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恕罪，女兒也是迫不得已。”
楚顏汐不用假裝，也渾身一顫，單膝跪在地上。
魔君梵摩羅的威壓實在太強瞭，哪怕他已經收斂瞭，但如此質問下，依舊散發瞭一些出來，如無形的海浪般沖擊得她幾乎站不穩。
“女兒這次和哥哥支援落楓城，卻遭遇瞭人皇麾下的火神將戰天凌，而且還被妖族偷襲瞭。為瞭掩護哥哥，女兒受瞭重傷，雙腿盡斷無法恢復……”
楚顏汐以綺麗絲的身份，將之前的事全部說瞭出來。
這一仗的慘烈，人族和魔族均有損傷，但因為妖族的參與，魔族損失更加慘重，梵摩羅早就知道瞭。
‘綺麗絲’說得聲淚俱下，從她十年前無意中偷到瞭天魔奪舍大法，一直說到現在。她做的一切都是為瞭魔族，隻想為父皇分擔重任，這才不得已冒著生命危險，奪舍瞭人皇的公主。
“父皇，女兒真的是為瞭魔族著想，不然，女兒為什麼要舍棄高貴的魔族身份，去做一個低賤又脆弱的人族？”
楚顏汐仿佛化身成瞭真正的綺麗絲，將她內心深藏的記憶調取出來，完美地扮演著一個內心矛盾，卻又依舊頑強不屈的魔族大公主身份。
這番賣力的表演，融合瞭綺麗絲的記憶，完美的讓魔君梵摩羅也看不出真假。
“如今女兒頂著人皇公主的身份，除瞭哥哥之外沒人知道，以後想要做什麼事，就簡單多瞭。這都是女兒的真心話，如有莽撞之處，請父皇寬恕。”說完，楚顏汐優雅的俯身，等待著魔君的反應。
梵摩羅註視著下方跪著的‘女兒’，內心激烈地盤算著。
平靜的外表下，就連他最信任的大管傢薩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在所有女兒中，梵摩羅最重視的就是大女兒綺麗絲。不僅僅是因為她出生正統，更因為她的性格，大膽狂妄，心狠手辣，為瞭利益能夠不惜一切代價。
唯一讓他失望的那一次，就是遇上瞭紫瑯夜。
不過這都已經過去瞭。
梵摩羅依舊對綺麗絲寄予厚望，希望她能輔佐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心中最認可的繼承人格裡菲斯。他們是孿生兄妹，身為父皇，他自然愛屋及烏，也偏向綺麗絲一些。
隻是這次綺麗絲偷學天魔奪舍大法，性質很嚴重。
這是梵摩羅計劃瞭上千年的大事，不容絲毫閃失，綺麗絲不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偷學瞭天魔奪舍大法，還膽大妄為地使用瞭！
這才是梵摩羅最憤怒的一點。
“綺麗絲，你可知道，違背朕的旨意，擅自做主有什麼下場？”
陰沉沉的聲音隱含著憤怒，仿佛梵摩羅隨時都會發作，對自己的女兒也痛下殺手。
可楚顏汐依舊聽出瞭希望。
如果魔君真的生氣，哪裡還會浪費唇舌問這麼多？早就動手瞭。
楚顏汐沒有再解釋，隻低頭道：“請父皇恕罪，女兒願意將功折罪，隻求父皇原諒。哪怕是為魔族的未來付出生命，女兒也心甘情願。”
“是嗎？”
驀地，梵摩羅話鋒一轉，凌厲得猶如刀鋒：“那朕要你以神魂發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瞭魔族，你絕對沒有欺騙朕，以後也不會背叛魔族。你敢嗎，綺麗絲！？”
楚顏汐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梵摩羅，當即念瞭一段魔族起誓的咒文。
“我綺麗絲，以神魂發誓，一生一世絕不背叛魔族，絕對效忠父皇……如有違背，神形俱滅，墜入煉獄中永世沉淪，不得好死。”
沒有絲毫猶豫，楚顏汐就說出瞭這段帶有天地之力的誓言。
但她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她根本不是綺麗絲，哪怕這誓言說得再嚴厲，也應驗不到她身上。
直到這時，梵摩羅才露出瞭一絲笑容。
一旁的大管傢薩昆帶著欣慰的笑容說道：“陛下，大公主雖然換瞭一副身軀，但這對於我們魔族來說，好處遠比壞處多多瞭。”
停頓片刻，他揣摩瞭片刻梵摩羅的內心，見他沒有反對，笑容還更盛，又繼續說道：“如今大公主已經以神魂起誓，陛下就可以絕對放心瞭。我們不但可以利用公主如今的身份，狠狠地挫人皇的面子，還能借此對付妖帝。”
楚顏汐沒有說話，一副乖巧聆聽教誨的模樣。
梵摩羅沉吟一點，贊同道：“不錯，雖然朕很不喜歡綺麗絲你現在的模樣，讓朕太陌生瞭，不過用來對付人族和妖族，的確是一個妙計。”
“薩昆，等會你就擬旨，宣佈下去，朕特收人皇的公主薑琉月為幹女兒，封為明珠公主，賞賜奴仆千名，護衛五百。原大公主綺麗絲的星輝宮改為明月宮，賜給明珠公主，明晚舉辦盛大的宴會，召集所有王公貴族，歡迎明珠公主的到來。”
薩昆聽得微微一愣，隨即連忙應下：“遵旨，陛下。”
他不禁激動起來，這消息一旦傳開，隻怕一石激起千層浪，簡直是狠狠打瞭人皇的臉！
直到這時，楚顏汐才道：“多謝父皇。”
梵摩羅點瞭點頭，像是很滿意的樣子，臉上帶著笑容道：“那好，明珠，你就先回去準備吧，順便告訴你哥哥這個好消息，準備一同參加明晚的盛宴。”
“是，父皇。”楚顏汐又行瞭一禮，這才準備退下。
忽然，梵摩羅叫住瞭她，說道：“等等，明珠，你身份改變的事，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明白瞭嗎？還有，下月十九，是你故去母後的生辰，雖然你樣子變瞭，但依舊是她的女兒，去準備一些她最喜歡的羅琦花，去看看她吧。”
楚顏汐恭聲道：“是，父皇。不過……母後生前從來不喜歡花，父皇為何要讓女兒準備羅琦花呢？不如，還是換成母後最喜歡的蜂蜜甜酒吧。”
梵摩羅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呵呵笑瞭起來：“哦，可能是父皇記錯瞭，那就換成蜂蜜甜酒吧，到時候你和格裡菲斯記得去就行瞭。”
“是，那女兒告退瞭。”
楚顏汐又行瞭一個禮，這才退出瞭殿中。
一直走瞭好遠，徹底感受不到那股特殊的氣息瞭，她才真正松瞭一口氣。
這一關終於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