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大婚,血流成河,這事很快傳遍瞭整個京城,一時間氣氛嚴峻。
反正已經撕破臉瞭,各國使臣也不再假裝,隻派人送上書信一封,寫瞭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迅速離開返回瞭本國,準備防范赤炎帝震怒之下的大舉進攻。
京城某處宅子中。
蕭清羽和楚懷殤正在事後分析,以及猜測夜傾寒接下來的舉動。
“夜傾寒果然謹慎,早就埋下瞭伏兵,幾乎包圍瞭整個乾坤宮。不過大傢也不是吃素的,在大軍包圍之前,已經離開瞭。”當晚的偷襲,以及隨後的殺戮雖然隻持續瞭一刻多鐘,但整個乾坤宮染滿瞭鮮血,死傷無數。
這是一場有準備有預謀的行刺,雙方爾虞我詐,各施手段,卻掩飾在大婚喜慶之下,足夠諷刺。
想要天下太平,有時候隻有以殺止殺!
想起當晚和自己動手的人,那個渾身包裹在黑霧中的男人,楚懷殤目光幽深,猶如一汪見不到底的深潭:“我相信,這並不是夜傾寒最後的手段和防護力量,他連跟我動手都沒有,足見他還有更多的底牌。”
“越是有野心的人,就越謹慎,越惜命,夜傾寒就是這樣的人。”
蕭清羽沉聲說道:“但他也有致命的缺陷,比如太貪婪,太自私。如果不是他以己度人,沒猜到沐寒王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也要刺傷他,就不會損失如此慘重瞭。”
蘇墨塵點點頭道:“不錯,正因為夜帝自私,才沒想到有人會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天下萬民的和平,他隻當人人都是自私為己的,所以才錯估瞭沐寒王的決心,棋差一招。”
可惜,聲名顯赫的沐寒王死瞭,阮月國還要面對夜傾寒接下來的報復,隻怕消息傳回去,阮月國舉國震驚,更擔心會有滅國的危險。
蕭清羽凝眉道:“夜傾寒肯定第一個拿阮月國開刀,隨後就是蒼南國。”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無影和天命擔心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屬下立即回國,稟告皇上,讓皇上做好備戰準備?”
楚懷殤卻不慌不忙,慢悠悠喝瞭一口茶道:“準備自然是要的,但不用太擔心,夜傾寒第一個對付的肯定是阮月國,他要立威,自然就要挑軟柿子捏。”
阮月國和赤炎國相鄰,已經被欺凌瞭多年,邊境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如今沐寒王一死,正是赤炎國下手之際,夜傾寒怎麼會放過?
“不過,他要下手,難道就一定會成功嗎?”楚懷殤話鋒一轉,仿佛成竹在胸。
“你要插手?”蕭清羽明白瞭他的意思。
“不止本宮會插手,隻怕其他幾國都會插手,若不然,真的等赤炎國踏平阮月國,就輪到他們倒黴瞭。”楚懷殤沉著自信地說道:“難得六國齊心,就算隻出一份力,合起來也不容小覷瞭,走著瞧吧。”
知道楚懷殤這方面的能力絲毫不弱於夜傾寒,蕭清羽也放心瞭。
國之戰事,交給楚懷殤處理就好,而她,隻需要對付夜傾寒就行!
“昨晚我還想著盡快抓到瞭殷瑯琊,來幫你忙呢,結果你動作真快。”蕭清羽終於有機會說起自己的發現,眨眨眼睛道:“楚懷殤,你猜,我得到瞭什麼好東西?”
看著她巧笑倩兮的樣子,楚懷殤勾瞭勾唇,問道:“知道培養特殊兇獸的方法瞭?”
蕭清羽本來還想得意一下,誰知楚懷殤早就知道瞭。
“可不是!”
她摸出那本厚厚的手札遞過去:“你看看,這全是殷瑯琊寫的,記載得清清楚楚,我們可以按照他的方法實驗一番,如果能成功,甚至是改進,那就太好瞭。”
楚懷殤接過一翻,隻見上面寫瞭密密麻麻的字,猶如鬼畫符一般,還有各種批註、添加,猶如十萬隻螞蟻和蚯蚓在紙上亂爬,看得他眼花繚亂。
“清羽,你看得懂?”
“當然啊,這不寫得很清楚嘛!”
楚懷殤一滯,趕緊將手札還給蕭清羽,大肆贊美起來:“不愧是我傢清羽啊,這麼深奧的東西都看得懂,果然術業有專攻,禦獸師就是厲害!”
他就不行瞭,別說看懂,這些字他都認不出來,不知道殷瑯琊那狗東西是不是發明瞭什麼特殊的字,居然害他一字不識。
但這絕對不能讓清羽知道,不然該笑話他瞭。
“楚懷殤,你說,夜傾寒如果對阮月國發動戰爭的話,會不會使用那批特殊兇獸?”蕭清羽半點不知道楚懷殤的小心思,收好手札若有所思地道,“上萬頭特殊兇獸,一旦大舉入侵,不管是哪個國傢,隻怕都承受不瞭!”
就算每個國傢都有禦獸師,但禦獸師也不是萬能的。
三品以下的就不說瞭,四品禦獸師能控制同品級的兇獸最多十隻。五品禦獸師能達到五十隻,六品禦獸師最多一百隻,而蕭清羽自己是七品禦獸師,最多能控制五百數量左右的兇獸。
當然,如果是控制品級更低的,數量上能夠大幅增加,但沒什麼實際意義。
所以少有禦獸師對那些小鳥蟲子的上心思,也隻有蕭清羽別出心裁,物盡其用,有時候反而能起到瞭出乎意料的作用。
但夜傾寒手裡掌握的全都是特殊兇獸,每一隻都不會低於六品,而且上萬的數量,如此龐大,哪個國傢能找得出幾百名強大的禦獸師來應對這些兇獸呢?
本來靈通強者就不多,萬一真的無數特殊兇獸大舉入侵,隻怕阮月國還真的抵擋不住。
蘇墨塵沉思片刻後道:“我看,當務之急,這特殊兇獸的培養和控制方法能破解最好,這得辛苦蕭姑娘瞭。再不然,也可以依樣畫葫蘆效仿,制造大批特殊兇獸來對抗。”
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蕭清羽點點頭,並不希望自己一方處於被動的局面。
看來她動作要加快瞭!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她要去皇宮將雲萱偷偷帶出來。
當晚,蕭清羽換瞭一身夜行衣,悄悄來到瞭宮門前。
正準備考慮從哪裡潛入,忽然,旁邊響起瞭一聲夜鶯的叫聲。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雖然惟妙惟肖,但蕭清羽也生出瞭警覺。轉頭一看,旁邊不遠處竟然也有個黑衣人,正站在宮墻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沖著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