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雞蛋!”
陳老太嗷一聲,直瞭眼,上來就要搶。
陳青怡一躲,依然笑瞇瞇的,“奶,別急啊,人人有份,你的也有。
那,這六個給奶。
我一早就煮熟瞭,快吃吧,香著呢。”
“都,都……煮熟瞭?”
陳老太不敢置信,卻下意識伸手接雞蛋。
聽說是熟的,陳青樹迅速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就開始剝殼。
美得很,“小怡姐真好。”
陳傢其他人也齊刷刷的放下筷子,看瞭過來,陳老頭更是都有瞭笑模樣:
“好孫女,快把爺爺的那份先分給我。”
他可不像老婆子那麼傻,有好吃的不吃。
“好嘞!”
陳青怡脆生生應瞭。
她爺的太爺爺以前是地主,但她爺的爺爺是個啞巴,所以分傢產的時候就吃瞭虧。
那時候孩子多,等爺爺的爸再分傢就沒剩什麼瞭。
到瞭爺爺小時候還過瞭幾天攆雞逗狗搖骰子的日子,後來傢就敗瞭。
不過好在避開瞭地主的成分。
但是吧,她爺爺性格定型瞭,吃不瞭苦,愛吃又愛玩,萬事不操心。
這不聽到有雞蛋才不管其他呢!
先吃瞭再說。
她奶年輕時其實也挺挨累的。
“我早上煮雞蛋的時候查瞭,一共一百零七個,咱們傢一共十七個人,一人六個。
這樣就是一百零二個。
剩下的五個,奶奶多一個,爺爺多一個,最小的青樹,青莉和青芝一人多一個。
尊老愛幼嘛,我這樣很公平吧?”
她早上吃的,還有那二十個都算,他們傢還能分到八個,都數瞭出來。
陳長河和吳喜鳳也很驚喜,笑瞇瞭眼。
青莉和青芝已經在咽口水,隻有陳老太要氣瘋瞭。
顫抖著手,“誰準許你動我的雞蛋的?
你個丫頭片子,你個……”
“媽!”
趙香梅冷冷的叫瞭一聲,敢罵她閨女試試。
陳老太秒慫。
陳青怡又咧瞭咧嘴,笑的甜甜的,“奶,咱傢一共五隻雞,雞小時候是青芝和青莉采野菜喂。
大瞭呢也是用米糠。
米糠我們都掙瞭,這雞自然是我們大傢的。
哦,不算我老叔,他分傢出去瞭。
所以這個雞蛋,沒,有,老,叔,的份。”
陳青怡說的很是認真,“以後也沒有瞭,至於他傢以前吃的,看在親戚的份上,就不要錢瞭。
我是不是很大方?”
陳青樹:“大方。”
陳傢人:……
“你有眼光。”陳青怡不吝誇獎,摸摸頭。
“以後這雞生的蛋就咱們十七口人平分。”
陳青柏接口道,“不準開小灶,不準偏心眼,更不準吃獨食。”
說完還看瞭眼陳老太和陳青樹,意思不言而喻。
陳青楓挑眉,“可要記住哦!記不住就殺雞。”
他直接一口一個蛋,吃完還問陳老頭,“爺爺,你覺得這主意好不好?”
陳老頭倒不出嘴,就不住的點頭,顯然很是贊同。
陳青楓又看向陳長江和陳長河一傢,也都點頭。
他們不傻,一個月一傢能分好多個呢!
不管是吃瞭,還是上供銷社換錢都比給老四傢好。
甚至石蘭花都開始後悔,之前自己怎麼沒敢這麼幹呢!
再看捂著胸口,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來話的老婆婆,心裡撇嘴,紙老虎。
下午陳青楓將雞收拾好,“妹,你下午別出去瞭,天太熱,你就在傢自己把雞燉瞭吃。
就自己吃啊!
誰也別給。”
“好!”自己吃是不可能的。
還有媽媽和大哥,二哥,三哥呢!
等分瞭傢她就天天去後山,就她現在這力氣還會缺肉?
下午三點多,陳青怡就先將雞剁成塊兒,焯水,撈出來又洗瞭兩遍。
在鍋裡放瞭一點點油,等油冒煙後才將雞肉倒進去翻炒。
油不冒煙不行。
現在的豆油都是自傢的黃豆榨的,沒有添加,純的很,豆腥味重。
因傢裡沒有醬油,料酒,也沒有生薑,隻能多放點小蔥去腥。
她空間裡倒是都有,可陳老太不錯眼的盯著呢!
等炒的差不多瞭,將切好的土豆塊倒瞭進去。
今年的土豆特別好吃,幹面幹面的。
最後在添一大瓢水,小火慢慢的燉著,她也不走,就拿個小板凳,坐在灶坑前。
是為瞭燒火,也是為瞭看著肉。
陳老太吞瞭下口水,決定等肉好瞭在過來晃悠兩圈。
她孫女應該不會那麼狠心,一點不給她吃吧?
這樣想著,就倒騰著腿去菜園子裡摘菜準備做晚飯。
八月份,東北的菜園子是菜最多的時候。
陳老太準備摘一筐豆角,挖半筐土豆,做個豆角燉土豆。
再在鍋邊貼上一圈苞米餅子。
再拌一個黃瓜涼菜。
最後再做一大盆小碴子粥涼著,天太熱,吃點涼的舒坦。
……
“哎呦,我說石蘭花,你黑燈瞎火的你跑什麼?
小心摔個狗吃屎。”
今天那塊地離村裡遠,差一點幹完,小隊長交代貪點黑,今天幹完明天就不用去瞭。
從地裡走回村裡一個多小時呢。
這不到傢天就黑黑的瞭,路都看不清。
石蘭花頭也沒回,跑的瘋快,“我憋不住瞭,想回傢拉屎。”
吳芬芳一翻眼皮:“粗俗!”
“哈哈~人傢蘭花是會過日子,為瞭給傢裡多攢點肥料。”
“快得瞭吧!”
吳芬芳撇嘴,“就石蘭花那個懶貨,懶得自己口糧都不知能不能掙出來呢!
不會過日子的敗傢玩意。”
他們兩傢是鄰居,她還能不知道?
“誰讓人傢有個好二弟呢!”
說的自然是陳長波。
提起這個眾人都羨慕,跟著感嘆,“要說命好,那還得趙香梅,自己男人當瞭那麼大官。
以後可享福瞭。”
一旁一個三角眼小媳婦撇嘴,“那可說不好,到現在都沒去隨軍,說不定啊……
男人在那邊……咯咯咯……”
這年代搞破鞋可是大問題,加上陳長波是軍人,小媳婦還有點腦子。
沒敢直接說出來。
可那充滿惡意的表情,那語氣,誰還能不明白。
幾個老娘們對視幾眼,互相一撇嘴,都不搭話。
心裡都覺得這大隊長傢的三兒媳婦可真夠缺德,當上午的事兒誰不知道似得。
看沒人應和,陳招娣感覺挺沒滋味兒,一扭肥臀走瞭。
這頭石蘭花終於跑到瞭傢門口,深深吸瞭口氣,沒錯,肉香味兒。
飛快的往屋裡跑。
“娘,今天咱是不是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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