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知道那條海溝？”蕭清羽問道。
“當然知道，因為那條海溝是鮫人族的禁地！”
老嫗看瞭一眼老叟，一臉嚴肅地道：“它有一個名字，叫做‘噩夢深淵’。從來沒有鮫人能穿過那裡，就算是鮫人族的強者，去瞭噩夢深淵也會死，無一例外。”
這才是老嫗激動的原因。
若是其他鮫人也知道蕭清羽他們是從那海溝外面來的，保管一樣震驚。
蕭清羽卻有些奇怪，那海溝雖然很深，但卻並不是太危險，除瞭外面那些巨大的海怪……
她忽然反應過來瞭：“你們該不會是怕海溝外面那些海怪吧？”
那些海怪雖然比不上剛才看到那山峰一樣的大猩紅色烏賊，卻一樣無比巨大，鮫人族比起它們來，簡直是大魚和蝦米的區別。
“噩夢深淵外面還有海怪？”老嫗鮫人震驚瞭，眼底閃過一抹驚恐。
“果然……如此危險的地方，難怪陛下將噩夢深淵設為禁地，不許任何人靠近！”老叟鮫人也不寒而栗，身體輕微顫抖。
二人的反應，讓蕭清羽有些奇怪。
她一直以為鮫人法力無邊，是海中的王者一族，而且她在秘境裡看到的海皇和復活的鮫人族戰士也是那麼強大，敢同人皇拼死一戰，可為什麼他們……
居然這麼弱，連那些大海怪都懼怕？
正當蕭清羽想問時，楚懷殤壓住瞭她的手，使瞭個眼色，微微搖頭。
他溫和地道：“兩位老人傢，你們知道剛才那巨大的海怪是怎麼回事嗎？”
老嫗道：“那是大祭司的巡海衛，可厲害瞭！”
老叟也一臉後怕地道：“這幾年，巡海衛越來越可怕瞭，以前它的身軀隻有現在的十分之一。但現在它大到可怕，脾氣還越來越暴戾……不過幸好，巡海衛都是每十天才出現一次，大傢隻要提前躲起來就好瞭。”
“是啊，而且巡海衛眼睛瞎瞭，隻要躲起來不發出聲音，它就看不到。”
老嫗已經習以為常瞭，一臉嚴肅地道：“所以剛才我發現你們時，才叫你們躲起來，不然被巡海衛發現瞭，不但你們要死的，還會連累所有人！”
聽她說得這麼恐怖，僅僅是隻體型巨大的烏賊，還是瞎的？蕭清羽有些懷疑，這巡海衛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
而且，她還有一個疑問。
剛才在大街上看到的鮫人，全都是模樣蒼老、風燭殘年的，猶如活瞭幾百上千歲一樣，連一個年輕漂亮的鮫人都沒看到，為什麼？
聽瞭她的話，老嫗苦笑瞭一聲，搖搖頭道：“年輕人都住在內城，因為他們要服役，但這太危險瞭。”
老叟道：“你們從外面來，不知道。我以前就住在內城，每個月都要去皇宮服役，我才幹瞭十年，就老成這樣，我還想多活幾年，隻能離開瞭。”
“十年？”連楚懷殤聽瞭都皺眉，問道：“老人傢，您今年貴庚？”
老叟道：“今年四十二瞭。”
“什麼，你才四十二歲？不會吧！”
蕭清羽聽得眼眸瞪大，不敢相信，四十二歲的年紀，就算是人族也才正值壯年，何況是鮫人族這種壽命悠久的海族？一般的話，活個上千歲也正常。
四十二歲就滿臉皺紋，蒼老成這樣，一定有問題。
她又問瞭老嫗，結果老嫗也才剛剛四十歲。
包括外面其他鮫人，最大的是開香料鋪的老板娘，不過六十七歲，其餘大多都是三四十歲，但全都老態龍鐘，讓人驚訝。
蕭清羽握緊瞭楚懷殤的手，感到瞭事情的詭異之處。
“那你們說的服役，究竟是做什麼？”
她想知道，究竟做什麼苦工，會讓人老得這麼快！
“唉，你們別問這麼多，總之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離開吧。”
誰知，老嫗卻不願意說瞭，隻讓他們不要在這裡久留，畢竟不是海族，萬一被巡海衛發現的話，會有大麻煩的。
蕭清羽隻能作罷，老嫗讓他們晚一點離開。再過兩個時辰，所有的鋪子都打烊瞭，那時候街上沒有燈，也沒有人，才是他們離開的好機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蕭清羽和楚懷殤暫時坐在鋪子裡，老嫗給他們端來瞭海石花汁，請他們喝。
看著杯中的墨綠色液體，蕭清羽聞瞭聞，不但帶著香甜的氣息，還有一股淡淡的能量。她抿瞭一點點，卻眉頭一皺，沒有再喝瞭。
楚懷殤看她這樣，自然知道有問題，也借故說喝不慣，沒有去碰。
好在兩個鮫人都沒有勉強，收走瞭海石花汁。
終於，外面的貝殼燈逐漸熄滅，大街上暗瞭下來，打烊時間到瞭。
“我們也要打烊瞭，二位，抓緊時間快走吧。”老嫗打開門，揮揮手，目送蕭清羽他們遠去，這才回來。
“老頭子，那兩個外鄉人真好，給瞭我一袋子這個……”
老嫗鮫人關上門，拉著老叟進瞭裡屋，打開袋子給他看，裡面是一顆顆晶晶亮亮的珠子，散發著強烈的靈氣。
老叟鮫人一看，又驚又喜：“這……好像是靈珠！”
居然這麼貴重的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靈珠可是好東西，吸收瞭裡面的靈氣，不但對身體有好處，而且還能幫助修煉，太好瞭！
“希望他們能順利離開吧。”老嫗感激地說瞭一句。
……
他們不知道的是，蕭清羽和楚懷殤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朝著內城而去。
沒瞭貝殼燈的照明，周圍變得昏暗起來，但並不是完全看不清楚。遠處那座高大恢弘的城堡依舊發著光，猶如黑暗中璀璨的星辰，老遠就看得見。
大街上的鮫人又消失瞭，似乎都在傢躲瞭起來。
“楚懷殤，你覺不覺得這裡越來越古怪瞭？”蕭清羽一邊朝前走，一邊觀察四周。
“不僅古怪，而且定然有秘密。”
楚懷殤仿佛料定瞭一切，淡淡道：“你沒感覺到嗎？越朝內城走，那股邪惡的氣息越發濃鬱？”
蕭清羽也感覺出來瞭，但她不明白的是，究竟是那些鮫人察覺不到，還是他們已經習慣瞭，這才依舊像平常一樣生活。
他們說的服役究竟又是做什麼，才讓人老得這麼快？
外城太大瞭，安靜的死寂，他們整整走瞭一個多時辰，才看到瞭內城的入口。
城門是關閉著的，沒人看守，蕭清羽從門縫裡看去，隻見裡面燈火通明，和外城的黯淡死寂截然不同。
一個個打扮光鮮亮麗的鮫人在街上走著，果然年輕漂亮，和外城的老鮫人截然不同。
華麗的海馬車穿梭如織，車上裝飾著亮晶晶的珠子，還有美麗的蚌精，貝殼妖在店鋪門口叫賣，紅彤彤的龍蝦妖在耍大刀，威武的海蟹妖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好一副熱鬧的夜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