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陳鼎婚事

作者:漢風雄烈 字數:4142

“吳喜增死啦”

陳鳴很驚訝。吳喜增的年紀比陳惠應該還要小兩歲,身子骨確實是一直不好,因為他跟陳惠有個一樣的臭毛病好色無度。

可是也不至於現在就死瞭啊

當初陳惠為瞭活命克制瞭色欲,好好地調理瞭一陣身子骨,到現在還活的好好地。那吳喜增也跟著陳惠一樣做,也一樣拖著活到瞭現在。不久前的中秋大宴上面,陳鳴還看到瞭他。回想著那時,吳喜增也不像要死的人啊。

這吳喜增是是陳惠的老班底之一,跟任萌、張馳、鄭宏宇、魏秀志都是一路人,當初陳鳴被冊封為太子事宜,就是吳喜增操辦的。後來陳鳴監國,坐在順天府尹這個關鍵位置的人正是吳喜增,這人也很有眼色的自行遞瞭辭呈。

雖然他頭上的伯爵幾乎是恩賞性質的,但吳喜增的死也是有著一定的意義的。不是在朝局影響力上,而是他的死開瞭一個頭功勛之臣的凋零。

這算是第一個死在床榻間的勛臣瞭。

另外,吳喜增的死對於陳惠應該也是一個打擊。“皇後,這幾日你多往延壽宮跑跑。”延壽宮裡除瞭陳惠,還有個黃老太呢。年紀大瞭,就容易悲春傷秋,可不要由吳喜增想到瞭自己身上。

現在的大環境是陳漢統治穩定,民心日固,老太太就好比一個全國人民都看得到的吉祥物,那是活得越久越好,有福氣,祥瑞。

“陳鼎的婚事不能再拖瞭。這件事上你去多問問爹娘的想法。”

陳鳴眼睛裡轉著精光,他把選擇權讓瞭出去,就看李傢還有延壽宮怎麼選擇瞭。

是文呢,還是武

選擇權在他們的手上。

陳鳴雖然兒子一堆,可他看得出來,不管是老太太,還是陳惠高氏,那最喜歡的還是陳鼎。

嫡子長孫,天經地義不說,最初的一段獨處時光,在三人的心中也是很有分量的。那時候李小妹是經常抱著還是嬰兒的陳鼎在老太太和高氏、陳惠跟前轉悠的。

後來陳鳴的兒子有瞭,女兒也有瞭,一個一個的不停的蹦出來,卻也讓人一視同仁瞭。隻有陳鼎這傢夥,占得先機,成為瞭長輩眼中始終都特殊的一個。

陳惠當初手下的老人裡,發展最好的是張弛,如今依舊大權在握,陳鳴對他還是比較認可的。然後是任萌,人傢現在是退下來瞭,可之前是後勤部的幾位大佬之一,再然後是鄭宏宇和魏秀志。前者在廣東擔任巡撫,要不是能力有缺陷,早就該是內閣閣老中人瞭;後者是陳惠一系中為數不多的領兵之將,現為西北軍區的二把手

但這兩人都隻能算是地方實力派,在中央的份量就差瞭那麼一丁點瞭。

而且延壽宮哪兒,還有黃傢和高傢呢。說真的,就是陳鳴也無法預料自己的大兒媳婦究竟會是誰。適齡又符合條件的女孩,可不是一個兩個

李小妹臉色又沒懵懂,她沒有想到,因為吳喜增的病逝,突然的自己一直希望的事兒就實現瞭。可是陳鳴對於陳鼎的婚事吐口是吐口瞭,但那話中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小李氏很快就入瞭宮,然後也一頭霧水的回到瞭李府上。

李老秀才和李氏是不懂得這道道,李琨琢磨著卻感覺出瞭一絲深意。

“陛下這是允許咱們跟太上一系搭上關系瞭,黃傢、高傢對大殿下有高喊,可這還不足以讓他們全力支持大殿下。延壽宮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是黃傢、高傢的定海神針不假,但她們代表不瞭整個黃高。”

當今皇帝子嗣眾多,皇子的背後幾乎傢傢戶戶都有助力。除瞭姚傢、馮傢、石傢等少數幾個外戚早早地表現出瞭意不在皇位,其他的人可誰也沒吱聲的。

而這些人雖然派系眾多,可總歸算是今上的手下,而這些人與太上一系的人,隱隱又是兩個大陣營。

要說柳傢柳德昭和張傢張球融合一體的難度值是1,那麼太上一系跟張傢融合一體的難度值就是2。

當然,李傢按道理,絕對也算是今上陣營,但是李傢不是沒有一個官面上的頂梁柱麼。

這就要看具體的抉擇瞭。

“這主意不是說全我們來拿,還要看看大殿下自己的打算。”

李琨想瞭想,也是頭疼。陳鼎的婚事,事關重大啊

墨西哥城。

戰俘營裡,法國的維萊爾少校正在翻譯的協助下與一名主動反正的西班牙殖民軍戰俘談話。門外走廊裡還等著十幾個人,他們或是遠征軍的人,或是法國人。

北美的戰爭真的結束瞭。西班牙人跟遠征軍在克雷塔羅已經簽署瞭停火協議,然後法國人就急不可耐的跳進場裡來瞭。他們在積極地調和雙邊的矛盾,斡旋中西緊張的關系。

前不久,一個流言在西班牙方面流傳,流言說大批的西班牙俘虜正在遭受中國人慘無人道的虐待和迫害,然後在克雷塔羅正在進行的談判中,西班牙人提出中方首先釋放俘虜以示誠意,之後被中國直接拒絕;隨後西班牙人又提出讓他方人員介入西班牙戰俘管理工作,成為一個監督者一樣的存在,也被中國拒絕。

法國人就緊急站瞭出來,表示自己作為非當事人,立場中立,可以派出一支觀察隊入駐墨西哥城。

遠征軍沒有再度拒絕。

所以,維萊爾人身在戰俘營,可他並可不是俘虜的身份,跟那些在戰鬥中被俘的法國士兵可是完全不同。而那些法國被俘士兵,法國政府是完全不承認為自己派出來的,隻說他們是志願兵,就像一開始就積極支持十三州獨立戰爭的那些法國人一樣。

真是見鬼瞭的志願兵才有成建制的胸甲騎兵的。

前不久,從南京派來的外交部使臣終於抵到瞭北美,陳鳴的最新指示被迅速的送到瞭克雷塔羅,隻是使臣自己還沒有抵到克雷塔羅。這給雙邊的談判帶來瞭新的難度,一些之前都好不容易達成的條件被瞬間推翻。

法國人不得不再度勤勞瞭起來。

雖然法國觀察團看到的很多東西都是很表面化的。比如他們就看到瞭被搶掠的教堂,那真的是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留,連大鐘都被中國人卸瞭下來,裝車運走瞭。因為那傢教堂的大鐘是銅鐘。

遠征軍沒有放火,很多地方都完整的保留著它們被暴力對待時留下的痕跡。這讓法國觀察團中的一些人很長氣憤,但這沒個卵用。

進入墨西哥城的法國人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近距離的考察遠征軍的戰鬥力,然後看一看印第安人的實力如何。隻是在這個主要目標之餘,一些別的細節也吸引瞭法國人的目光。就像眼前的這個一個主動反正的西班牙殖民軍戰俘。

這是一個純血白種人

維萊爾很好奇,為什麼一名白人軍官會投效一支東方人主導的隊伍呢而至於翻譯,法國代表團裡有的是會西班牙語的人。

“萊奧波爾多卡爾沃索特洛,你是西班牙軍隊的上尉,聽說你還參加瞭墨西哥城最後的保衛戰”從當初的英雄變成現在的叛徒,這轉變是不是有點過大瞭

“當然,我自豪於參加瞭那一場戰鬥。我們戰鬥到瞭最後一刻,隻有四分之一的人活瞭下來。我的命很大,上帝都在保佑我,胸口上的這一槍沒有奪走我的生命。”卡爾沃索特洛扒開瞭自己的襯衣,他的胸口上有一個金幣那麼大的傷疤。

卡爾沃索特洛並不遮掩自己的傷疤,他似乎很為自己身上的傷疤感到驕傲,臉上沒有絲毫的羞愧。

維萊爾都好奇死瞭。“那麼可以說,你是西班牙軍隊中的英雄,是整個西班牙的英雄。你為什麼現在”

維萊爾沒繼續說下去。卡爾沃索特洛一臉的不在乎,讓他直以為自己是在同一名毫無榮譽羞恥心的地痞流氓談話。

“少校先生,您隻打聽到瞭我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也打聽到瞭我傢的情況”

卡爾沃索特洛坦然的看著眼前的法國人,“我是一名克裡奧略”

也就是crioo,本土出生的歐洲裔的意思。

陳漢喚他們墨西哥人,他們自己,還有西班牙人則叫他們克裡奧略。

18世紀初,西班牙卡洛斯二世去世,西班牙哈佈斯堡王朝後繼無人,一場王位繼承戰爭之後,西班牙波旁王朝得以建立。西班牙波旁王朝深受路易十四的影響,在統治之開始便以中央集權為基礎,實行一切重商主義思想。當時的腓力五世希望破壞根深蒂固的美洲貴族階層社會“克裡奧略”,並最終削弱耶穌會對領土的控制,以至於在1767年,耶穌會被驅逐出西屬美洲。

克裡奧略和教會本來是西班牙殖民者統治美洲土地的兩條肱骨,現在馬德裡想要把其中的一根肱骨打斷,然後把另外一根肱骨劈開,這或許會消減西班牙在美洲的統治力度,但是幾十年前的美洲,可沒有中國來插手。

克裡奧略和馬德裡之間有著巨大的矛盾。

卡爾沃索特洛的莊園並不在墨西哥城,在決心留下來大墨西哥城最後一戰的時候,他都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卡爾沃索特洛要自己的貼身仆人回自己的傢中送一封信。

但是結局就是那般的令人感慨,一心戰死的卡爾沃索特洛活瞭下來,他的傢人卻全死光瞭。

一夥打墨西哥城逃散的敗兵洗劫瞭索特洛傢族的莊園,所有的人全都死瞭。

索特洛傢族的莊園距離墨西哥城有二百多裡,那夥兒敗兵逃的真快,卡爾沃索特洛的仆人騎馬回去都沒有敗兵兩條腿走的快。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但當地的殖民政府、警局和駐軍視而不見。

他該慶幸自己的那個仆人是一個真正的忠仆,否則卡爾沃索特洛到現在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傢人已經全部罹難,如果他真的幸運的活到戰後,一些真相可能也早就被時間所淹沒。

他的仆人明知道墨西哥城已經淪陷,自己的主人不是戰死就是被俘,而且戰死的可能性還很高。但這個人毅然的回到瞭墨西哥城,然後幸運的找到瞭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卡爾沃索特洛。

驟然的噩耗險些摧毀瞭卡爾沃索特洛的心神,讓他就此躺在病床上死去。可復仇的念想讓卡爾沃索特洛堅持瞭下來。

“我的莊園,在兩個多月前,被一波行進速度比我騎馬的仆人還要快的敗兵,洗劫瞭。我全部的傢人都遇害瞭。想必現在連莊園都已經被劃到瞭別的人的名下。”

卡爾沃索特洛眼睛冒出的火焰讓維萊爾都覺得害怕。

他拍著自己胸口的傷疤對維萊爾說,“我曾經用自己的生命效忠於我的血脈,效忠於這個王國。那麼今後,我也會用我的這條生命來向西班牙討回索特洛傢族的血債。”

維萊爾的心情很糟糕。但他沒有試著為西班牙人做狡辯,這種事兒並不罕見。

在戰亂之中,偽裝成亂兵敗兵,甚至是土匪強盜,殺進自己的仇人傢族當中,報仇雪恨的同時也可以一舉奪取仇人傢族大半的財富,甚至動動手腕,隻需要一筆不太多的錢,就還能將仇人的房產劃到自己的名下。

這種陰暗的事情,被說出來後很黑暗,但很多很多根本就說不出來。

如果卡爾沃索特洛幸運的活到瞭戰後,在他回去自己莊園的路上,他的生命可能就要回歸天堂瞭。

哪個地方都有黑暗。

這個世界上,有光就有影,越是光明的地方他身後的黑暗就越是濃鬱。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是活著的證明。

黑暗中的醜惡就像是身上被外表的衣物遮蓋著的一個個膿包,隻要不特意去挑破衣服,誰能發現它們下面的黑暗呢

隻看表面,那都是光鮮亮麗。

東方社會和西方社會在這個問題上一樣,1819世紀活躍在倫敦的阿片商人表面上看一個個都如紳士一般的彬彬有禮,就像明末清初的那些士大夫一樣,這些人從某一本質上來說沒有任何不同。區別隻在於他們穿在身體外的衣服是不是更加的漂亮、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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