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瞭多久。
漫天的沙塵終於減弱,誰也沒想到,已經徹底改變瞭形貌的沙海之中,忽然有一個小丘冒瞭出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艱難地朝上,一點點頂開沙堆,終於鉆瞭出來。
竟然是龜婆婆!
此時的龜婆婆卻和蕭清羽認識的有些不一樣,她身形不再佝僂,雖然蒼老,卻站得筆直,渾身充滿瞭力量。
她手裡拿著一個仿佛盾牌般的東西,慶幸不已:“還好老婆子有龜殼,不然就被憋死瞭。幸好幸好……”
一看前方,古城已經出現,龜婆婆眼睛一亮:“長公主他們一定進去瞭,我老婆子可也要抓緊時間瞭。龜殼嘛……雖然有些笨重,但戴上瞭也能保命。”
說完,她將龜殼往身上一貼,一道靈光閃過,背上又多瞭一個拱起的東西。
龜婆婆佝僂著腰,一步步朝古城走去,在沙海中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
三個時辰後。
八大世傢和四大宗門的人終於陸續來瞭。
分開的時候,他們人數不少於五百人,而現在一個個狼狽不堪,蓬頭垢面猶如乞丐,就連人數也少瞭三分之一。
可想而知,開啟祭壇也不是那麼輕松的。
夏文昌一看眾人,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大步走瞭過去。
“怎麼弄成這樣?”他一副凝重關切的口氣道。
“國師大人,我們雖然已經做好準備瞭,但實在是沒想到開啟祭壇會發生那麼恐怖的事。”烈火宗宗主心有餘悸地將之前發生的事說瞭一遍。
四處祭壇發生的情況大同小異,有的剛一激活,立馬鉆出瞭無數毒火魔蠍,有的是狂沙亂舞,吹飛瞭很多人,還有的發生瞭地陷流沙,瞬間吞沒瞭一條條生命……
其餘人這才明白,原來四大宗門八大世傢的人也和他們差不多,都遇到瞭危險。
夏文昌點點頭,沉聲道:“秘境危險,隨時都要小心,出事是難免的。之前的事就不用想瞭,隻要這次成功,再大的損失都能補回來。”
一想到曜明帝的承諾,眾位傢主和宗主又充滿瞭希望,頹廢一掃而空。
很快,夏文昌站在古城門口,對眾人說道:“人員都到齊瞭,我們接下來就進入古城,搜尋上古至寶,本國師承諾,凡是在古城中的收獲都歸個人所得。要求隻有一點……無論在古城中看到什麼,一律殺無赦!”
收獲都歸個人?
眾人雖然早就知道這點,但依舊興奮起來,他們這麼多人,就算之前有什麼危險已經過去瞭。這下就是他們收獲的時候,一座存在瞭幾十萬年的古城,還能有什麼危險?就算藏有兇獸,他們一擁而上殺瞭也就完瞭。
“本國師再重申一次!”
夏文昌見眾人似乎沒重視,又嚴厲地說瞭一遍:“古城之中,一定要小心鎮定,不管看到什麼,隻要不是自己人,一律殺無赦,懂瞭嗎?”
“是,國師大人!”眾人齊聲應道,激動起來。
不就是兇獸嘛,不用說他們也知道殺,國師大人不用一直提醒。
停頓瞭片刻,夏文昌才轉身,和一直沒有說話的寧煙雨並肩朝古城裡走去。
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越發顯得古城朦朧。
即便眾人有照明的螢石等,周圍也看不太真切。蕭清羽也在奇怪,這古城的大街小巷四通八達,城墻房屋到處都是,萬一真隱藏著什麼兇獸,隻怕也不容易第一時間發現。
她看瞭一眼蘇墨塵,提醒他一定要萬分小心。
“放心。”蘇墨塵走在她旁邊,很是謹慎。
他已經準備好瞭,若是情況緊急,就算動用生死鈴也在所不惜,一定不能讓蕭清羽出事。
隨著眾人逐漸深入,全部進入瞭之後,才看清瞭這座沉睡幾十萬年的古城模樣。
古城保存得極好,隨處可見店鋪、酒樓、茶肆,寬闊的大街,幾乎能並行八匹馬。但城裡一片死寂,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回蕩在四周。
城裡居然有人……
但都是石雕,而且都是全副武裝的將士,盔甲長槍,腰懸佩劍,一個個栩栩如生,保持著擊殺的動作。連身上的衣服紋飾都有,仿佛是能工巧匠最傑出的作品。
看著這些石雕將士,渾身散發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殺氣,仿佛正在出戰,生死拼殺,充滿瞭危機感、緊迫感。似乎他們隻是沉睡瞭一般,隨時可能蘇醒。
眾人越發心驚,天劍門的門主忍不住震驚起來:“這……這就是古城?”
幾十萬年瞭,卻保存得如此完好,簡直出乎瞭所有人的意料,而那些石雕更是讓人震撼,遠遠望去密密麻麻,起碼不下成千上萬,究竟是誰雕刻的?
就在這時,寧煙雨停下瞭,和夏文昌對視一眼,即便是他們也忍不住緊張。
“果然,一切又回到瞭開始,不愧是被詛咒的城市。若是這次不小心,我們所有的付出又會白費,再次功敗垂成。”寧煙雨看著這些武將石雕,充滿瞭凝重。
“放心!這次準備妥當,還有瞭上次的經驗,一定不會再失誤。”
夏文昌沉聲說瞭一句,轉頭看瞭一眼天色,再看著眾人,猛地抬高瞭聲音,猶如舌戰春雷般喝道:“所有人,當心!準備戰鬥!”
眾人一聽,更加緊張起來。
這些都是石雕,為什麼要當心?莫非他們……
天邊,第一縷陽光升起,朝陽噴薄,紅日冉冉上升。
當陽光照射在這座古城中,投下瞭一片片溫暖的金色時,仿佛整個古城都活瞭過來,充滿瞭生機。
咔咔……
一個立在街頭,持劍做砍的將士被陽光照射在頭頂,忽然發出瞭一些怪異的聲音。他身上是石片開始龜裂,掉瞭下來,關節似乎也在緩緩動著。
隨著陽光照進古城,投射在這些將士身上,他們身上都開始脫落石片,緩緩動瞭起來。有的抬手,有的轉動脖子,就連一匹馬甚至也噴瞭噴響鼻,哪裡還有石雕的樣子?
“不好,他們、他們像是要活過來瞭!”有人震驚不已,脫口而出。
咔咔……
咔咔咔……
一個將士身上的石皮已經徹底剝落,露出瞭裡面穿著的盔甲,連他的長槍也從石制變成瞭鋒利的槍頭,寒光閃閃。一轉頭,他面無表情地朝著對面的眾人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