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羽仿佛現在才享受到生活的寧靜和幸福。
每天,她都在期待中醒來,身旁陪伴的是傢人的照顧,楚懷殤的溫柔,朋友們的關心,這種神仙般的日子比起過去的壓力和危險,簡直像做夢一樣。
一月過去,城中也陸續有好消息傳來。
不知道是元靈大帝出於什麼考慮,竟然真的開始復活眾人。雖然不是一次性的,但每天都有不少人恢復神智,徹底清醒,讓損失慘重的梵天城逐漸恢復生機。
最讓眾人高興的是,無影也恢復瞭。
“哎,你真的醒瞭?你再說一句話聽聽?”天命看著床上坐起來的無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陣子,一直都是他在照顧無影。
自從主子和少夫人他們從白帝城回來,帶回瞭木頭人一樣癡傻的無影,他就一直不會說話,沒有反應,甚至連眼睛都不會閉。
比起最初失去這個兄弟,葬身鯤獸體內,甚至屍骨無存,就算是一具沒有神志的木頭人,天命也好受得多。
如今聽到他開口說話瞭,天命激動萬分。
無影坐在床上,轉頭看著天命,似乎是恢復瞭,但又像還有點迷糊:“我……好像做瞭一場夢?天命,我不是死瞭嗎,怎麼又……”
天命終於確定他是醒過來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小子就是做瞭一場夢,你沒事,都好瞭!來我看看,脖子還有沒有僵,手腳會不會動,能走路不?”
說著,他就去拉扯無影的胳膊。
無影一臉嫌棄地縮手:“哎!幹嘛,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老子關心你,看你有沒有後遺癥,你還敢嫌棄?”
天命一瞪眼,一把抓緊瞭他的手:“我偏要拉,如何?我不但要拉,還要扯,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頓時鬼主意上頭,就去掀無影的被子,後者急瞭,他沒穿褲子呢!
“放手!”
“不放,讓我檢查一下,看你腿能不能動!”
“老子腿腳好得很,不需要你檢查……”
“你松不松開!”
撕拉……
被子頓時被二人扯成兩半,飛舞的棉絮被靈力掀飛,宛如鵝毛一樣飄下來,無影和天命都傻眼瞭。一人扯著被子一角,中間兩條光大腿……
一旁的丫頭捂嘴直笑,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瞭喧嘩聲,院子裡有人嚷瞭起來:“快、快!穩婆呢,少夫人肚子痛,快生瞭,馬上去燒熱水,快啊!”
無影和天命一聽,顧不得扯被子,同時大聲道:“要生瞭?!”
一個驚,少夫人不是才兩個月嗎,怎麼就要生瞭?
一個喜,終於要生瞭啊,趕緊去看看是小少主還是小小姐!
兩人騰身而起,同時朝門外沖去。
“啊——”路過的丫頭驚叫。
沖到院子裡,無影才想起自己沒穿褲子,光溜溜的兩條腿,迎著風一吹涼颼颼地。他大窘,連忙捂住關鍵部位,天命卻跑得不見影子瞭。
“天命,你等等我……”
無影又尷尬又著急,連忙沖回去穿褲子。
另一邊院子。
到處都是人,丫頭們端著盆子、幹凈的毛巾,一個個都忙個不停。
薑千重站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穩婆呢,怎麼還沒過來?早就提前請來住下瞭,就等著這一天,這麼點距離,慢得跟爬似的!”
聽著屋子裡女子壓抑的聲音,男人的安慰聲,著急聲,薑百鳴等不及瞭,整個人彈起來,直飛天上,將才走到一半路的穩婆凌空抓起,飛瞭過來。
“快進去接生,務必要母子平安!”
薑百鳴一臉冷厲地道:“若是出瞭任何意外,你給我小心腦袋!若是順順利利,老夫賞你黃金萬兩,保你這輩子全傢平安!”
穩婆先一驚,又一喜,連忙沖進去瞭。
最著急的是楚懷殤,穩婆一進來,就將他趕出去瞭。雖然知道每個女人都要經過這一關,但事到臨頭,他還是止不住憂心焦急。
沉穩鎮定猶如拋到瞭九霄雲外,剛才陪著清羽那一陣,楚懷殤看她痛得臉色蒼白的樣子,心都緊瞭,恨不得能代她受之……
現在連清羽怎麼樣瞭,他都看不到,一顆心七上八下。
臥室裡。
霜兒和翠兒守在蕭清羽旁邊,兩個丫頭的心都懸著的。
蕭清羽躺在床上,第一次經歷這種產子之痛,她再是修為深,本事多,自己也熟知這一套流程,可輪到自己,還是滿頭大汗,痛得渾身無力。
“夫人,用力啊!”穩婆大喊。
“少夫人,加油,孩子馬上就生出來瞭!”翠兒捏緊瞭拳頭。
霜兒在床邊,拉著蕭清羽的手,不停地給她擦汗,心疼不已:“小姐,沒事的,霜兒在!很快孩子就生出來瞭。”
“快瞭快瞭!再用力!對……”
下一刻,清脆的哭聲響起,宛如天籟之音,蕭清羽頓覺一松。
孩子!
她的孩子,終於生出來瞭。
穩婆的聲音傳來,充滿瞭喜色:“恭喜夫人,是個白白胖胖的千金!”
蕭清羽喜極而泣,掙紮著要坐起來,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兒。一會兒,霜兒從穩婆手中接過一個襁褓,放在瞭她旁邊:“小姐你看,這就是小小姐,好可愛啊!”
看著這軟萌的小生命,閉著眼睛大哭,中氣十足,小拳頭緊握的樣子,蕭清羽的心都要化瞭。
“乖乖,我的寶貝……”她輕輕地貼著她的小臉蛋,摸著她的小臉,隻覺得生命從此完整,再也別無所求。
仿佛是母女間血脈相連,蕭清羽一碰到孩子,她就沒哭瞭。
院子外等得焦急萬分的楚懷殤等人,剛聽到孩子幾聲哭,還沒等來消息,聲音都沒瞭。
“孩子怎麼瞭,是男是女?”薑百鳴急得直跺腳,恨不得沖進去看。
楚懷殤再也等不住瞭,直接推門要進去。
正巧翠兒開門,端著一盆水出來,神采飛揚地道:“恭喜主子,少夫人生瞭個千金,母女平安!”
“清羽!”楚懷殤大步跨進門,直奔內室。
薑百鳴心癢難耐,又不能沖進去看,隻能拉著翠兒問:“是個女娃,長什麼樣?胖不胖,白不白?一定很漂亮……哎喲,老夫的乖寶貝,好想抱一抱!”
薑千重湊在門口,大聲朝裡喊:“殤兒!快把孩子抱出來,給外公看一眼啊!”
裡面沒人回應他。
……
翠兒走到無人的角落,手中的水盆已經倒掉瞭。
她看著周圍無人,眼中放出一團幽光,悄無聲息地沒入瞭眉心。
古闌域。
蓮華宮。
紫玄卿剛和元靈大帝派來的侍神使者見過,正在寢殿內思索,忽然收到瞭一道信息。
“她生瞭個女兒?”他眼神一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