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陳青怡擠過的老頭老太太瞬間抱團。
對陳青怡就開始瞭討伐,你一言我一語,展開瞭狂轟亂炸。
這要是臉皮薄一點的人,已經被擠兌走瞭。
陳青怡稚嫩的小肩膀很能扛事兒,愛咋說咋說,她自巋然不動。
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售貨員,“同志,請快點給我拿佈吧。
花佈也要一匹。”
所有人:“……!!”
臉皮好厚的臭丫頭,合著他們白浪費口水。
終於體會瞭把無能狂怒。
在售貨員拿佈的時候,陳青怡回頭嘆瞭一口氣,“大傢夥對不住瞭。
實在是我們大隊沒有不要票的佈。
我好不容易進趟城,就遇到這潑天的好事兒。
我們鄉下人又不像你們城裡人吃公傢糧,月月發佈票。
我們一年也發不瞭幾尺。
別說衣服褲子上補丁摞補丁,就是背心褲衩子上都是窟窿。
我們傢還好點,就我一個閨女,我穿的還不算可以。
哎,就我這身棉襖,也是我去看我親爸。
見我後媽帶來的女兒穿的好,我厚著臉皮,撒潑打滾要來的。
我那後媽都氣暈瞭。
大過年的,直接把我攆回來瞭。
我回來,總得帶點東西吧。
我哥,親媽,叔叔嬸嬸,姨姨舅舅們,穿的那叫一個破。
特別是我大爺傢,全傢人穿一條褲子。
換著穿,誰出門誰穿,其他人就蓋著被子貓在傢裡。
最怕的就是傢裡來人,總不能光著招呼客人吧。
各位爺爺奶奶,大娘嬸子們,我說的是真的,承讓瞭……”
剛從二樓下來的人:……
一樓所有人:……
後媽,永遠能引起一大波人同情,加上陳青怡說的情真意切。
誰傢沒幾個鄉下親戚?
都知道農村日子不好過,也就都住瞭嘴,眼巴巴看著陳青怡將佈都扛走瞭。
陳青怡找瞭個避人的地方,確定沒人跟著,將佈放進瞭空間裡。
一看表,十一點多點,又上附近的國營飯店吃瞭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面。
吃完午飯,又溜達回百貨,人少瞭不少,她又挨個櫃臺瞅瞭瞅。
買瞭兩瓶百雀羚,三個嘎啦油,兩雙女士羊毛靴子。
三雙男士羊毛靴子。
裝進袋子裡,拎著溜達到樓上,正好十二點。
一個帶著狗皮帽子的大爺已經等在樓梯口瞭。
她一露頭,縫紉機那售貨員立馬笑容滿面,給那大爺使瞭個眼色。
大爺也不吱聲,悶頭就幫著搬東西,陳青怡也趕忙上手,一人搬一頭。
到瞭車站,大爺又好心的幫著搬到瞭站臺。
哎呦喂,這哪好意思還給九分錢瞭,陳青怡直接給瞭一毛錢。
大爺喜得見牙不見眼。
“下次再用車,就再找大爺啊,大爺給你便宜點。”
“好,謝謝大爺。”
媽耶,太熱情瞭,陳青怡突然想到老百姓的一句順口溜:
一個勞動力,幹一天不如一隻老母雞。
一個雞蛋五分錢,也就是說很多人的工分一天還不到五分。
可見這個時候錢有多難掙。
想到自己今天花出的錢,在農村最低能娶八個媳婦瞭。
陳青怡捂住小胸口,一臉的心痛,“我為這個傢付出良多。
我變窮瞭。
誰能來給我送點錢哦。”
無論是特務,還是水性楊花,快點造作。
實在不行,她也上廢品站溜達溜達,碰碰運氣?
“哎,京市那樣的廢品站有點好東西還有可能,他們這兒的……”
陳青怡搖瞭搖頭。
怕是除瞭破破爛爛的桌椅板凳,就是牙膏皮瞭。
算瞭,她一個富婆,攢下好幾萬,還有那麼多金條。
花幾百塊心疼個球。
立馬放下捂著胸口的小手,從兜裡掏瞭把瓜子開始嗑。
同樣心疼的捂胸口的還有陳老太。
石蘭花本來像大盤雞屎一樣坐在牛車上一動不動,跟著周圍的老娘們唾沫橫飛。
“啥也沒買,這東西也太貴瞭,就買瞭兩斤凍梨。”
蔣春榮一臉的得意,“我買的多,想著過年,總要喜氣點。
買瞭一掛小鞭兒。
買瞭三斤凍梨,一斤凍柿子。
我們傢幾個孩子還不太願意吃凍柿子,嫌麻嘴。
隻有俺傢老爺們自己愛吃。
還買瞭一張年畫,買瞭一斤的黃煙葉,看見有賣綠蘿卜的。
也買瞭兩根,等我也上大隊買一把香菜,早上做湯喝。
之前傢裡留的,都吃完瞭。”
石蘭花聽瞭撇嘴,顯擺什麼啊,當誰買不起似得。
這時,春苗兒嬸兒婆婆一拍大腿。
“陳老大媳婦,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婆婆?”
老太太年齡大瞭,眼神不太好,瞇瞇著眼睛,拽瞭把石蘭花的衣服袖子。
蔣春榮先轉頭,“真是!”
話音剛落,石蘭花已經竄出去瞭。
見陳老太手裡舉著七根糖葫蘆,立馬跳下車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笑得很是諂媚。
看著紅彤彤,上面沾滿糖和芝麻的糖葫蘆,大聲的吞瞭下口水。
搓瞭搓手,“媽,買這麼多糖葫蘆啊?”
陳老太笑瞇瞇的,“啊。”
“媽,這糖葫蘆老貴瞭!
兩毛錢一根呢,你買這麼多,是,是想分給我們的嗎?”
說著說著,又咽瞭下口水,“咕咚”一聲。
“想啥呢?”
陳老太笑容逐漸消失,一臉的嫌棄,“大過年的,你們小輩兒不想著孝順我和你爹。
還想從我老太太手裡要東西。
你咋好意思說出口的?臉呢?”
“那……那咋買這麼多?”石蘭花臉僵瞭僵,硬擠出一抹笑容。
想著肯定會有青樹一根,到時候她怎麼也能一吃一口。
“多嗎?正好啊,青松,小怡他們兄妹四個,一人一根。
我和你爹一人一根。
剩下的那根請老趙太太吃。”
今天的大集,可以用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來形容。
人挨著人,走到一半兒,她和趙老太就走散瞭。
索性買完東西,她就直接回來瞭。
邊說邊走,正好走到牛車,陳老太看瞭兩眼,“咋,老趙太太還沒回來?
還挺能逛的。”
春苗兒嬸婆婆咧著嘴,“買啥瞭都?”
“也沒買啥,就買瞭一個水瓢,給老頭子買瞭兩斤黃煙葉,買瞭五斤凍梨。
兩斤山葡萄,也不知道人咋放的,還挺新鮮。
又買瞭七根糖葫蘆,給我們小怡吃!!”
陳老太笑得見牙不見眼,將土籃子先放到牛車上,又自己委瞭上去。
“媽!!”
石蘭花一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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