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廚房穿著罩衣帶著廚師帽正在忙活炒菜的陳旭自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要當第二個接盤俠,而且撂盤子的都是同一個人,被虞無涯割去瞭蛋蛋的趙柘。
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有一千一萬種沖動要把虞無涯這個二貨按到馬桶裡面淹死。
那一劍風采沛然,然後接二連三給他惹下無數禍患。
丁零咣當咔咔嚓嚓之間,很快大半個小時一晃而過,幾道後世常見的菜肴也陸續起鍋。
一樣兩份很快就被幫工端出去放到涼棚下面的桌子上。
“這是幹炒河蝦、韭菜炒蛋、蒜苗回鍋肉,各位慢用”一個幫工挨著把菜品介紹瞭一遍。
在廚房裡散發出來的香味誘惑下,老頭兒早就等得不耐煩瞭,從桌上的竹筒裡抽出一雙竹筷說:“開食”然後迫不及待的夾起一筷子看起來油水充足的蒜苗回鍋肉塞進嘴裡。
“唔,甚是美味,油而不膩”
然後又是一筷子雞蛋:“唔,濃香四溢,鮮嫩無比”
接著幹炒河蝦:“皮酥裡嫩,香辣爽口”
“對瞭,老夫要的酒呢”老者一邊吃一邊贊嘆,忍不住還大聲催促。
“酒來瞭”一個幫工趕緊抱出來一個大肚細口的陶罐,把上面的封泥弄掉之後,揭開麻佈和木塞,頓時一股帶著濃鬱葡萄果香的酒味散發出來。
“嘶”老頭兒雙眼一瞪把筷子停下來,趕緊把面前的陶杯遞過去,幫工抱起瓦罐,咕嘟嘟給老者倒瞭滿滿一杯暗紅色的酒液,而隨著酒液傾倒而出,裡面還未完全氧化完的單寧物質遇到氧氣開始發生氧化反應,頓時一股清洌的味道彌漫整個食堂。
除開老者之外,那個年輕人和六個隨從也都直勾勾的看著這種紅色的酒,一個個眼神發直,臉上露出迷醉之色。
他們這群人是王翦的貼身侍衛,幾乎可以算是王翦最親近的傢仆,出入皆都隨行,而年輕人是前大秦殺神白起的重孫,名叫白震,如今擔任太尉府中策軍都尉,因為王白兩傢世代交好,而且還是姻親,這白震的母親就是王翦之女,是通武侯王賁的外甥,平日在傢呼王翦為外公,但在外都呼大將軍,關系也非常親密,因此這次王翦奉命前來尋找仙傢弟子,便把這個外孫也帶上瞭。
作為帝國軍神,酒自然是幾乎天天在喝。
而且軍人愛喝酒,這幾乎是祖傳的技能,一般三五斤不再話下,而這些隨從和白震,自然平時也能喝到酒,而且還沒少喝。
此時看著這種如同血色的酒液,聞著如此清冽甘醇的酒香,一個個都全部都在咕咚咕咚吞口水。
王翦迫不及待的端起陶杯,湊到鼻尖使勁兒猛吸一口氣,然後灌入口中,一股甘洌的酒味直沖肺腑,帶著葡萄的果香,瞬間就把他的神魂沖擊的七零八落。
“好酒,再來”王翦抹著嘴巴重重的把陶杯頓在桌上大聲高呼。
陳旭在廚房裡聽見,忍不住撇撇嘴。
這葡萄酒還真說不上是好酒,但相對於現在的秦國釀酒工藝制作出來的濁酒來說,七八度的酒精含量足以秒殺一切,而且是純野生水果釀造,味道自然也不是濁酒可以比擬的,對這些沒喝過後世好酒的原始人來說,不大聲贊嘆幾句簡直就沒天理瞭。
等以後有機會瞭,用蒸釀之法做出六十度的二鍋頭,嘿嘿
陳旭忍不住在心底奸笑幾聲
一壇酒不過五斤,算下來也就不到兩公斤,王翦加上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自然是風卷殘雲,邊吃邊喝,還沒等陳旭的三道魚全部上桌,酒全部都已經喝的幹幹凈凈,不光王翦一張老臉通紅,白震和幾個侍衛也都面皮漲紅,一個個竟然有瞭些許醉意,導致端著水煮魚出來的陳旭有些莫名其妙,隻能感嘆一聲古代人的酒量太特麼差勁瞭。
“再來五斤酒”王翦搖瞭一下空空如也的酒壇子大呼。
“不好意思,酒沒有瞭,要喝隻能等到明天”陳旭趕緊說。
“哼,怎麼會沒有酒,你一定是在欺瞞老夫”王翦此時略顯醉態,一股霹靂無雙的氣勢散發出來,瞪著陳旭惡狠狠的說。
“沒有欺瞞,這酒必須放在山洞之中冷藏儲存,要喝還要去幾裡之外的山洞中取回來,山中豺狼虎豹太多,來去一趟太危險瞭”陳旭笑著說。
“放屁,豺狼虎豹算甚子,難道你是害怕我等不付錢乎”王翦憤怒不已,伸手在懷中一摸,將一塊銅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我乃大秦上將軍,快去取酒來,不然斬下你的狗頭”
陳旭瞬間臉黑
你麻痹的,果然喝醉瞭開始耍酒瘋這個樣子怎麼還敢給你喝,要是真的喝醉瞭賴賬騎馬要走,這又是刀劍又是弓箭的誰特麼的敢阻攔。
“小郎君別聒噪,趕緊去把美酒取來,錢財不會少你的”旁邊那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把腰間的錢袋子解開,在裡面隨手抓瞭一把丟在桌上,隻見七八枚指頭大小的金餅子丁零咣當滾落的到處都是。
陳旭臉皮抽抽瞭幾下說:“諸位,真不是不給你們喝,這酒存放在野狼谷,前日去取酒之時聽見山坳中有虎嘯之聲傳出”
“真的有虎”王翦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真的,有酒我又何必不賣給你們,聽鎮上的獵戶說,這頭虎已經在清河鎮附近盤亙多年瞭,春夏一般不見蹤影,一到秋冬時節就來瞭,往年鎮上的牛羊馬匹都曾經被攻擊過,就連孩童也失蹤過,報請縣尉數次圍剿都未成功,完全是我清河鎮一大遺害也,要去取酒的話,等明日我組織鎮上獵戶一起去,才能安全把酒取回來”陳旭耐心的解釋瞭一大通。
這也不是他信口胡說,而是野狼谷真的有老虎。
而且情形和他說的一模一樣,這頭老虎尼瑪就像春去秋來的候鳥一樣,一到秋冬時節就來瞭,一開春就特麼不見瞭,神經的一逼,完全就是整個清河鎮人的一大塊心病,已經持續瞭足足七八年。
“哈哈,好”王翦一拍桌子站瞭起來,伸手按住腰間的大劍哈哈大笑:“既有猛虎,還等什麼,待我去殺之,剛好老夫還缺一件過冬的褥子”
“走,前面帶路”王翦抓住陳旭的手大步往小學外面走去。
陳旭瞬間腿肚子就轉筋瞭,掰著老頭兒的手嚷嚷:“大爺,大爺您喝醉瞭,千萬別沖動啊”
“放屁,老夫號稱千杯不醉,怎會喝醉,等我斬殺瞭那頭猛虎,再回來啖虎肉飲美酒,豈不快哉”老頭兒的手像一把老虎鉗子,任憑陳旭怎麼掙紮都掰不開,很快就被老頭兒拖出瞭院子,然後翻身上馬,並且輕輕將他也提上去按在馬背上。
“那野狼谷在何處”
“鎮鎮北,老大爺,真不能去”
“走”老者仿佛沒聽見一般,一夾馬腹帶頭沖瞭出去,年輕人和六個護衛也都提著武器上馬迅速跟上,八匹神駿異常的駿馬便嘚嘚往鎮北疾馳而去。
“快,快去通知遊繳和水姑娘,裡典被強人擄走瞭”食堂幾個幫工嚇的大呼小叫,於是許多小孩子都一窩蜂沖出小學的院子往四面八方報信去瞭。
馬蹄嘚嘚,陳旭趴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感覺剛才在廚房吃下去的東西都要被顛出來瞭。
不過還好的是,這些駿馬雖然跑的快,但還算是比較平穩,加上路程也不過兩裡,因此很快就進入瞭野狼谷的范圍。
順著那條被荊棘和野草淹沒的小路一直往裡,然後很快就看到瞭那片山壁。
但今天的野狼谷卻異常安靜,不光沒有聽到老虎的吼聲,連平日此起彼伏的狼叫聲都沒聽見。
“到瞭到瞭”陳旭看著已經到瞭山洞口趕緊喊。
“聿”老者勒住戰馬東張西望,滿臉遺憾的說:“如此安靜,怎會有猛虎,我看你就是故意欺瞞我等”
“沒有,絕對沒有,前日還聽見瞭虎嘯,連鎮上的人都聽見瞭,酒就在旁邊這個山洞,幾位稍等,我進去取出來就回去”陳旭溜下馬背,將遮蓋在洞口的幾根樹枝搬開然後鉆瞭進去。
“嗷嗚”突然一聲極其淒厲的狼嚎從側面山梁上傳來。
“嗷嗚”
“嗷嗚”
幾乎瞬息之間,此起彼伏的狼嚎在野狼谷四周山嶺之中響起,仿佛就像突然約好的一樣驟然同時開始咆哮。
“吼”
就在群狼嚎叫之時,突然一聲低沉的怒吼響起,夾在狼嚎之中仿佛驚雷一般滾滾而來,震的似乎山嶺都在跟著搖晃。
“咴”八匹駿馬幾乎同時發出驚恐的嘶鳴,四蹄不停的踩踏著往後退,狹窄的山路一下變的擁擠混亂起來。
“大將軍,果然有猛虎”青年人臉色大變。
“保護大將軍”隨著一個護衛大吼一聲,六個隨從幾乎同時將武器拿在手中,劍出鞘弓上弦,瞬間就把老者團團圍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