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我回來瞭，想沒想我？”

陳青怡掀開門簾子，在門口跺瞭跺腳，快速走進屋。

這雪還越下越大瞭，將手裡的東西隨意放在炕上，摘下厚實的手套。

撣瞭撣帽子上的積雪，拿自己不當外人，搬瞭個小馬紮，坐在老頭兒旁邊。

“玩夠瞭？”小老頭知道她剛回來，看到她來看自己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臉上卻裝的毫無表情。

傲嬌的很。

小老頭此時就像個地道的農村老頭，穿著帶補丁的厚棉襖。

坐著小板凳，在火盆邊烤火，旁邊還放著收音機，倒也自在。

“咱能叫玩嗎？咱是去幹大事瞭。”

陳青怡忽然吸瞭吸鼻子，拿起旁邊的燒火棍，就從火盆裡扒瞭兩個冒香氣的烤土豆出來。

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拍瞭拍灰。

一邊吹，一邊剝皮，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老翟頭吹胡子瞪眼，“我就埋瞭四個，讓你吃瞭一半兒。”

這臭丫頭，順手拿起另一個，開啃，邊吃邊問，“給你的藥用過瞭嗎？”

“用瞭一次，效果杠杠的。”

陳青怡炫瞭一個土豆子進肚，又拿燒火棍往外扒拉，“這烤土豆就是香。

你也不說多埋點。”

早上傢裡埋的，她都沒吃到。

“德行。”一個土豆子給她香這樣，老頭兒一臉的嫌棄。

手下意識又拿瞭兩個生土豆埋瞭進去。

“你出去感覺如何？”

“大環境，全國都一樣，能有啥感覺，在外邊多吃兩頓肉，都有人說資本主義做派呢。

沒有大豬圈待的順心。”

所以小老頭兒，你就消停的在這瞇著吧。

老翟頭翻瞭個白眼，總覺得這丫頭話裡有話，他又不傻。

兩手插在袖口裡，挑瞭挑眉問道：

“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瞭？”

“你自己起來去看唄。”咋這懶，她剛下火車，累散架瞭都快。

她屁股長釘子，釘死在瞭小馬紮上。

“……我老頭子腿疼。”

“……！？”

短短兩米的距離誰都不想動。

一老一少開始大眼瞪小眼，眼神裡都帶著殺氣，大戰三百回合。

最後陳青怡認命，誰讓她長在紅旗下，尊老愛幼是刻在骨子裡的傳統美德呢。

把大包拎過來，一把塞進小老頭懷裡。

“自己看吧。”

小老頭扒拉開，眉開眼笑：

“呦，二鍋頭，山楂罐頭，麥乳精，肉，凍魚……！！”

除瞭吃的，陳青怡還給他帶瞭棉鞋，厚襪子，小老頭是一點沒往心裡去。

眼睛全長在酒和肉上瞭。

小老頭也不裝腿疼瞭，心花怒放，立馬把肉拿到廚房。

切下來一大塊兒最肥的，準備晚上燉酸菜粉條吃，剩下的扔進外邊缸裡凍上。

“老頭，我腳指頭腫瞭。”

“明天自己就好瞭，嬌氣。”老頭嘴上嫌棄，還是從箱子裡拿出一小瓶藥膏扔給她。

拿到藥膏，陳青怡立馬嬉皮笑臉，準備告辭。

“老頭兒，我還有事兒，我先走瞭，明天我要上公社，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沒有。”老翟頭嫌棄擺手，“囉裡吧嗦的，快走吧。

天都黑瞭，小心摔屁墩。”

東北的冬天就是這樣，四點多點天就黑瞭，又下瞭雪，很容易摔跟頭。

陳青怡擺瞭擺手，笑瞇瞇的一溜煙竄瞭出去。

老翟頭跟著出瞭大門口，笑看她走遠，才搖瞭搖頭回瞭屋，哼著小曲，美滋滋準備燉肉。

第二天一早，陳青怡就騎上自行車，往公社去，昨晚雪也不知道幾點停的。

路上雪有一掌厚，自行車騎起來格外累。

好在雪沒化，不打滑，天老爺也算照顧，也沒風，對她來說就還好。

平時二十多分鐘騎到的路程，她騎瞭快四十分鐘才到。

嘴裡呼出的哈氣將她的圍脖靠嘴的地方凍瞭一點冰。

睫毛也從黑睫毛變成瞭白睫毛。

哎，誰讓她睫毛長長的，像把小扇子呢！

真讓人煩惱。

還好她不戴眼鏡，在東北，大冬天戴眼鏡，一片白茫茫。

陳青怡上公社主要是假裝給她爺買那六隻雞，其實根本沒賣的，一傢養那麼幾個。

不下蛋後，多數都自己吃瞭。

賣肉的地方一般也沒有活傢禽。

找個沒人的地方，閃身進空間，先給自己化好妝，打扮成小男孩。

往外拿瞭兩大筐豬肉，綁在自行車上。

晃晃悠悠先上火車站找呂桂花，剛停好車子就碰見瞭熟人，她忙開心的大聲喊：

“呂姨~”

哎呦，正愁眉苦臉的呂桂花看見是她，頓時眉開眼笑，熱情的不得瞭。

快步走過來，一把拽住她的車把，好像怕她跑瞭一樣。

“你這臭小子，可算是把姨記起來瞭，這麼長時間，你都去哪兒瞭，姨等瞭你好長時間。

有沒有肉？”

邊說，手邊掀開瞭背筐上邊的蓋子，立馬笑容加倍。

“這老多肉，姨都買瞭。

黑市現在一塊二一斤，姨也不占你便宜，快，進屋姨給你拿錢。”

陳青怡笑笑，來的時候她也沒去黑市，但心裡是有數的。

黑市的東西一般都比公傢賣的都翻倍。

冬天菜少，比平時還能貴一些。

她的肉有肥有瘦，平均下來價格就很公道。

“有些日子沒見，呂姨你容光煥發啊，是有什麼喜事兒吧？”

“嗐，有喜事兒。”提起這一茬，呂桂花嘴都要合不攏瞭。

“我娘傢最小的弟弟元旦前要結婚，這不是正缺肉呢嘛，你就來瞭。”

上次他們幾個分瞭一頭小豬，她拿回傢將近三十斤肉，給娘傢婆傢都分瞭些。

給她長瞭好大的臉。

這回娘傢買不到肉，又求到她這兒，她可不得把事兒辦的妥妥的。

好好長長面子。

一進到辦公室，其他人也眼睛一亮，看陳青怡就像看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

站長還親自給倒瞭杯紅糖水。

這待遇，也是美滋滋，陳青怡也沒客氣，笑瞇瞇的打招呼後。

就坐在椅子上滋溜滋溜的喝糖水，任憑他們在那翻筐，“都是豬肉，這回可不是野豬。

傢養的，肉可香瞭，還沒膻味。

一條兩斤重，這些一共是一百斤。”

這頭豬有四百五十六斤，老肥瞭，肥膘都有她中指寬，瘦肉感覺都能冒油。

昨晚為瞭挑小點兒的二師兄。

她在空間愁壞瞭。

福寶還跟著瞎指揮，氣的她半夜在空間吃瞭麥辣烤雞翅，當著福寶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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