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下三濫,下三濫……

作者:漢風雄烈 字數:4065

復漢軍這裡。

炮聲停頓前,守備二師的先頭部隊,一輛輛便易的中小型夾板車後,第一批兩個營的先頭軍就已經準備完畢。八點,炮聲一熄,整個天地為之一暗,兩個營的部隊就推著夾板車小心的向清軍陣地摸去瞭。

“弟兄們,守備二師立功的時候到瞭。清兵韃子的膽子已經被咱們的大炮轟垮瞭。”

“大傢都上好刺刀,抓緊手榴彈。咱們一氣捅穿韃子的陣地”

進攻開始,兩個營的先頭軍胸中已經燃燒起瞭熊熊的戰意,沒有一絲猶疑和害怕。一輛輛夾板車被飛快的推起來。

“嘭”一顆大大的煙花從常州城上升起。炙熱的光亮照明瞭西北角,也照到瞭守備二師的先頭部隊。

豐升額的軍令還沒有傳遍整個西線戰場,復漢軍的進攻就已經被清軍發現瞭。

“快,快。加快速度”

進攻序列中響起瞭軍官們的催促聲,推著夾板車的後勤兵鼓足力氣,甚至身後的先頭部隊士兵都會幫他們一把力。

早前復漢軍夜間守備的時候經常燃放煙花,一顆顆大煙花完全能當照明彈來使用,清軍把這一招學瞭去。現在他們就一樣的用在瞭常州,結果當然就發現瞭悄悄摸上來的守備二師先頭部隊瞭。

“鐺鐺鐺”

陣地上、城頭上的鑼鼓敲的叮當響,伴隨著鑼鼓聲的是一顆顆煙花在半空裡炸響。但最前沿的清軍士兵這個時候的骨頭都是僵硬的,絕大部分的士兵手也是顫抖的,讓他們這個時候去拿著火槍小炮對著摸上來的復漢軍開火,哪裡能做得到啊。

清軍接二連三的放大煙花,陣地前沿還是一片的寂靜,偶爾響起幾聲槍炮,卻更襯的陣地寂靜無聲。

復漢軍的進攻來的太快瞭。剛剛在一片火海彈雨當中幸存下來的清兵,驚恐的發現面前出現瞭成片成片的復漢軍戰士,他們踏著硝煙和烈火,像似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浩浩蕩蕩,蕩洗一切的沖瞭過來

緊張是會傳染的,而且戰場上的緊張隻會越緊張,在這股感覺沒有被外力打破之前,從來沒有緊張著緊張著,士兵在戰場上突然就恢復平靜瞭這麼一說。

“嘩啦”一輛中型夾板車被陷入瞭溝子裡,推車的兩個後勤兵和兩個守備二師的戰事被猛地一帶撞到瞭側板上,痛的四人當場就跪倒那裡瞭。但夾板車身後的守備二師士兵則不帶有絲毫遲疑的,跳步越過那道溝子,端著刀槍繼續向前快速挺進著。

“弟兄們,立功的時候到瞭。韃子、二韃子的小膽已經被大炮嚇崩瞭,槍都不會放啦。”

“弟兄們都跟我沖”

“加快速度,所有人加快速度”

被清軍發現已經有幾分鐘瞭,兩個營的先頭部隊推著小車骨碌碌的往前跑,結果清軍前線陣地的槍炮都不帶響的,這不能不讓進攻的守備二師部隊更加振奮。

連復漢軍後方的陳鳴眉頭都微微皺起瞭,不是擔憂清軍搞鬼,而是明白對面陣地上的清軍士氣已經接近清零,復漢軍的進攻是沒什麼可擔憂的,但板車的實際效用就得不到檢驗瞭啊。

兩個營的復漢軍部隊幾乎毫發無傷的突破瞭兩軍陣地間的間隔。清軍前線陣地上隻響起瞭零星的槍聲,被清軍佈置在城中的大炮也響瞭幾聲,但這更多是為清兵壯膽。

常州城西面城墻上的碟樓和西北角的角樓裡,本來也佈置的有火炮的,可現在不要說什麼碟樓、角樓瞭,連女墻都要被復漢軍炮群掃蕩一空。

不管是十斤炮還是十二斤炮,打出的鐵彈都能夠對碟樓和角樓造成嚴重損壞,甚至集中攢射幾個小時,常州磚石包裹的城垣能不能支撐得住都是兩說。

“虎,虎,虎”

伴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兩個營的復漢軍將士挺著刺刀,如同兩頭兇猛的下山虎,徑直撞入清軍的陣地中。

陳鳴站在高臺上,遠遠打望著清軍陣地,清軍的大煙花開在不停的釋放著,所以陳鳴看的分外清晰,“就跟熱刀子插進瞭豬油裡,要是隻取城西和西北角的陣地,隻這倆營就足矣。”

不過在常州城中,也有一股不咋地的軍氣正在向著城門靠近,不用想也知道,這必是清軍調動的援軍瞭。

“十斤炮、十二斤炮都準備好瞭沒有西城門一開,清軍兵出百數之後,就給我照狠瞭打”

復漢軍的六處炮兵陣地,能夠將射程完美覆蓋常州西瀛門的,隻有威力最大同時也是射程最遠的十二斤炮瞭。十斤炮都要加藥量,而且準頭略遜。

長齡是豐升額手下的老人瞭,掛著有滿洲正紅旗都統的銜,地位比段秀林這個提督還要高,堪稱豐升額大軍的副將。

所以這次帶兵先出城的人是他,段秀林則落在後頭。

“轟轟轟”西瀛門的甕城中,段秀林正在等候著,時不時還讓人去城墻上觀看,瞧一瞧復漢軍的進攻部隊打到哪兒啦,他心裡好有個數。結果段秀林正在這裡盤算著如何抵擋復漢軍攻勢的時候,城門外突然響起瞭一陣密如鞭炮的爆炸聲,緊跟著炮彈就落到瞭甕城裡瞭。雖然不少炮彈被周邊的城墻抵擋瞭,但總有打入甕城的。

段秀林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邊親兵架著躲進瞭甕城的城門洞裡,然後迅速移到甕城的藏兵洞中。驚魂未定的段秀林就看著西瀛門裡裡外外小萬人兵馬,在復漢軍的炮擊中亂成一團,成瞭一堆無頭的蒼蠅。那一條條人命仿佛是木頭一樣被爆裂的沖擊波和彈片收割著性命

長齡被沖擊波掀翻到瞭護城河裡,他身邊還有忠心的長隨、戈什哈跳下去救他,一撮人縮在護城河裡,卻也不敢立馬將長齡救上岸去,外頭到處是炮彈

“往城南走,往城南走。”

長齡五十歲的人瞭,遭受瞭大罪,腦子卻還清晰的很。叫嚷著隨從、戈什哈速帶他去城南,而不是繼續縮在西瀛門下。

復漢軍用大炮封鎖瞭西瀛門城門,而且還有隊伍在進攻城西和西北角陣地,繼續待在護城河裡可是有被甕中捉鱉的危險的。

九點都還差幾分,隻是一個小時,清軍在常州西城外佈置的一道道戰壕和無數的土木工事,就全被復漢軍給拿下。

豐升額臉色慘白慘白,無法想象自己精心修築的常州城外陣地,竟隻被一擊,就徹底破爛。他冒著危險登上城頭,打望著下方被復漢軍押解的清軍戰俘,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從戰壕區中抱頭走出,聚少成多一樣在陣地的前沿聚集起來黑壓壓一大片來。

復漢軍的隊伍則似乎尤有餘勇

豐升額不敢去賭復漢軍的餘勇究竟剩下多少,他派出大批的城中部隊,替換下瞭南北西三面城外陣地的士兵。

從城頭失魂落魄的回到城中,豐升額剛剛坐下,南北城就紛紛派人來報,復漢軍對南北兩面的清軍城外陣地發起進攻瞭

一樣是守備二師,一樣是夾板車。

陳鳴移到瞭城北外的高臺,看著對面的清軍槍炮響成一片,復漢軍的一部分炮火還在轟擊著城北陣地,而且進攻的守備二師並非自從正面發起進攻,還有北城城外陣地清軍的側翼,西北角已經被復漢軍奪取瞭的。

站在高臺上的陳鳴能很清晰的看到清軍陣地上跟螢火蟲一樣忽明忽滅的亮光,也能借著清軍打出的大煙花看到守備二師進攻部隊的攻勢。

“這夾板車還算可以。”

清軍的大小炮準頭有限,數量也有限,更為密集的鳥槍卻對夾板車沒什麼作用。正面進攻的守備二師部隊很快就靠近瞭清軍陣地前一裡的范圍。而側翼進攻的守備二師部隊攻勢更為犀利,一顆顆被臼炮射出的開花彈已經覆蓋瞭正當面的清軍陣地。

高彥明親自坐鎮1號炮兵陣地,一千顆被他帶人緊急加工出來的特殊彈被搬到瞭陣地上。這是特殊彈總數中的一批,還有另外一部分在6號陣地。

“瞄準瞭打,瞄準瞭打。”

復漢軍後陣突然也放出瞭大煙花,橘紅色的,還一連三發。

這是高彥明跟守備二師做好的約定信號,早已被打瞭招呼的守備二師進攻部隊全都扯起瞭脖子裡打濕的面紗,蒙到瞭臉上。

“轟轟轟”一陣炮擊若急火流星樣落到城北和城南。這些炮彈發自1號陣地和6號陣地,這兩個最靠外也各自最靠南北的炮兵陣地,動用的還都是十斤炮和十二斤炮。

聽到對面傳來的炮響突然的密集起來,據守在戰壕裡的清軍有些人忍不住就低下頭去,很明顯這是復漢軍的炮擊力度加大瞭,陣地上的清軍反擊的槍炮烈度就也明顯一低。

一顆顆炮彈落到瞭常州南北城外陣地上,這些炮彈也響起瞭爆炸聲,可是這爆炸威力似乎過於弱瞭,一塊巴掌大的彈片砸到瞭額勒登保背上,趴到瞭戰壕地兒的額勒登保並沒意識到那是彈片,還以為是土塊的。他抖瞭抖身子,彈片從他背上滾下來,看到瞭這枚巴掌大彈片的額勒登保這才不禁瞪大瞭眼,“原來陳逆也有這等劣彈啊”如此大的彈片,開花彈怕是就一炸兩半的怪不得這會響聲猛地一低。而這樣的劣彈,這種狗皮倒灶的破事爛事,額勒登保還以為隻會出現在清軍這邊呢。

滿清有瞭開花彈的制造工藝,但因為其武備院制度和管理上的落後、腐朽,制造出來的開花彈爆炸率隻強強過一半,很多開花彈職能一炸兩開,殺傷力弱的叫人目瞪口呆。而如此的炮彈卻還能繼續蓋著武備院的大印,堂而皇之的被送到前線來。

出身吉林珠戶的額勒登保,早年以馬甲的身份跟從福靈安出緬甸,累功擢升三等侍衛,然後進瞭八旗新軍,又跟著海蘭察打瞭泰州之戰。現在被提為參領,指揮手下兩千鳥槍兵。

將彈片扔到坑道底,額勒登保嘴角的幸災樂禍還沒有消下,眼睛突然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痛,接著鼻子就嗅到瞭一股辛辣至極的嗆味

“阿嚏,阿嚏”額勒登保顧不得再抬頭吆喝手下兵將放槍,整個人連打噴嚏,眼淚鼻子全出來瞭。

“咳咳咳咳咳咳”

無數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在南北城外的溝壕區裡響起。隻是過瞭片刻,一個個清兵就不顧頭頂依舊不停掉落的炮彈和對面、側面沖來的復漢軍,狼狽之極地順著交通壕往後面跑。

“咳咳咳咳咳咳”天地間在這一刻都隻剩下瞭這一種聲音。

在阿音圖不敢置信的眼睛中,在高彥明仰天大笑的暢快聲中,守備二師的士兵毫不費力的就奪取瞭城南城北兩面陣地,不知道多少清兵在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中毫無反抗的當瞭俘虜。

“搶占陣地,搶占陣地。”高靖輝臉上笑的仿如偷瞭蜂蜜的狗熊。

高彥明搞出來的這個特殊彈不可小覷,如果沒有防備,鐵打的漢子,任憑你再是能戰,面對辛辣的辣椒粉和芥末粉等等,也照樣全無抵抗能力。

猛然間被特殊彈的毒氣所籠罩,城南城北兩處的上萬清軍十之七八失去瞭戰鬥力,除去一部分強忍著逃回瞭城中,至少有三四千人在涕淚橫流中當瞭俘虜。

這些人被拖出陣地後,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人人臉上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那曲卷著身子躺在地表或是戰壕中,撕心裂肺一般的的不住的咳嗽的滋味,真的好不好受瞭。

“啪”阿音圖憤恨的一拳打在城壁上,手皮都被打破瞭,空中飄散過來的刺鼻氣味兒已經說明瞭一切。“卑鄙,太卑鄙瞭”

任清軍攪破腦汁,也想不出這種惡劣的手法啊。

“下三濫,下三濫”阿音圖悲恨的大叫,悲恨的咆哮,卻挽不回南北西三面陣地皆失的事實。常州就隻剩下東面瞭,若城東的陣地再有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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