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下情緒,時瑤握緊手裡的導盲棒,慢慢走過去,步伐很慢也很穩。
導盲棒觸碰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在樓道格外清晰。
小六試圖緩解緊張刺激的氣氛:“宿主你演的很逼真,像是真的瞎子一樣,他肯定不會發現什麼的,別緊張,你是最棒的呦,麼麼噠!”
“……”時瑤不想搭理它。
慢慢靠近自傢門口,她空洞的眼睛虛無的掠過門口的男人,他還穿著昨天那身黑色衣服,倒也真不怕有人來抓他。
這邊,黑色帽簷遮住瞭男人那雙漂亮的眼睛,他倚著墻,靜靜看著柔弱白凈的少女拄著導盲棒一步一步往他這走來。
少女身上帶著淡淡的香味,奶香奶香的。
看到她那雙漂亮卻又失神的眼睛,男人漫不經心地挑眉,隨後惡劣一笑。
瞎子麼。
離男人越來越近,時瑤內心是一萬個抗拒的,他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看。
稍微表現出異樣就露餡瞭。
昨天晚上好歹有個門將兩個人隔開,現在她卻要繞過他去開門,簡直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時瑤握著導盲棒摸索到瞭自己傢的門,順利用鑰匙插進去開門,男人此時就在她身邊盯著她。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不斷靠近。
時瑤心臟都快要跳出來瞭,拿鑰匙的手忍住不抖,最後整個人進瞭屋,他並也沒有襲擊她。
時瑤暗暗松瞭口氣,大概他看她是瞎子,真的發瞭一次善心,放過她瞭……個鬼!
還是大意瞭。
她沒想到她前腳進來,他後腳就跟進來瞭,動作很快,沒有一點聲息,如果時瑤真的看不到,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時瑤含淚裝作什麼也沒看見,把門關上。
這算不算引狼入室,論把一個殺人狂關在傢裡,殺人狂進瞭屋子還直勾勾看著你是一種什麼體驗?
時瑤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率,不讓它越來越快。
她裝作毫無察覺地換下鞋子,將餛飩的倒進瞭放在餐桌上的碗裡,慢慢吃起來。
男人身形高挑,此時就坐在她對面,撐著頭,直勾勾看著她,他渾身捂得嚴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明星。
然而時瑤昨晚親眼看到瞭他殺人的過程,再看見他這一身黑,仿佛看到瞭自己棺材板的顏色。
時瑤靠著強大的心理素質,開始瞭自己的戲精模式,她小口小口地吃著餛飩,表情放松又愜意。
就當是在殺人狂面前做一次吃播,這小餛飩的香味,小樣兒,饞不死他。
碗的餛飩冒著熱氣,上面還漂浮著一些開胃的蔥花,濃鬱的香味很快充斥瞭這個不大的小屋。
斐嘉行瞇瞭瞇眼睛,面前的少女專心吃著自己碗裡的餛飩,餛飩因為是剛下鍋出來的,有些燙,她舌尖似乎被燙瞭一下,秀氣的眉皺瞭皺,吐瞭吐舌頭,模樣乖的不行。
她吐出的舌尖看著軟軟的,紅的誘人。
斐嘉行唇角帶著別有深意的笑,他舔舔唇,倒是沒有其他動作。
一頓飯下來,少女行為舉止沒什麼異樣,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屋裡多出來一個人,她吃的很開心,滿滿一大碗餛飩都吃進瞭肚子裡。
她摸瞭摸有些鼓起的肚皮打瞭個飽嗝,揚起一個滿足的笑容。
斐嘉行笑瞭笑,真容易滿足呢,看著少女吃完準備收拾桌子,他伸腿。
差點就要被絆倒的時瑤:“……”
見時瑤停住腳步,斐嘉行瞇瞭瞇眼睛,眼神似笑非笑。
時瑤佯裝忘記拿東西,呀瞭一聲,又轉身把桌上的筷子拿上,“吃的太多都不記事瞭,筷子都沒拿。”
然後很自然地從斐嘉行伸出的右腿上邁過去。
忍著身後那道強烈探究又懷疑的視線,時瑤頭也不回的走進瞭廚房。
斐嘉行倒是沒有跟進去,而是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打量這個屋子。
少女的傢並不大,但是佈置的很溫馨,沙發上擺著很多玩偶,陽臺也上養瞭不少植物。
就連餐桌上都擺瞭兩盆多肉,能看到少女即使失明瞭也很熱愛生活。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落進客廳,客廳裡暖洋洋的,她傢的客廳格調幾乎都是淺色,斐嘉行一身黑在這個屋裡顯得格外突兀。
被陽光照的有些煩躁,他松瞭松領口,戴上隔離手套,從包裡拿出被他已經擦拭幹凈的手術刀。
他沒那麼多耐心,一會兒將少女的舌頭取出來就走。
時瑤洗完碗筷後,拿起水壺給盆栽裡的植物澆水,神情很認真,即使看不到,她也會認真掂量水量,不多澆漏澆。
之後又坐在沙發上看書,書是盲文,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撫摸盲文,斐嘉行眼神暗瞭暗。
粉紅的指尖還有些剛才澆花後留下來的水色,白皙漂亮。
砍下來做成標本,一定很漂亮。
他對待她的手指肯定會比她對待那些花草還要仔細認真。
想到這,斐嘉行努力克制著自己喉間的悶笑,呼吸卻越發急促。
時瑤看書時,察覺到有一道涼颼颼的視線落到瞭自己的手指上。
不用猜也知道大變態在想什麼。
不過她是故意的。
剛才他一直在試探她,在她找東西時他忽然來個貼臉殺嚇她,他戴著帽子還有口罩,時瑤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隻能看見他那雙漂亮卻陰鬱的眼睛。
眼睫毛還挺長的。
眼型也很漂亮。
就是眼神怪變態,總想弄死她。
時瑤盡量將註意力都放在其他地方,不暴露自己能看見東西的事實。
即使他現在拿出一把刀橫在她面前,時瑤也努力在內心自我催眠:沒看到,沒看到,啥也沒看到。
要想送他進局子,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他的真實身份,現在她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即使報警瞭也不會有什麼進展。
她得慢慢來,一步一步的,引起他的興趣,讓他放松警惕。
然後進一步獲取他的信任,找到犯罪證據,最後成功反殺拿到好市民錦旗。
時瑤計算著時間,在他馬上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她悠悠起身。
見她起身,斐嘉行動作頓住,他半瞇起眼睛,眼底生寒。
時瑤去衛生間洗自己的內衣內褲,打算把某個變態留在客廳平復一下他因為想到什麼而無法克制的興奮心情。
但凡有點羞恥心,他也不會跟過來看女孩子洗內衣吧。
好吧,他是變態,他沒有羞恥心。
她蹲在一旁洗,他就站在一旁看著。
狹小的衛生間氣氛凝滯。
斐嘉行總想在時瑤空洞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別的。
每次他想動手時總能被她躲過去,實在是太巧瞭。
如果讓他發現她騙他,那她的後果可就不單單是被取走手指和舌頭這麼簡單瞭。
斐嘉行笑裡帶著殘忍。
此時時瑤不想理會斐嘉行的變態內心活動,她在和小六控訴:“我一個瞎子洗內褲他也要看!”
小六咳瞭聲:“正常,反社會人格的人性格和行為都很怪異,沒有道德心和羞恥心,就算他現在蹲下來幫你洗褲衩子都不奇怪,你現在人活著就好。”
時瑤:“……”
斐嘉行一直盯著她看,在盆裡還剩最後一個內褲沒洗的時候,他忽地半蹲下,食指輕輕勾起內褲,提到半空。
時瑤差點沒繃住就要起身搶回來。
臥槽這個變態偷她小褲衩幹什麼?!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