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和珅

作者:漢風雄烈 字數:5846

第二次滄州之戰從開始到結束隻用瞭七天時間。

先是清直隸總督英廉與舒赫德的聯手,同時在滄州和武定發起進攻,卡斷瞭復漢軍的後勤線。而陳鳴也順水推舟,立刻調兵回援滄州,然後在預定的戰場上不足一個旅的復漢軍撞到瞭集結三萬人又嚴陣以待的清軍,可是沒卵用,清軍人數雖多依舊苦戰一日夜也無功,反而在第二天傍晚黃昏被突然殺到的復漢軍山東騎兵團沖的落花流水。

復漢軍的守備二師第十三旅是這場戰役的一個重要角色,在山東武定它就有一個營的留守部隊,在滄州的兩個營復漢軍也是它部所屬。雖然打舒赫德對武定發起進攻之後,第十三旅那一個營的留守部隊並沒有立下什麼功勞,負責守備武定府的山東陸軍第一師,才不會把送上門的功勞往外人跟前推呢。而舒赫德本身也沒有真的要打武定的盤算,他在裝腔作勢一番之後,就立刻帶著主力部隊北上,匯合瞭英廉所部,兩軍三萬人在滄州城北二十裡的地方等到瞭回援的復漢軍第十三旅,缺一個團。

從下午到第二天傍晚,清軍進攻,失敗;進攻,失敗;再進攻,再失敗

清軍人數多達三萬,讓滄州城內的兩個營復漢軍根本不敢輕易出城,可是三萬清軍對於縮成一團的第十三旅主力卻又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有槍有炮,彈藥充足的第十三旅四千將士就在平坦的闊野上,輕松的支撐過瞭一天一夜,戰局僵持瞭一整天,然後當日暮黃昏到來的時候,陳鳴帶著山東騎兵團也忽然的到來瞭。

清軍給打瞭個措手不及,誰讓舒赫德和英廉為瞭徹底掐死滄州和武定,尤其是後者,把太多的馬隊用在山東武定方面瞭呢清軍戰場上的馬隊總共都不足千騎,除瞭兩個大佬各自的戈什哈外,就隻有一個馬兵營,主要還是用於作戰,而不是撒開嚴密監視著周邊的一切,再加上舒赫德與英廉都沒有料到復漢軍的人馬會來的這麼快,從滄州到靜海,一往一返,即使是騎兵也需要兩天時間吧所以防備松懈的他們一開始就被復漢軍騎兵沖的抱頭鼠竄。

自以為自己兵力雄厚能迅速吃掉復漢軍回援部隊的舒赫德和英廉給打瞭一個措手不及,第十三旅也趁機殺出,清軍被裡外夾攻殺的大敗,兩人也狼狽而逃。三萬清軍直接戰死的人並不多,被俘虜的也不算多,他們最大的損失是就此逃散逃匿的逃兵。

頭上避雷針頂上的紅纓變成瞭綹子,和珅身上的棉甲撲上瞭一層灰塵,一夜奔波的和珅身上沒有沾染半點血跡,可無盡的焦慮和擔憂讓和大人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都變得微微扭曲和猙獰。

英廉是他最大的靠山啊。和珅的老婆馮雯雯是英廉僅有的一個孫女,中年喪子的英廉對自己的這個孫女那是愛到瞭極點,親自挑選瞭和珅這個品學兼優又傢道中落的窮小子當孫女婿,然後一路的扶持和珅,還有順手將和珅的弟弟和琳送進瞭八旗新軍。

無論是從利益上,還是從親情上,和珅都不願意英廉有傷。

昨夜裡情況最危急時,他讓英廉的戈什哈分出一半人來隨他殿後,讓其他人強帶著英廉先行。結果,復漢軍的追擊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性命無礙的和珅轉頭西去,一路追尋英廉的行跡,在滄州西北的老漳河邊的杜林鎮這個約定地點碰到瞭舒赫德,可並沒有見到老太嶽英廉。和珅沒有半點猶豫,調轉馬頭帶人就又返回來尋找英廉瞭。

一夜的奔波,一夜的焦慮,和珅臉上染瞭一層灰塵,他嘴唇幹的泛白,深秋的夜風吹在臉上一點也不比冬天好過。隻有一雙眸子黑的發亮,堅定的神色半點沒有消褪。

“告訴他們,往西北走,去杜林鎮。”隊伍停在一片樹林下歇息,一隊清軍敗兵從遠處逃來。和珅隨手點瞭一個人去。舒赫德現在正在杜林鎮收容敗兵。

“咱們碰到的敗兵是越來越多瞭。看來陳逆沒有大肆的追擊啊。”

“他們總共才多少點人夜裡頭敢追麼”

“夜裡不敢追,天亮瞭還不敢追啊陳逆的馬隊要是殺到杜林鎮,你看舒赫德敢不敢留在河東”隊伍裡的兵丁議論紛紛。

聲音傳來,和珅沒有申斥,而是無奈的閉上瞭眼睛。士氣低落,這人心也要散瞭。戈什哈是英廉的親兵,素來餉銀和賞賜豐厚,用軍隊裡的一句老話說,這是一支那銀子喂熟的兵,絕對可靠。可是他要再找不到英廉,隊伍裡怕是連旗兵都要動搖瞭。不要以為和珅帶領的隊伍是恩賞極重的戈什哈,然後隊伍就沒有逃兵瞭,隻是比較少數。戈什哈中的旗兵,和珅是可以相信的;可是旗兵隻占瞭戈什哈的一成,英廉親衛的主體還是漢兵而這些人現下的忠誠,說起來就可笑瞭。

二十三歲的和珅根本想不到自己在歷史上會多麼的輝煌,為大青果做瞭多麼巨大的貢獻。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二等侍衛,在英廉跟前行走,人再聰明、機靈,目光、見識也很有限。

他隻知道滿清真的要危險瞭。

舒赫德與英廉這四萬軍隊是滿清在河北南部最重要的力量,一朝潰散,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重新形成戰鬥力,那時候復漢軍都打到北京瞭吧

要頂住復漢軍,或是要打敗復漢軍,遏制他們的運輸線是最重要的一環。可是舒赫德與英廉四萬大軍的崩潰,滿清除瞭抽調騎兵南下,就隻能指望河南回來的兵馬瞭。而這麼做就也消弱瞭京津的軍事力量

當然,和珅對於眼下的北京還是很有信心的。陳鳴帶領的復漢軍到底數量太少瞭,還要沿途留守部隊,現在他手中的兵力兩萬人都不到,不可能奪下北京的。從山東到津京漫長的陸路運輸線也太容易切斷瞭,所以現在的劫難還不是最終的滅頂之災。讓和珅頭疼的是來年冰雪消融以後的戰局,現在外表看起來冷靜無比的和珅內心裡一團亂麻站在現在的位置的他抬頭看向前方,籠籠的天空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明。

可是他又不能不站在復漢軍的對面,誰讓復漢軍對於滿清八旗的手段如此酷烈呢

就算是當年的朱洪武,朱明,也招納瞭不少投降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可是復漢軍卻愣生生的堅持著勢不兩立對於旗人,不留半點活路。是的,在和珅看來十幾二十年的苦役那純粹就是一個死字,與戰死相比,隻不過一個早死一個晚死罷瞭。

“大人,大人,有制臺大人的消息瞭”遠遠地叫喊聲傳來,卻正是剛才被和珅指派出去的一親隨,聲音中充滿瞭無盡的驚喜。和珅臉上的冷靜瞬間破碎,從地上跳起來,一臉不可遏制的興奮。

“制臺大人就在西南的一個村落停歇,制臺大人無礙,制臺大人無礙”剛剛還意志消沉,士氣低落,人心也渙散中的戈什哈,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每一個人身體裡都立刻的就重新溢滿瞭鬥志。

陳鳴帶步騎兵轉回靜海,立刻提兵向著天津西的楊柳青鎮進軍。打鐵要趁熱,借著這一口氣,能給滿清造成多大的傷害,就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山東的守備軍也要進入河北來,不是沿途設立兵站,那樣做太緩慢也太耗時間瞭,他們就沿著運河北上,一路散到沿線的城池中,加強原有守軍的力量。從山東到京津的陸路運輸線,再怎麼慎重都是應該的,至於有沒有用,那就是另一說瞭。至少陳鳴從天津退回的時候,那都可以做接應點不是而滿清統治下的北京城在接到滄州之戰的敗訊後,就仿佛被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席卷瞭一樣,一片無聲的寂寥

四川,重慶府。陳永生幾日前就已經接到瞭飛鴿傳書乾隆已死,這一個讓復漢軍全體上下振奮不已的消息,很快的就在整個四川傳播瞭開來,然後傳進瞭雲南,在短短時間裡傳遍瞭整個西南。成都城裡的阿爾泰等要如何的如喪考妣,陳永生不去管,他現在的眼睛全盯在夔州府。

就在九月中旬,與本進忠做好溝通後的陳永生帶兵從遵義殺進瞭四川,一舉攻克瞭川東重鎮重慶,成為瞭秋冬季裡復漢軍與滿清在西南戰場上的一個大大的勝仗。他所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一大勝仗,誘使瞭體弱體虛的乾隆氣急攻心下的昏迷,乾隆本人的死絕對有這一消息的作用因素。

隻不過這消息就連很多的滿清大臣們都不知道,復漢軍就更不知道瞭。

奪取瞭重慶的陳永生,以第一師一個旅的兵力,加上復漢軍進入戰場已經大半年的山地步兵旅,還有一部分貴州的守備軍,一萬多主力調頭向東進攻夔州府。此意不在於殲滅多少多少的清軍,奪得多少多少的錢糧上,而在於占據夔州府,溝通湖北復漢軍的速度

溝通他們與湖北的直接聯系。如此復漢軍的補給線就可以從遙遠曲折的陸路,轉為走長江水道瞭。

至於兇險的三峽水道,再困難,川中的百姓不也走瞭兩千年瞭麼

武器、彈藥和各類食物補給,當它們能順著長江從湖北漂到重慶的時候,那也就是整個四川都要跪服在復漢軍腳下的時候。鄂西督軍高嶠對於四川早就磨刀霍霍瞭,他手下的隊伍雖都是戰鬥力不怎麼高的守備部隊,還有施南容美的土兵,但那又怎樣有用就行

在從背後重慶殺到的復漢軍在猛攻夔州府的時候,夔州正面的清軍就被高嶠粘的緊緊地。等到范時綬和朱珪意識到大勢已去,必須抽身走人的時候,山地步兵旅的主力都已經攔在奉節北邊的寂靜關瞭。

一場並不激烈的戰鬥,山地旅步兵大勝,七千多清軍分崩離析,范時綬、朱珪借著地形掩護,引領著一部分殘兵逃入瞭大山之中。

奉節寂靜關以北的群山之中,一條灰色的細線在細狹的山道上蜿蜒穿行著。他們的前方全是大山,在深秋時間,滿山的金黃。而除瞭美麗的風景外,當然還有一塊一塊穿著黃色軍服的埋伏著。這些人的人數並不是太多,均勻的鋪撒在山峰谷口之間。那斑點與山嶺的脊梁相連系,那就是一張密集如織的大網

他們是復漢軍山地步兵旅一小部分的士兵。

這個旅以贛南、鄂西、湘西、貴州籍的士兵為主體,編練完成後在今年正式投入到西南戰場,聽從陳永生的指揮,那用起來真是很得心應手的。因為這些士兵的出身,他們從小就習慣瞭翻山越嶺,再經過部隊的體能、紀律和各戰術訓練,真的是做到瞭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不管是在貴州、湘西的剿匪和追敵之中,還是在四川的戰事裡頭,山地步兵旅都發揮瞭極強的作用。其第一任旅帥黃子聰是陳鳴的貼身保鏢出身。當初他與陳大偉一塊做陳鳴的貼身保鏢,隻是後來好狠鬥勇的黃子聰離開瞭陳鳴,對比平靜的保鏢生活他更喜歡刺激的偵察部隊,黃子聰很早就進入到偵查部隊瞭。然後再從偵察部隊轉入到山地部隊,並隨著施南容美的土兵組成的山地步兵營一步步擴展到山地步兵旅,他的職位也水漲船高,軍功寥寥卻已經坐上瞭主力部隊旅帥的高位。

埋伏在寂靜關北方山地中的山地步兵數量隻有少少的一個連,因為奉節以北的崇山峻嶺之中,有太多可供夔州清軍穿插的地方瞭。四五千人的山地步兵旅主力又在寂靜關,這一塊能集結一個隊的兵力已經難能可貴瞭。

山中的山地步兵人數遠比清軍殘兵少,且又分散成一個個小組。但兩邊的質量可天差地別。山地步兵士氣鼎盛,乾隆的死訊就好比一針雞血,讓復漢軍每一個人都腎上腺飆升。而且他們的單兵素養或許不能跟偵察部隊相提並論,但也是復漢軍中當之無愧的精銳。而清軍呢士氣低靡,鬥志低落,完全的不堪一擊。他們就是士氣飽滿的時候,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也遠比不得復漢軍普通士兵。更休說現在瞭

要以一個數字來形容,清軍殘兵現在的戰鬥力就是1,而復漢軍山地步兵不說是10,7、8也是有的。

大山之中空氣是如此的清新,遠處山嶺還雲霧繚繞。陽光照撒上面,就好似一片仙境一樣。

金色的光芒中,范時綬、朱珪帶著隊伍繼續自己一行人的逃亡之路。現在清軍殘兵的人數還有五六百人

素來講究儀表的朱珪的大胡子上沾著一顆米粒,他都毫無察覺,身邊的隨從急著趕路,用滑竿將朱珪抬起來,也沒有再抬頭去看,竟也都沒有註意。

逃亡途中,性命尤關,已經顧不得虛套瞭。

他們至少還要走四天的山路,才能走出夔州府,走到太平廳,後者還是屬於清軍的地盤。從太平廳趕快往西,還能回到成都去。

地圖上的直線距離也就六七十裡,可望山跑死馬,更何況是人呢這些清軍殘兵能不能在四天裡走完這段路,都誰也不敢打包票的。范時綬和朱珪現在隻能期望復漢軍奪取瞭奉節之後,就把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到溝通湖北的上面,千萬別沿著官道來打太平廳,不然他們就真的死定瞭。

喪傢之犬一樣的清兵,五六百人的隊伍,在山道上卻拉出一道足有一裡長的線,前面的人都已經翻過山嶺,後面的人才剛剛離開山腳。朱珪有種直覺,這隊伍的人手會越來越少。

不過隻要不危及他的生命,當逃兵就當逃兵吧。要不是朱珪一傢子人都在北京,朱珪也想投降瞭。

劉飛垂頭喪氣的走在隊伍的前列,他後悔瞭,真心的後悔瞭。

當時自己怎麼就豬油蒙瞭心,放著光明大道不走,來自尋死路呢

湘西所謂的天險擋不住復漢軍的大炮,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山寨,一座座在復漢軍的狂轟濫炸下化為灰燼。這本來也是他的任務之一,消滅湘西土匪。

但是劉飛在配合著復漢軍完成任務的同時,他也站在瞭復漢軍的對面。無奈之下的劉飛逃瞭,他帶人逃到瞭貴州,在本進忠手下任事。可他剛剛安穩住腳兒,復漢軍就又殺過來瞭。

清軍集西南雲貴川三省精銳,在地勢復雜多變,崎嶇難行的貴州與復漢軍磨嘰瞭一年多時間,最終貴陽陷落,遵義失守,劉飛狼狽的逃到四川境內的時候,手下人馬隻剩下瞭百十人。

可最讓劉飛氣悶的是,本進忠降瞭

受乾隆大恩的本進忠降瞭

那砍腦袋的刀子就差劉飛的脖子隻有一寸瞭,驚險的躲過一劫的劉飛給嚇得魂不附體,帶著手下就向著川東轉去。可是那一躲似乎用去瞭劉飛全部的運氣,他前腳剛到忠州,復漢軍後腳就殺瞭來;他剛剛跟夔州的清軍聯系上,夔州清軍也完蛋瞭。

他手下最後的百十人也剩下瞭不到一半,現在他更被清軍安排瞭一個好活兒,在前面探路。

劉飛轉過山腳,眼前出現瞭一個鬱鬱蔥蔥的山谷,兩邊的山坡佈滿樹林,而且有些陡峭,往前方走不多遠,右側山體的一個前凸,使得山道向山體後轉瞭個大彎。致使後頭的道路完全被阻擋住瞭,不親自過去看看,視線根本看不到大彎後頭的山道是什麼樣的。

這種地形太適合打埋伏瞭。“要是復漢軍派一隊人在這裡埋伏,咱們誰也鉆不出去。”可劉飛不認為前頭真的會有復漢軍。所以劉飛停也不停,自己就往前走去。

范時綬第一眼看著這山道的時候,心理面也驚嘆好地形。可他跟劉飛一樣,覺得前頭根本不可能有復漢軍埋伏。“老天爺保佑。小子此番若能逃出生天,日後見佛拜佛,見神燒香。”

他有些艱難的動瞭動自己的腿,范時綬坐的也是一乘滑竿,不純粹是因為體虛難行,還因為他腿上有傷口,被復漢軍開花彈炸得瞭。

山林中很平靜,很快劉飛都走到瞭那處轉彎的地方瞭,本就狹窄的山道被這塊山體一突,山路就更狹窄瞭,也完全擋住瞭視線,如果真有一支復漢軍守在這裡,不需要多少人,二三十個,就足以守得固若金湯,以清軍現在的戰力和鬥志萬難攻破。

擁擠的山路上,劉飛不能停下,卻不斷回身催促著部下快走。這種軍事上的失地,甭管有沒有敵人,都是趁早走的好。

突然的,劉飛心頭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他下意識地就轉身向側面的山坡上看去,因為那種感覺來自那裡。就像人在路上走,感覺背後有人在盯著看自己一樣。可還沒有確定危險來自哪裡,劉飛耳中已經聽到一聲清脆的槍響

“死瞭沒有強子,我打死瞭沒有”

密林中一個狙擊手開槍之後顧不上查看戰果,就迅速填裝彈藥,隻用嘴巴問著身邊的同伴。

沒有聽到回答,回答他的隻有一聲槍響。那強子也扣動瞭手中的線膛槍扳機。一個龍套領盒飯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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