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在來古星的路上,已經打定主意。天籟在重慶,他心向黨國,在古星,則支持汪先生的和平運動。今天他在碼頭被抓,恐怕引起瞭軍統的註意,要不然,井山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剛下船,在碼頭被緝查科的人發現。幸好遇到小野次郎,否則我的身份就曝光瞭。在古江路與賀田見瞭面,他要求我提供古星站的總部地址。”邢健說。
“沒其他瞭”井山淡淡的說,他表面平靜,但心中卻很驚詫。
“還給瞭一百美金。”邢健拿出信封,裡面的三百美元,他早就抽出瞭兩百。
“賀田還真舍得下本錢。”井山不知道是羨慕還是譏諷,不陰不陽的說。
“這是孝敬處座的。”邢健連忙抽出五十美金,笑吟吟的說。
“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宜與別人在一起。以後,你就是情報科的獨立情報員,有事情我會跟你聯系。”井山接過錢,迅速裝進瞭口袋。邢健的錢,不拿白不拿。
“獨立情報員那我怎麼回復賀田”邢健急道,賀田已經火急火燎,自己剛收瞭人傢三百美金,當然得回報才行。而且,任務完成後,想必還會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如實回復。”井山雖然拿瞭邢健的錢,並不代表他就得替邢健著想。對日本人,他從不客氣。
“如實回復交不瞭差啊,要不,給個廢棄的聯絡點”邢健說。
“等著,我回去匯報。”井山說。
一出鐵路飯店,井山就發現有人跟蹤。但他是何等人物轉瞭幾圈後,就把人給甩瞭。井山也發現瞭暗道的妙用,他根本不用從正面回克勒滿沙街163號,直接從暗道,就到瞭鄧湘濤住的地下室。
“邢健已經與賀田見瞭面,他的任務,就是尋找我們的總部。”井山說。
他去見邢健之前,就知道邢健與政保局的人聯系過。邢健今天才回古星,鄧湘濤就知道瞭這個消息,可見鄧湘濤這個代理站長,在政保局裡有人。潛伏水組,已經幹出瞭好幾件漂亮的事,不是沒有原因的。
“看來賀田找不到我們,是真著急瞭。”鄧湘濤微笑著說,不管一處在法租界怎麼搜查,都不可能找到他們。這棟房子有兩個地下室,而且還有兩條暗道,不管外面是什麼情況,他們都能從容撤退。
“沒錯,出來的時候,有人在外面蹲守。”井山說,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賀田絕對不會派人守在鐵路飯店外面。
“明後兩天,我們的任務,是吸引特高課和政保局的目光,給總部的行動隊制造機會。”鄧湘濤說,古星站的力量還很弱,刺殺汪精衛,這麼大的行動,古星站無法獨立完成。
總部的行動小組,數天前已經抵達古星。總部最新指示,具體的行動,由行動小組負責。古星站,隻需要配合就可以。
“這樣的話,正好可以利用邢健。”井山眼睛一亮,突然說道。
“沒錯,他的作用,主要就是用來迷惑敵人。”鄧湘濤說。
邢健這個雙面間諜,隻能有限使用。克勒滿沙街163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雖然鐵路飯店外面有政保局的人,但井山化妝後,再次冒險與邢健見瞭面。一見到邢健,井山就冷著臉。
“邢健,外面的人是怎麼回事”井山說,他必須挑明這件事,否則的話,政保局整天圍著邢健轉,以後與邢健接觸都會變得很危險。
“外面有政保局的人”邢健驚愕的說。
“你可以跟賀田說,古星站已經發現瞭他們。如果他們明天還在的話,你會被冬眠。”井山威脅著說。一旦邢健被冷藏,對賀田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一定轉告他。”邢健忙不迭的說,他自然也意識到瞭這一點。
“明天,古星站將在火車站刺殺賀田,在鎮南五金廠幹掉薑天明。碼頭的陽金曲和小野次郎,也是目標之一。後天,總部的行動小組,將在市政府暗殺汪精衛。如果天氣好的話,將有飛機轟炸市政府。”井山說,這些情報有真有假,隻要邢健把情報傳回去,相信特高課和政保局,明後天會疲於奔命。
“總部的行動小組”邢健驚訝,今天車站、碼頭還在全力查找重慶總部派來的人,沒想到他們已經到瞭古星。
“他們早就到瞭。”井山轉身就要走。
“處座,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站長”邢健問。
“該見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井山說。
井山一走出房間,邢健連忙走到窗戶邊,他掀起窗簾,發現外面果然有數名形跡可疑之人。邢健暗罵賀田,如此急功近利,隻會讓軍統更加不信任自己。
既然外面有人,邢健也不用費心去與賀田聯系。一個多鐘頭後,賀田就主動找上瞭門。一見到賀田,邢健就抱怨外面的人。
“站長,井山已經發現瞭外面的人,要不然的話,我早就與鄧湘濤見面瞭。”邢健滿腹牢騷的說。
“不找到軍統的人,你連我的面都見不到瞭。”賀田不滿的說。
他當然知道,盯著邢健,是飲鴆止渴。可現在,他實在是顧不上其他瞭,明天汪先生就要來古星,到目前為止,他對軍統古星站,可以說是一無所右。
“明天,古星站將在火車站刺殺你,在鎮南五金廠對付薑局長。同時,碼頭的陽金曲和小野次郎,也是目標之一。後天,總部的行動小組,將在市政府暗殺汪精衛。如果天氣好的話,可能有飛機轟炸市政府。”邢健沒有隱瞞,將井山介紹的情況,全部說瞭出來。
邢健也很清楚,自己現在隻能算個傳聲筒。井山不可能將所有情報,都告訴自己。明天軍統的行動,肯定有誇大其詞之處。
“古星站有幾個人怎麼可能同時進行幾個行動還有重慶的行動小組,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賀田驚訝的問。
“總部的行動小組,已經到瞭有一段時間。”邢健說。
“你說的情況很重要,這是獎金。”賀田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兩百美金。
“多謝站長。”邢健見到錢,臉上笑開瞭花。
“既然你見不到鄧湘濤,能不能見見其他人比如說徐慧瑩,或者孔祥宇”賀田問,孔祥宇的身份,現在是絕密。整個古星,僅限他和本清正雄知曉。飛鳥的事,邢健恐怕永遠都不會知曉。
“我盡力而為吧。站長,外面的人,已經嚴重影響我的潛伏,能否讓他們”邢健猶豫著說。
“放心,今天晚上,他們就會離開。”賀田說,與邢健接觸的軍統人員,他的人都沒能跟住。對方在法租界好像有神通似的,自己的人跟著跟著,就失去瞭蹤影。
“如果有新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邢健說。
第二天,汪精衛乘坐專列抵達古星,隨即,整個古星戒嚴。特高課和政保局,如臨大敵一般,隨時準備迎接軍統的刺殺。賀田晚上就向本清正雄稟報,他與薑天明都是刺殺目標,因此,賀田特意沒有去火車站。
薑天明是從特高課,才知道自己已經上瞭軍統的暗殺榜。為瞭加強鎮南五金廠的防衛力量,他將六水洲的警衛,調回來兩個班。每個班,呈交叉埋伏在鎮南五金廠兩棟房子內。每個班,都配備瞭一挺機槍。隻要軍統的人,敢來鎮南五金廠,保證把他們打成馬蜂窩。
碼頭上的陽金曲和小野次郎,都是軍統的行動目標。接到情況通報後,碼頭立刻嚴陣以待。今天全城戒嚴,碼頭的人員和貨物,都不能出進。原本,陽金曲和小野次郎,都會去火車站。可是,得知他們也榜上有名後,兩人都要求來碼頭。
“今天戒嚴,恐怕軍統不會有行動。”朱慕雲把陽金曲和小野次郎,請到自己的辦公室喝茶。
“那可未必。”陽金曲不服氣的說。
雖然全城戒嚴,但碼頭上依然有人員和貨物,隻不過外面的人和貨進不來,古星的人與貨,出不去罷瞭。陽金曲坐瞭一會,準備下去檢查。但朱慕雲提醒他,軍統的人,很有可能就混在檢查人員當中。
這句話,讓陽金曲猶豫不決。最終,隻能同意讓朱慕雲代勞。對他來說,生命是無價的。如果他真的大義凜然,也不會成為軍統叛徒。
今天小野次郎,並沒有帶特高課的憲兵,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汪精衛的安全。火車站的情況,要比碼頭更加復雜。汪精衛為瞭顯示,南京政府對古星的控制,要求火車站照常開放,這就給安保,增加瞭很大的難度。
“遲大哥,你怎麼來瞭”朱慕雲讓陽金曲和小野次郎,在自己的辦公室品茗,他到碼頭後,發現遲瑞琪帶瞭兩個小隊的警衛,來碼頭協助工作。
“我接到命令,來碼頭協助抓捕抗日分子。”遲瑞琪說。
“你出來瞭,六水洲誰負責警衛”朱慕雲隨口問。
“六水洲鬼打死人,留幾個人裝裝樣子就可以瞭。”遲瑞琪搖瞭搖頭,六水洲是政保局的看守所和反省院,隻是上面沒有重要犯人,而且四面環水,非常安全。
現在已經進入冬季,江水刺骨,誰敢登上去
“還是不可大意,這件事得向上面匯報。”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ps:恭喜發財、恭喜發財,後面那句我就不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