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瑤見南遲禮靜靜撐著下頜坐著,高高馬尾辮就隨意地散落在他的紫色衣衫上。
南遲禮相貌俊美絕倫,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他身上的氣質上卻十分復雜,並不桀驁,也不突出鋒芒。
甚至可以說是溫柔,但看久瞭又讓人覺得詭異古怪,想要逃離。
他此時一動不動,將頭倚在墻面,一隻手托腮,像是在發呆,模樣看著還怪可愛。
見他耳朵上的銀飾在陰暗的屋子裡閃著淡淡光澤,時瑤腦抽的問瞭一句,“你身上的這些銀飾是真的嗎?”
南遲禮被時瑤突如其來的話拉回瞭思緒,他眉梢微挑,將一隻皓白手腕上的銀鐲子摘下來遞給時瑤,“驗一驗?”
時瑤接過他的銀手鐲,眼裡帶著好奇,興致勃勃地研究著鐲子上面的紋路,“怎麼驗?”
南遲禮活動瞭一下撐著下頜的那隻手腕,看到時瑤對他的鐲子這麼感興趣,他聲音柔和:“總見你們中原商人收取銀子時會用牙齒咬上一咬。”
時瑤嘴角抽搐,先前才拿千足蟲嚇唬人,現在又想讓她用牙咬銀鐲子,果然是一個披著偽善面具,性格蔫壞蔫壞的苗疆少年。
關鍵是每次他都說的這麼正經,還笑意吟吟的。
她嘆瞭口氣,搖頭拒絕,“我牙口向來不好,不過我瞧著這鐲子的重量,應該是銀的,”時瑤想瞭想,繼續道:“大概可以換好多錢。”
“換錢?”
南遲禮眉眼彎彎,感受到佈袋裡的異動,他將手伸進佈袋,安撫著那些開始躁動興奮的小傢夥們。
“曾經對我這一身銀飾感興趣的人可不少,但是最後啊……”
“最後怎麼瞭?”
“他們都被我養的小傢夥吃掉瞭,小傢夥們還險些因為吃的太撐而導致消化不良。”
少年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嚇人,他有些無奈的笑著,“自此之後,我便隻讓它們進食半飽,它們為此還鬧瞭好幾天情緒,當真是被我慣壞瞭。”
雖是責怪,話語裡卻帶著寵溺。
南遲禮面目和善,尾音裡還帶著一絲笑意,話語間像是在說些傢常。
但時瑤卻將他話裡的意思聽的明明白白,甚至還提取出瞭其中的重要信息。
那些小傢夥是他養的蠱蟲。
蠱蟲吃人且胃口很大。
南遲禮很寵他的蠱蟲。
對上他含笑的眼睛,時瑤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不過她表情卻是十分自然的將銀鐲子還給瞭他。
“銀飾確實十分漂亮,我和你說啊,就算你再窮困潦倒也不要將它們賣掉,這些銀飾戴在你身上才是最好看的。”
時瑤本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原則,話語轉變的極快,仿佛之前說用銀飾換錢的人不是她。
“嗯。”少年重新戴上銀鐲子後,看著佈袋,“不過,它們好像有點不開心。”
時瑤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他腰間掛著一個刺繡樣式的佈袋,上面繡著各種繁瑣的花紋,看著格外神秘。
想必他的小傢夥們就住在裡面。
時瑤在心裡默默補充著,當然不開心瞭,它們少瞭一頓口糧。
看來要抓住苗疆少年的心,就要先搞定他的苗蠱。
思及此,時瑤瞬間化作貼心姐姐,“可能這些小傢夥們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開心,這很正常的,少吃點對身體也好。”
南遲禮輕笑著看瞭她一眼,時瑤總覺得他這次笑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這次的攻略目標真是詭異又瘋批。
她原本是計劃一會兒要逃跑的,現在卻是猶豫著要不要把逃跑計劃告訴他。
結果還沒有開口,門就“嘭”地一聲被踹開,聲音十分大,可見動作有多粗魯。
屋裡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瞭一跳,紛紛看向門口處。
隻有角落裡的少年,不和時瑤說話的時候,他就靜靜盯著某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突兀的聲響也沒引起他的半分註意。
“老大,你看,這次抓瞭好多漂亮的姑娘。”門口處傳來一個土匪討好的聲音。
隨後人們便見到瞭一個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長長刀疤的男人進來,後面的土匪一臉狗腿子的獻著殷勤。
看樣子,這刀疤男便是這匪寨的老大瞭。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之前那麼栽培你。”刀疤男長相確實符合時瑤對匪寨寨主的想象,長得五大三粗,看著不像好人。
刀疤男看見滿屋子的人,有些滿意地點點頭,但看見裡面有不少老頭時,皺起瞭粗黑的眉毛。
“怎麼這麼多老頭?”
“類型多一點才能好挑嘛,老大,這些老頭也不好抓,腿腳快得很。”土匪在看到裡面的老李頭後惡狠狠道。
刀疤男想瞭想,“倒也是。”
他有些嫌棄地看瞭一眼這幾個老頭,然後繞過他們去看他這次來的目標。
紮堆縮在一起的姑娘們見刀疤男不斷靠近她們,全都嚇得啜泣顫抖,見此刀疤男不懷好意的笑瞭幾聲,眼睛色色地瞇起來。
抓瞭這麼多人,先弄幾個自己享受。
想到這,刀疤男身體已經燥熱起來。
自從那個苗疆少年前段時間來瞭他們寨子,他可是好久都沒開葷瞭。
刀疤男燒殺搶掠多年,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但那苗疆少年又實在是太過詭異。
想到那天寨子裡無數人躺在地上如螻蟻一般扭曲掙紮著求饒,少年俊美的臉卻笑得如沐春風。
那時少年從腰間的佈袋裡掏出瞭那些可怕又詭異的蠱蟲,聲音愉悅沙啞,“小傢夥們,可以開始嘍。”
隨後便是血染的修羅場。
饒是到現在,刀疤男還時不時半夜被那場噩夢嚇醒。
如今趁著那少年還沒有回來,刀疤男是一定要找個美人來和她訴訴苦。
看著這幾個姑娘,刀疤男贊賞地看瞭眼身邊的狗腿子小弟,“這些姑娘倒是姿色不錯。”
得瞭老大的贊賞,狗腿子小弟那是更來勁瞭,“那是,老大你的雄威那可是哥幾個裡面公認的,那臭小子算個毛球,不過是耍一時威風,等他走瞭,您還是我們寨子的領頭人!我隻認您老大!”
刀疤男被哄得飄飄然,他看著瑟瑟發抖的姑娘們,心癢癢,手也癢癢。
然而等他將視線往旁邊靠瞭靠,竟然看見瞭每天晚上都在他夢裡作惡的少年!
他怎麼會在這!
刀疤男眼珠子瞪大,隻覺得頭皮發麻,血液倒流。
難道他現在在做夢?
但少年此時正直直看著他,還勾起瞭一個十分柔和的笑。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刀疤男:不是夢!!!
一瞬間,少年和夢中那張惡魔般的臉龐完美重合,刀疤男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少年面前。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