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清羽就和君無恨去瞭隔壁。
當她說起君無恨要閉關參悟,想借用一下地底的靈脈時,老瘋子爽快地答應瞭。
“多謝老爺子。”君無恨抱拳感激道。
“客氣什麼。”
老瘋子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你小子也算資質不錯,好好去修煉一陣,突破指日可待。這年頭啊,肯認真修煉的人不多瞭,一個個都想走捷徑,挖空心思……”
他忽然頓住瞭:“哎,不廢話瞭,你自己去吧。就在老夫睡覺的隔壁,那屋子借你用一個月,快去快去。”
等君無恨離開後,蕭清羽笑道:“老爺子,這院子收拾瞭一番,住得舒服瞭吧?我還帶瞭一壺茶來,嘗嘗?”
說著,她就從蒼穹戒裡端出來一壺剛泡好的茶。
熱氣裊裊,散發著一股沁人的幽香,老瘋子一聞,頓時眼神都變瞭:“小丫頭,你哪來的好茶葉?快讓老夫嘗嘗!”
他抓起茶壺就倒瞭一杯,迫不及待地喝瞭一口,頓時大贊:“好,好!這是什麼茶葉,老夫從來沒喝過?回味甘甜,還帶著一股靈力,可是和一般的靈茶又有區別,極品啊!”
蕭清羽將托盤放在瞭院子裡的石桌上,莞爾一笑:“當然不是一般的靈茶,要不然,我怎麼好意思請老爺子您喝呢!”
因為這是十二搗鼓出來的。
連她都才知道,十二不但擅長種植靈花靈草,還喜歡泡茶和制作一些小點心。
十二幫蟠桃樹修剪枝葉的時候,餘下的桃葉也沒丟,制成瞭靈茶。不但味道好,而且還帶有蟠桃樹的靈力,雖然比不上吃蟠桃,但喝瞭也對修煉大有幫助。
“你小丫頭,好東西還多著呢。”
老瘋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麼多寶貝,這下他惦記的東西又多一樣瞭。
蕭清羽也給自己倒上一杯,淺淺地喝瞭一口,才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問老瘋子:“老爺子,我有個問題,不知道……”
“問吧問吧。”老瘋子一口氣喝瞭半杯,美滋滋地嚼著桃葉品嘗。
“我是有些不明白,和老爺子您認識也有一段時間瞭,為什麼有很多人都說老爺子你瘋瘋癲癲的,一到月圓之夜就會發作……”
蕭清羽小心地說著,怕一不小心觸及到瞭老瘋子的痛處。
老瘋子忽地眉心一跳,端著茶杯的手僵住不動瞭,一片沉默,仿佛想起瞭什麼。
糟瞭,是不是她不該問?
蕭清羽本想瞭解一下,是不是老瘋子有什麼隱疾,如果可能就幫忙治療一下。畢竟他為人也不錯,雖然來歷神秘,但這次也幫瞭他們大忙,差點連命也丟瞭。
她不是個知恩不報的人。
“對不起老爺子,我不問瞭。”
蕭清羽一臉尷尬,訕訕地站瞭起來:“那我先走瞭……”
“走什麼?真當老頭子是個瘋子,要發瘋殺人不成?”
忽然,老瘋子放下瞭茶杯,盯著她道:“坐下!既然問瞭,老夫就告訴你,難道老夫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重重地哼瞭一聲,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孩童在使性子,偏要證明什麼。
“老夫以前是發過瘋,有些事壓抑在心頭,無法排解,解決不瞭,憋久瞭自然難受。旁人不瞭解,也沒興趣瞭解,隻會用惡毒的眼光去猜測。既然這樣,老夫就索性瘋大點,省得那些人來騷擾,這不……”
老瘋子自嘲地一笑:“已經好久沒人敢來惹老夫瞭,真是清凈。”
可是也著實寂寞,孤單得要發瘋。
所以他才日復一日地喝酒買醉,醉生夢死,才能忘記那些痛苦的往事。
他渾渾噩噩地過瞭一年又一年,沒人關心,沒人在乎,猶如一個落魄的乞丐,除瞭無人敢惹,仿佛天地間隻剩他一個人。
蕭清羽看著老瘋子黯然傷神的臉,心裡有無數話想問,卻不好問出口。
老瘋子自顧自倒瞭一杯茶,喝瞭一口,猶如喝酒一般絮絮叨叨地說瞭起來。
他說自己曾經兒孫滿堂,傢裡成天高朋滿座,迎來送往,過瞭好一段風光的日子。
又說他從小天縱奇才,修煉有成後被某個大人物看上,賜給瞭不少好東西,以至於傢族越發興旺,成瞭當地舉足輕重的豪門。
“丫頭,你知道那時候老夫多少歲瞭?”
蕭清羽想瞭想,小聲道:“兩百歲,還是三百歲?”
老瘋子嗤笑一聲:“呵呵,兩三百歲算什麼?那時老夫已經一千三百歲瞭!”
蕭清羽驚訝,那現在老爺子豈不是年紀更大,簡直遠超她想象。
“上界之中,閉關是常事,有人修煉一次就三五百年不出門。老夫這把年紀不算什麼,有些老傢夥甚至兩三千歲,某些妖族大能甚至還上萬歲瞭。”
蕭清羽點點頭,也是,畢竟那老狐貍都三十萬歲瞭,老爺子一千多歲算是年輕的。
難怪他修為這麼高,已經邁入天罡境瞭,看來越到後面越難修煉,若非有大毅力加與生俱來的天賦,隻怕突破四境、五境都難。
“老夫過瞭一段安逸的日子,但你以為老夫從此就貪圖安享瞭嗎?不可能!”
老瘋子搖搖頭,不等蕭清羽回答,繼續說道:“老夫一直很清楚,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傢族的興盛源於老夫自身的實力。如果想要讓人尊重,就要持之以恒,隻有自身強大瞭,旁人才會仰視你,敬重你。”
“老夫辛辛苦苦建立的傢族,絕對不想看到它衰敗瞭。因此老夫再次閉關,想要突破天罡境,這一閉關,就是整整五百年!”
蕭清羽聽得入瞭神,越發好奇為什麼一個兒孫滿堂,傢族興旺的強者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追問道:“那後來呢?反正我知道,老爺子肯定是突破瞭。”
老瘋子卻久久沒有回答,仿佛陷入瞭過去的回憶中,眼神迷離。
良久,他才喃喃道:“老夫當然是成功瞭,終於突破瞭天罡境,成為梵天域第一強者。老夫喜不自勝,傢族的榮耀終於可以延續瞭,至少五百年內不用擔心,老夫高興的……第一時間就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子孫後輩。”
“可是,老夫出關之後,你知道怎麼瞭嗎?”
驀地,老瘋子臉色變瞭,臉皮不斷地抽搐,渾身顫抖,仿佛走火入魔的先兆,頓時將蕭清羽嚇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