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幾天後,時瑤和祁朗行越混越熟,倒是沒有先前那麼拘謹瞭。
而關於初見時,她差點強上瞭祁朗行這件事情,時瑤一個屁,就當是過往雲煙放出去瞭。
笑死,那是狐妖和書生之間的風流往事,關她和祁朗行什麼事?
道觀後面,有棵年歲已長的菩提樹,樹幹有五人抱起來這麼粗。
今天天氣不錯,日頭燦爛,時瑤躺在菩提樹受光最好的某棵枝幹上,懶洋洋瞇著眼睛。
狐貍耳朵動瞭動,可能被陽光曬得太舒服瞭,這次連狐貍尾巴也一起出來瞭,毛茸茸的紅色尾巴垂在半空,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好不愜意。
距離李知歡下山,已經過去六日瞭。
祁朗行還是沒帶她下山去找李知歡。
時瑤嘆氣。
不止是她,祁朗行這幾天也沒有下山。
就在她下面躺著呢。
呸。
是在菩提樹下躺著。
時瑤還是耐不住,往樹下探頭,喊瞭聲:“喂,祁朗行,我們什麼時候下山?”
一個梨子從下面扔瞭上來,時瑤穩穩當當接住,她咬瞭一大口,鼓著腮幫子,說得含糊。
“不是要梨子,我是問什麼時候下山?”
得,又扔上來一個蘋果。
時瑤無奈,隻好化成一隻橘紅色的狐貍,縱身一躍,從菩提樹上跳下來。
菩提樹不算矮,小小的狐貍跟個子彈頭似的,精準砸到躺在搖椅上悠閑喝茶的男人身上。
巨大的沖力,茶杯飛瞭,茶水撒瞭,狐貍也想跑。
卻被人猛地拽住瞭兩條後腿。
祁朗行黑著臉,涼嗖嗖地說:“故意的?”
化成狐貍的時瑤眼神無辜:“嚶嚶嚶。”
狐貍尾巴卻毫不客氣地呼在他臉上。
呼瞭他一嘴毛。
祁朗行連著打瞭好幾個噴嚏,“……”
祁朗行氣極反笑,把她團成一個球,抱在懷裡:“小狐貍,現在對我這麼不客氣瞭?”
狐貍:“嚶嚶嚶。”
祁朗行拍瞭下她的狐屁股:“……說人話。”
得虧時瑤現在是隻橘紅色的狐貍,毛發是紅色的,不然燙紅的臉被他看到。
簡直丟狐臉丟到傢瞭。
時瑤不安分地動瞭動,想擺脫對方放在她身上的手。
她說人話瞭:“這不是咱倆熟瞭嗎,就想著給你個驚喜。”
祁朗行:“驚喜?你差點砸死我。”
咳,這確實不可否認。
時瑤本來就有意試探祁朗行的真正實力,看他在危機時刻是怎麼反應的。
卻沒想到把人砸瞭個結實。
狐貍耳朵頓時有些心虛地蔫瞭,“對不起。”
想象中的責怪沒有出現,骨節修長的手摸上她腦袋,把玩著她蔫瞭的狐貍耳朵。
“你看那裡。”
祁朗行另一隻手忽然指向遠方的山頭。
“哪裡?”
范圍太廣瞭,時瑤還真不知道他具體指哪。
祁朗行提醒道:“有碑的地方。”
時瑤好像看到瞭,遠處青色山頭,立著一個白色的石碑,但具體什麼樣也看不清晰,她不禁好奇。
“那是什麼?”
“我的墳墓。”
“……”
時瑤沉默瞭良久。
“作甚?”祁朗行輕哼一聲,低下頭,一雙軟乎乎的狐爪子在自己胸前來回摸索。
時瑤在一本正經地耍流……不,驗身。
爪子能清晰感受到祁朗行的心跳和溫度,他就是一個大活人,可他剛才又說得一本正經,時瑤不放心。
她的狐爪子探進他的衣服裡,特意收起瞭尖銳的指甲,揉瞭揉……皮膚軟,鮮嫩,不是白骨精披上人皮所化。
時瑤納悶瞭,祁朗行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活人。
不過,她倒是在他胸口摸到瞭幾道傷疤,那傷疤像是……
狐爪子忽然被人從衣服裡拿出來。
“想做壞事?”
祁朗行的聲音沙啞瞭些,時瑤抬頭,恍惚看到瞭剛見到他時的那副柔弱模樣。
桃花眼半瞇著,眼尾微微泛紅。
原本劍眉星目的正氣捉妖師,現在活像是被人欺負瞭的文弱書生。
上身的衣服儼然被她的狐爪子扒開瞭條縫,露出半個肩頭,他身子似乎有些緊繃,精致的鎖骨往下,瑩白的胸膛因為她剛才亂揉一通,紅瞭起來。
像是梅花印在雪地裡,沾點澀氣。
時瑤磨牙霍霍,又被勾起瞭食欲。
前腿被他大手制住,隻能用尾巴擋住自己的眼睛,來抵擋眼前的誘惑。
時瑤吞咽口水,“你幹嘛,有辱斯文!”
祁朗行:“……”
半柱香後,時瑤化成人形,不安地坐在祁朗行旁邊。
祁朗行卻毫不客氣地伸出胳膊,展示時瑤剛才的傑作。
一排漂亮的狐貍牙印,差點見血。
祁朗行道:“我要是反應再慢點,這條胳膊就廢瞭。”
“對不起,”時瑤舔瞭舔自己的小尖牙,意猶未盡。
祁朗行收回胳膊,幽幽嘆瞭口氣。
“你如果不是我要找的友友,現在已經進我的乾坤袋瞭,懂嗎?”
時瑤瞄瞭眼他腰間系的銀色錦囊,知道它的威力,乖乖點頭。
“所以,你可以不用再試探我,”祁朗行道,”我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