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大豬圈的熱鬧,雲省這個年卻沒意思極瞭。
“哎,也不知道小柔在農場吃沒吃到肉,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楊淑婷一邊剁餃餡子,一邊唉聲嘆氣。
說著說著眼圈都紅瞭。
趙佳赫不客氣的翻瞭個大白眼,懟瞭回去:“媽,你晦不晦氣?”
“大過年的,福氣都讓你哭沒瞭,去年你就這樣,所以趙佳柔進去瞭!”
“今年你又來這一出,你是不是也想把我送進去?”
“你看誰傢過年淌眼抹淚兒的?”
“人傢小孩子都知道大過年的不興哭,你可倒好……”
趙佳赫對這個親媽無語極瞭。
想著大過年,一傢人和和氣氣,熱熱鬧鬧過一個快樂年。
哪知道那個便宜大哥沒來搗亂。
倒是親媽先作上瞭,趙佳赫忍瞭又忍,到底年紀小。
沒忍住,接著道:
“她是在農場勞改,不是上農場享福,你聽誰傢說在農場還管肉的?”
“要真有這麼好的事兒,進農場能擠破頭!”
“你這麼擔心她,你回來幹什麼,你待在東北唄!”
“再說瞭,你回來的時候不是到處宣揚,說趙佳柔在那邊有人照顧嗎?”
他越說越氣,忍不住又翻瞭個大大的白眼。
他媽這腦子現在也不知道咋的瞭,越來越糊塗瞭。
陳長波抿瞭抿嘴唇,拿起報紙在一旁看著,不參與母子倆的戰爭。
大兒子寧願在部隊和戰友一起過年,也不願意來傢過。
這讓他很不好受。
楊淑婷嘴一癟,心裡暴風哭泣,她這是什麼命啊,連親兒子都敢這麼和她說話。
她在這個傢是一點地位沒有。
掀瞭下眼皮,小心翼翼打量著陳長波,希望他能幫她說說話。
可惜!
楊淑婷垂下眼瞼,眼神黯淡,不免想到一年前他們剛結婚時。
多恩愛啊!
悲傷的不能自已,手下的菜刀更加用力,瘋狂的揮舞。
仿佛菜板上的肉是……
“叮鈴鈴……”
就在這時,電話響瞭,陳長波早就等著瞭,立馬接起來。
“喂?”
“是我,小怡,爸新年好!”陳青怡喜滋滋的。
陳長波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小怡也新年好,傢裡都好吧?”
“你二哥回傢瞭嗎?”
“你們中午做瞭幾個菜?去看你爺和你奶瞭嗎?”
“我上午給你爺和你奶打電話,大隊電話沒人接,你大哥……”
陳長波在電話裡叭瞭個沒完,陳青怡撅瞭噘嘴,就聽電話線那邊傳來一聲超大的剁餡子聲。
是楊淑婷!
菜板上的肉此時是陳青怡沒跑瞭。
她氣呼呼的剁肉,心裡直嘀咕陳長波偏心眼兒,親閨女來電話就笑成一朵花。
關心這個,操心那個。
跟那宮裡的太監似得,就差卑躬屈膝瞭,輪到小柔,連問都懶得問。
好像問一嘴能磨破他嘴皮子一樣,心裡不平的她聲音越來越大。
趙佳赫皺著一張臉。
一會兒桌子不會塌吧?
陳長波仿佛耳朵塞瞭雞毛,還是不對著電話這隻,依舊和閨女聊的親親熱熱紅紅火火。
聽陳青怡念叨完中午吃瞭什麼,有些吃驚。
沒想到趙香梅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鄉下還能過得這麼好呢?
就是太浪費瞭!
三個人,十六個菜。
等聽到陳青楓喝瞭三四兩白酒,又呵呵笑出聲:
“你大哥酒量也不錯,你大哥是新兵,今年不好來傢過年,在部隊和戰友過得。”
“現在部隊夥食也不錯,中午吃瞭紅燒肉。”
“晚上也包餃子,豬肉白菜的!”
聞言,陳青怡又撇瞭撇小嘴巴,大哥給傢裡打電話瞭。
咋回事她知道呢!
她眼珠子轉瞭轉:“爸,你媳婦幹啥呢?”
明知故問,她耳朵尖著呢!
“咳……”陳長波右手握拳掩著唇輕咳一聲:“剁肉呢,一會兒包餃子。”
“你傢這肉是啥肉?肯定不是豬肉吧?
豬肉可用不瞭這麼大勁兒!我在這邊兒都能聽見咣咣聲,也不怕把刀剁折瞭。”
“我傢包酸菜豬肉的,半夜包韭菜豬肉的。
你傢什麼餡兒的?”
“你們那兒沒酸菜,這季節韭菜也沒有吧?”
“幹脆就放水性楊花,那玩意包餃子可好吃瞭呢,我包過,我媽也說好。”
水性楊花重出江湖。
殺瞭陳長波個措手不及,就連豎著耳朵偷聽的楊淑婷也是氣的心肝脾胃腎都疼。
腸子仿佛都在打結。
陳青怡這個臭丫頭就是一肚子壞水,天天看著笑瞇瞇,好像長不大似得。
其實心黑著呢!
殺人誅心!
以前她被叫水性楊花還能心裡安慰自己,那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
現在可不好這麼想瞭,越想越喪氣,手下無意識揮著刀。
趙佳赫眼看親媽還想剁,立馬無聲阻止。
這都快成肉泥瞭!
楊淑婷本來就心不在焉,他突然伸手,就嚇瞭她一跳,下意識一抬手。
刀就跟長眼睛瞭似得,一下子就劃在趙佳赫手背上。
陳青怡還在那兒美呢,就聽電話那邊兒傳來一陣驚叫聲。
“啊啊啊……我的手,出血瞭,嗚嗚嗚……”
“兒子!”
“怎麼瞭?”陳長波也是趕忙回頭看,就見菜板和地上都有血。
也是一驚,“小怡啊,佳赫劃傷瞭手,先掛瞭啊!”
掛瞭電話後,陳長波立馬拿佈將傷口纏住,領著趙佳赫上衛生所。
楊淑婷嘴唇哆嗦,蒼白著臉,眼窩裡含瞭一泡淚。
小跑著跟在後邊。
楊淑婷剁肉餡,將親兒子手給剁瞭,迅速傳遍瞭傢屬區。
仿佛給軍嫂們過年添瞭一道菜。
“哎,聽說瞭嗎?
趙佳赫被親媽把手劃傷瞭,那血,流的嘩嘩的!”
“聽說瞭嗎?趙佳赫被親媽不下心剁掉一根手指頭……”
“咋回事?我咋聽說楊淑婷一生氣,將親兒子整隻手剁下來瞭……”
“……!!”
“……??”
傢屬區眾人迷糊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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