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鄖縣,鄖陽府城東面的琵琶灘。
穿梭整個鄖陽府東西的漢江在這裡又有瞭一個九十度轉折,於是鄖陽便多出瞭一個琵琶灘。
此處之漢水段,北是十八盤山,南是猴子崖,琵琶灘就在中間,是漢江鄖陽段有名的鬼門關之一。而現在這裡,變成瞭陳傢軍匯聚流民棚戶的聚集地。
一支支面帶淒然和對未知的恐懼的流民隊伍匯聚到這裡,陳傢軍以十戶為一甲百戶為一保,設立甲長和保長,編組青壯為義勇。保便是陳傢軍最基礎的建制單位,往上去的鄉和區,就是千戶、萬戶瞭。陳傢軍又不是遊牧民族,更不是朱明,這鄉長和區長就是一個臨時的編制。等到隊伍抵到南陽和汝南之後,還是以保為單位分頭安置的。
這種建制是為瞭保障流民隊伍的秩序,也是為瞭盡可能的維護流民的安全。
陳鳴一個很令流民安心的措施便是沒有打散流民自身的建制,而是把三三兩兩的小隊流民匯聚一塊,變成一個滿編的保;以盡可能熟識相知的保組成一個鄉,提拔流民棚戶當中有威望的帶頭人,不止委任他們當保長,甚至還讓他們當鄉長。這些有威望的帶頭人,在陳鳴看來,自傢將軍府完全可以吸納他們進入政府官員系統中。
就算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大字不識幾個,也沒關系。
未來的陳傢天下,官府朝廷可絕對不是皇權不下鄉瞭,像春秋兩漢唐宋那樣直接設立吃皇糧的裡長或許還有困難,但鄉鎮一級的官吏是絕對要設置的。明清兩朝中國地方宗族勢力大盛,這直接就影響瞭政府對全國力量的掌控。
這些坐上瞭甲長、鄉長的帶頭人如果表現得好瞭,甚至表現突出,未來等待他們的就是正兒八經的官職,執掌一鄉一鎮乃至一縣,也不是不可能。
陳保廣他們這些暗營暗探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正副區長,要麼就擔負著督管糧食物資的重任。等到陳鳴帶著一部分隊伍領沿著陡河回到鄖縣的時候,琵琶灘這裡已經十幾萬人匯聚,有義勇小兩萬人瞭。
很粗糙的編制,很簡單的編制,卻以最直接的事實回擊瞭最近日子鄖陽府的流言陳傢軍不是流寇,不是唐末的黃巢,不是明末的李自成張獻忠。雖然數以萬計的義勇近乎是斬木為兵,像極瞭歷史上的流寇。可是陳傢軍用糧食,用三天按時按點足量發放一次的糧食,和那粗糙簡單的建制讓幾十萬人建立起瞭一種很簡單的秩序。
有瞭秩序,那怕是很初級很初級的秩序,也比混亂強大出許多倍。
陳鳴用五天的時間在義勇中挑選出瞭總數一萬人的新兵,讓他手下可直接指揮的兵力擴大到瞭兩萬人。這一萬新兵的傢眷每天可以多出一斤糧食的口糧,這些兵戶與之前的六七千新兵的傢眷組成瞭這支流民大軍中僅有的兩支軍區。
“能帶走的糧食都帶走。”陳鳴很決然的下令。既然那些人對滿清保有希望,那就讓他們在希望中餓死吧。他們選擇瞭陳傢軍的對立面,餓死就也別怪陳鳴心狠毒辣瞭。
鄖陽府境內確實缺糧,被陳傢軍這麼一陣搜刮,糧食會更少。可當地的我大清良民和那些依舊選擇留在山林中的棚戶流民,既然做出瞭選擇那就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起責任。
或許用不瞭一個月半個月,可能隻需要十天甚至更多地時間,在陳傢軍開拔離開鄖陽府後,整個鄖陽府就會陷入無糧可食的境地,應該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因此而是去,可誰讓他們選擇瞭滿清呢選擇瞭繼續忍耐,繼續不反抗。陳鳴不會去顧惜這樣的人,雖然他可以選擇將一部分糧食發放下去,緩解一二鄖陽的缺糧之疾。而不是讓一艘艘滿載糧食的運船經過一處處讓人腦門發涼的險灘。
陳鳴的選擇無疑是讓鄖陽府雪上加霜,他把大批的糧食隨軍運走,就是寧願將一船船的糧食沉沒在洶湧湍急的險灘惡浪中。
當然,這一切鄖陽人還沒有意識到。被陳傢軍震懾住的鄖陽鄉紳大戶,現在正像受瞭驚嚇的烏龜將自己的一切都縮回到最大安全的龜殼裡。尤其是鄖陽北部和南部,鄖西和鄖縣就在陳傢軍的眼皮底下,陳鳴南下隊伍的另一部分和整個鄖陽府南部地區願意跟著陳傢走的流民棚戶,現在全部聚集在保康,陳鳴沒有帶著他們回鄖北。不然數以萬計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老百姓和無數的婦女兒童,能把鄖南到鄖北的幾百裡路變成萬裡長征。
他們從保康順著南板倉河直接就能抵到谷城。雖然其間的道路很難走,可也比數以萬計的人群跟隨著陳鳴返回到鄖陽北部,然後幾十萬人再整頓向東出發。估計不等陳鳴走到均縣,新任湖廣提督已經帶著湖南的綠營打過來瞭。
陳鳴的時間不多,隻是半個月。不然鄖陽南部面積明明大於北部,願意跟隨著陳傢軍走的流民棚戶卻比近十幾萬人的鄖北要少很多很多。就是因為時間來不及瞭。
在鄖北的流民棚戶還能有一兩天的時間猶豫徘徊,而鄖南的流民棚戶,哪怕第一時間做出跟隨的決定,都有很多人半道落隊,或是沒能碰到陳傢軍的隊伍,而隻能自己艱苦的向保康趕路。
“百姓是百姓,咱們隊伍是隊伍。咱們要跟這一二十萬人一塊行動,走到襄陽要猴年馬月先走,一路把道全部打開,與南下隊伍匯合。”
陳鳴出兵鄖陽府的目的是拉人,但他從沒想過跟幾十萬流民棚戶一塊行動。陳鳴的打算一直很清晰,要在湖南綠營趕到鄂北前,破開襄陽,不管是打破,還是打不破繞城而走。
陳鳴大部隊南去,從湖南趕來的綠營肯定不會再去襄陽,甚至不會去鄂北。在陳傢軍沿著漢江而下的過程中,在陳鳴部被擊敗之前,整個江南的人馬怕都顧不得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