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嬸子激動的聲音逐漸變大,“聽說是吳老婆子趁李花花不在,給送瞭人!
有一次他傢幹架,我無意間聽到的!”
“嘩……”聽見的無不目瞪口呆。
他們得意兒子,無外乎兒子能傳宗接代,能養老,能掙工分。
但閨女也是自己生的,大隊誰傢閨女不是都上學,和小小子吃一樣的飯。
太偏向,把閨女不當人的,還真沒有。
有人喃喃,“這吳老婆子好狠的心。”
“這李花花得難受成啥樣,造孽啊!”
抱養個丫頭,有幾個能好好養的,有沒有瞭,還兩說呢。
就怕說是送人,不知道扔哪瞭!
眾人齊看向李花花,也不覺得她罵婆婆有什麼不對瞭。
此時李花花手感正好,又給瞭吳有榮幾耳光,“你這個窩囊廢,老娘當初是瞎瞭眼找瞭你這麼個玩意。
幹啥啥不行,還敢搞破鞋。
丟祖宗的臉,你們老吳傢祖宗棺材板都壓不住瞭!
祖墳都冒黑煙。
我今天就好好替他們教訓教訓你。”
打到最後,吳有榮像個死狗,害怕的蜷縮著。
渾身疼的好像要裂開,看著李花花充滿瞭恐懼,最後竟尿瞭褲子。
“我……我……錯瞭!
是她,是齊牡丹勾引的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噓瞭一聲,這兄弟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的不要臉。
都拿女人頂缸。
臺詞都一樣。
李花花露出一抹譏笑,“不愧是親兄弟!”一樣的齷齪。
為瞭孩子,她不會離婚。
但以後……呵呵……
想到這,給瞭王狗剩子一個隨你處置的眼神,轉身就走。
吳有榮感覺背後一涼。
王狗剩子像拖死狗一樣拖著吳有榮,拖到吳有德身邊兒。
“支書您看是怎麼辦?”
他不是不想動手,是怕再打出事兒,他還有孩子呢!
有個老爺們起哄,“報公社。”
“對對對,這樣的人咱們大隊可不能包庇,報公社,遊街!”
“可不能啊,要是那樣,咱大隊的先進集體肯定就沒瞭!
就是咱大隊的小夥子和丫頭的名聲也都會被連累。”
吳有德嚇得大喊。
就是牙漏風,有些聽不清,但大體這意思。
陳青怡撇嘴,“這做過大隊長就是不一樣,腦子轉的就是快,早幹什麼去瞭。”
陳青楓點頭:“這是把大傢夥兒的心理拿捏住瞭。”
看,有些人開始猶豫瞭!
先進大隊可以不要,但誰傢沒有個孩子?
顯然支書也有這個顧慮,別說是沒結婚的。
就是結瞭婚嫁出去的,出瞭這事兒,在婆傢也要被說嘴,這真是害人不淺。
敲瞭敲煙袋鍋,“先把人看起來,我先和幾個大隊幹部商量商量。
不管咋處理,我明天都得親自去躺公社。”
這事兒根本瞞不住。
多少年沒出過這麼勁爆的事兒瞭,兩男一女,還是親兄弟。
還有一個是大隊長。
簡直亂彈琴,“至於新大隊長人選,等我問過領導的。”
第二天一早,支書小老頭就坐著牛車,往公社去。
“等等我,支書爺爺等等我!”陳青怡人未到,聲先至。
飛奔過來,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一個好位置,平穩呼吸後,笑瞇瞇的打招呼。
“支書爺爺,馮爺爺好!
嘿嘿,我就猜支書爺爺你今天會做牛車。
我一早就起來瞭。
我也去公社,托您的福,今天我不用腿兒著去瞭。”
大隊的牛車五天一去公社,五號,十號,十五這樣。
坐一次一分錢。
前天剛去過,但誰讓支書這小老頭現在腿腳不好,騎不瞭自行車呢!
這車上除瞭趕車的把式瘋老頭,就她和支書。
別人都沒想到。
支書笑出豁牙子,這丫頭又機靈,又嘴甜,“你這是去公社幹嘛?”
“這不是分傢瞭嘛,我去打個電話,讓我爸給多郵點錢,還有票。
這傢裡缺的東西多。
啥啥都要置辦,分傢那點錢也不夠幹啥的。”
“是這個理,破傢值萬貫,平時看不出來啥,可沒有還真不行。”小老頭笑著點頭。
看瞭眼她手裡的大包,也沒打聽。
馮老頭輕輕甩瞭下鞭子,也不搭話,把牛車趕得穩穩地。
一路上有瞭陳青怡的嘰嘰喳喳,時間快瞭很多,等到瞭公社,她走遠瞭。
馮老頭才滿是笑意的開口:“這丫頭不孬,以後能出息人。”
話多卻不煩人,反而把人說的高高興興地。
“嗯,有眼力見!”還給他扶下車才走,是個貼心丫頭。
支書理瞭理衣服,“老馮啊,我得一會兒才能出來,你要有事兒就去辦。”
說完就深吸一口氣,表情很是視死如歸的走進公社大院。
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馮老頭看的直搖頭,這支書要是有那丫頭一半的口才,也不能鵪鶉成這樣。
這頭,陳青怡已經順利的撥瞭電話。
“爸,我親愛的爸爸呀,你的寶貝閨女想死你瞭!”
陳長波一僵:……這是他閨女?
接電話的方式不對吧?這畫風真是清奇。
接線員:……!!!臉皮好厚。
“咳咳,小,小怡嗎?”陳長波還是有些不適應,“你打電話是有事兒?”
電話費貴,平常都是寫信來著。
“啊,有事兒!”陳青怡嚴肅著小臉,“爸,你不在傢,爺和奶都讓老叔欺負完瞭!”
“你老叔?”陳長波愣瞭愣,有點不信,他那個弟弟最識時務。
爹媽手裡有錢,他肯定哄著,怎麼可能欺負!
“唉,還不是錢鬧得,老叔想買房子,自己手裡卻隻有一百塊,其他都想和奶借。
那我大娘能同意?
我大爺能同意?
我爺也不同意,氣的工都不上瞭,就要分傢,誰勸都不好使!”
“那傢分瞭?”陳長波趕緊問。
“分瞭,再不分就能打起來,說不定菜刀都能上,就是沒分多少錢,一傢分一百一十五塊。”
至於為啥分這麼少,沒說,讓長波同志自己想像。
陳長波的確想瞭,他寄回傢多少錢心裡是有數的。
錢沒瞭,隻能是花瞭,給誰花瞭,肯定是老四。
一時間氣的不行。
陳青怡沒管她爸的心裡活動,接著說:“爸,我們就分瞭一間屋子,我大哥二哥都大瞭。
要相看對象瞭。
還有我也大瞭,也要有自己的屋子呢!
你回來,也要有吧,所以我們準備蓋房子瞭。
爸,你是有身份的人,咱傢蓋茅草房讓人笑話,所以我們商量蓋瓦房。
最起碼要五間房吧!
還有傢裡沒有鍋,沒有被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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