我原本以為你很窮,聽崔安生說,你很早之前就去他那裡打黑拳掙錢瞭。”
“因為我有太多想學的東西,”傅雪舟也淡淡笑瞭,“我的興趣很廣泛,什麼都想要試一試,這需要很多錢。打拳是個不錯的活動,既可以掙錢又可以合理發泄暴力,我很喜歡。”
“沒想到,”樓延哼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個全才。怪不得我總覺得你什麼都會,什麼都能上手。”
“並不。”傅雪舟:“我的興趣雖然多,但我會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是在輪回中慢慢學到手的。如果你跟我一樣輪回瞭292次,你也會什麼都會一點。”
“算瞭,我寧願不會那麼多東西也不想輪回292次。”
傅雪舟突兀地笑瞭,“你說得對。”
樓延帶著傅雪舟去瞭一傢他挺喜歡的餐廳吃瞭晚飯,等吃完飯後,這對小情侶才想起來傢裡還有一個李三新。
樓延心虛地打包瞭一份飯菜帶瞭回去,一進傢門,兩個人就看到李三新滿臉虛弱、眼底青黑地躺在瞭沙發上。
聽到開門聲,李三新眼神發直地看過去,有氣無力道:“延子,你們回來瞭。”
“三新?”樓延大驚,連忙大步走過來扶起李三新,“你怎麼瞭?”
傅雪舟跟在後面拎著飯菜慢悠悠地放在瞭餐桌上,看著樓延這麼著急的樣子就忍不住冷呵瞭一聲。
李三新呆呆地坐起身,聽到傅雪舟這一聲冷哼後,他莫名生出瞭一股火氣,整個人閉起眼睛更過分地往樓延腿上一躺,伸手抱住瞭樓延的腰,故意道:“延子,你給我按按腦袋,我頭好疼。”
“怎麼會頭疼?”樓延皺眉給他按瞭兩下,“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就是做瞭一個噩夢。”李三新說著,忍不住打瞭個寒戰,臉上露出瞭幾分失神。
“那就起來。”傅雪舟走到他們身邊,語氣極冷地警告。
“傅雪舟,你真是比夢裡還要討人厭……”
李三新下意識說道,但話一說出口,不止他愣住瞭,樓延和傅雪舟也愣住瞭。
樓延想到瞭某種可能,手微微顫抖,他緊緊盯著李三新,不放過李三新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你夢到傅雪舟瞭?你做的噩夢內容是什麼?”
李三新抬手按住額角,表情有些痛苦和茫然:“夢的內容……我的夢……想不起來瞭……”
“我就記得是個噩夢,很可怕的一個噩夢,”李三新眉頭緊緊皺起,死死回想,“夢裡的世界很恐怖,死瞭很多人……好像有很多鬼存在……延子,我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瞭。”
樓延和傅雪舟對視瞭一眼,樓延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夢?”
“就是昨晚,”李三新苦笑,“說來也挺奇怪,我這一覺直接從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下午,寵物醫院也沒去,飯也沒吃,就記得做瞭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做得我跟打瞭一場架一樣,全身酸痛,筋疲力盡的,我都懷疑我在夢裡到底幹瞭什麼啊,怎麼能這麼累。”
樓延的眼眶隨著他的話慢慢紅瞭,他抿抿唇,又扯瞭扯唇角,故作輕松地笑瞭:“說不定你在夢裡拯救世界瞭。”
李三新一怔,他看瞭看樓延,又看瞭看傅雪舟。莫名地,他突然有種想要抱著他們大哭的沖動。
他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心頭酸澀又快樂,李三新大笑出聲:“你要這樣說,那我就信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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