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天子親軍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字數:3011

除瞭留守在北鎮撫司的人手,五六百人直接開拔。

三百勇士營,加上兩三百精壯的錦衣衛力士,早已枕戈待旦,人數雖少,可是相較於那些烏合之眾的亂民而言,卻是遠遠強大的多。

除此之外,各處的錦衣衛千戶所,似乎也已有瞭默許一般,開始和地方上的商傢以及街坊的民戶開始自保,為的就是將亂民的影響降到最低。

說到底,既然給瞭平安錢,即便發生瞭這等大事,能保平安的還是需要保平安不可。

亂民就如流水一般,本就沒有什麼組織,一旦遭遇到瞭劇烈的抵抗,自然也就會選擇避過去。

與此同時,趙王府此刻,卻是燈火輝煌。

一聽到外頭有瞭風聲,陳贄敬的面上頓時露出瞭激動之色,嘴角都在發顫。

果然開始瞭。

他紅著臉,激動的背著手,在殿中來回的踱步,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興奮。

好瞭。

他離願望又近一步瞭,到瞭明日,自己便成功瞭。

宗室和重要地門客們都聚在此,一個個緊張的看著陳贄敬,神經繃緊。

“皇兄,不會有亂民鬥膽,沖沖進來吧。”

“放心,本王這裡有三衛人馬,佈置瞭八百張弩,一千張弓,還有一千五百個刀牌手,亂民沖不進來。”陳贄敬安慰他們,其實他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說這句話瞭。

對於陳贄敬而言,他關心的則是今夜亂民們會引發何等地後果。

這時,有人氣喘籲籲的進來:“殿下,已經傳命瞭京營,謹守各門,現在是非常之時,便是一隻蒼蠅,都不得出入城中,但凡有人想要出入城的,俱都以亂賊處置,各營現在都在等候平叛的旨意,宮中那兒已經封鎖瞭,禁衛將宮中圍瞭個水泄不通。不過幾處官倉已經遭遇瞭洗劫,還有”

陳贄敬沒耐心去顧燒瞭多少棟房子,死瞭多少人,被劫瞭幾處官倉,他隻在乎自己關心的事,因此他格外不耐煩的朝來人揮瞭揮手。

“這些亂民,如何”

他反問如何,意思是,這些人可能成事嗎

“都是沒頭蒼蠅,隻知沖進各處衙裡劫掠,還有”

陳贄敬頷首點頭,露出瞭遺憾之色:“本王還以為也罷,至少,目的達到瞭,孟津那兒,正好可以趁勢有個瞭解。何況,這一次民亂,雖不能令本王有機會帶兵入宮,可至少,發出如此巨大的變亂,錦衣衛和明鏡司都是難辭其咎,他們可是專司打擊亂賊的,可現在鬧出諸子餘孽作亂,誰也別想逃過去。明鏡司現在新任的都督還未上任,倒還情有可原,可以將一切地責任,推諉到王正泰頭上;可錦衣衛”

他瞇著眼,面上露出瞭冷然之色,在輝煌的燭火下格外滲人。

這麼大的鍋,總要有人來背才是。

雖然事情未必達到自己的預期,可至少,也是有所收獲。

反正,等朝廷平亂,犧牲掉的也是這些亂民,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某些人給鏟除掉瞭。

呵呵

他隨即一笑,對眾人道:“好瞭,不會有什麼事瞭,都各去休息瞭吧,明日起來,便是天光,到時,都隨本王入宮,有好戲看瞭。本王記得,有人可膽大包天的很,當初不是對王府放炮嗎呵”

想起當初的那事,陳贄敬便如鯁在喉,呼吸都喘不過來,現在好瞭,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一天瞭。

錦衣衛是靠炮打趙王府才崛起的,這個衙門在一日,趙王府就覺得矮瞭一截,宛如自己的臉上被人畫瞭一隻烏龜一般。

眾宗室都長舒瞭口氣,緊張的心懸也是松懈下來。

此刻陳入進不禁開口說道:“皇兄,我在此候著吧,外頭吵鬧的很,也睡不踏實。”

正說著,突然,有人疾步而來,急匆匆的道:“殿殿殿下”

陳贄敬皺眉,來的是個宦官,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踉踉蹌蹌的進來,便跌跪下來,期期艾艾的,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

陳贄敬目光一沉,冷冷註視著宦官,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

“說。”

“陳凱之帶著錦衣衛和勇士營來瞭,就在王府之外”

一下子,殿中嘩然瞭。

有人豁然而起:“這個時候,他不去平亂,或是乖乖守著他的北鎮撫司,他想做什麼”

“他還敢來”

“反瞭他。”

“這人簡直無法無天瞭,我們今日就當好好修理他。”

陳贄敬則朝眾人壓壓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壓住心裡的驚詫,也壓住瞭眾人的口誅筆伐:“怎麼,他來這裡做什麼”

這宦官猶豫瞭老半天:“說說是來勤王護駕。”

陳贄敬聞言,不禁笑瞭:“勤王護駕呵他是想來渾水摸魚吧,不用理他”

“不,不”宦官道:“那護國公說,他要帶兵進王府,保護殿下。”

陳贄敬聞言怔瞭一下,不一會他的額頭上青筋暴出,眼眸微微一瞇,露出厭惡之色。

還真是反瞭他啊。

他也配來保護本王,他算什麼東西

何況,不得自己相召,他還想帶著人進王府。

這宛如是傷口上撒鹽。

他可清楚記得,幾個月之前,就是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沖進瞭趙王府,使自己顏面無光。

可想不到,就在今天,這些畜生竟還敢來

簡直是目中無人。

陳贄敬面上森然,再不復方才還算鎮定的樣子,怒氣沖沖的道:“告訴他,讓他滾”

一見趙王動怒,宗室們也不禁幫腔,紛紛開口道。

“是啊,他是什麼東西,真以為列入瞭宗室,就成瞭皇族”

“平時皇兄對他太忍讓瞭,以至他竟連規矩都不曉得瞭。”

小宦官卻依舊還跪在地上,魂不附體的樣子,不敢走。

陳贄敬嚴厲的看著小宦官,森森道:“怎麼還不去傳話”

小宦官眼淚啪嗒落下,才戰戰兢兢道:“他他說根據線報,趙王府裡就有亂賊,所以所以,他便帶著人來護駕護駕瞭”

“若是趙王當真平安,要嘛請他帶兵進來,要嘛趙王殿下親自出去見他,他若是見瞭殿下平安,便也放心瞭,否則,是絕不走的。”

陳贄敬打瞭個激靈,整個人顯然很氣憤,他對陳凱之可以說是厭惡到瞭極點,嘴角微微一抽,很是不屑的笑瞭起來。

什麼叫臭不要臉,這就是臭不要臉。

要嘛沖進來,要嘛趙王出王府。

前者不可接受,後者就可以接受嗎

現在外頭都是變民,到處都是喊殺,自己是千金之軀,出去見他陳凱之,他是哪根蔥

何況,陳凱之提瞭要求,倘若自己當真跑出去相見,這像什麼話,這是侮辱啊,我堂堂趙王,還輪得到你陳凱之保護

上一次的舊恨還沒有算,你還想來上房揭瓦。

陳贄敬頓時惱瞭,冷笑起來,一字一句的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本王還是那句話,讓他滾否則”陳贄敬目露殺機,神色陰沉:“可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宦官似還想說什麼,可見趙王殿下勃然大怒,忙是磕頭:“是,是。”

於是逃也似得去瞭。

趙王府外,無數火把將這裡照瞭個通亮。

又到瞭熟悉的街道,到瞭熟悉的府邸,陳凱之背著手,勇士營已一字排開,宛如長蛇,三十門火炮,俱都架起,許傑口裡呵著白氣,躍躍欲試。

隨扈而來的吳僉事看著這燙金的趙王府三字,心裡不禁咋舌。

陳凱之按劍而立,眼前是修葺一新的高墻,他不由側眸看瞭吳僉事一眼,淡淡開口問道:“吳僉事,還記得這裡嗎”

“記記得”吳僉事連連點頭。

陳凱之頷首:“之所以把錦衣衛的人都叫來,就是因為你們熟門熟路。”

陳凱之說著,笑瞭笑。

遠處,依舊還是喊殺震天,似乎亂民已是越來越瘋狂,這對於有的人而言,不啻是一場狂歡,可對於有的人而言,卻是噩耗。

陳凱之抿著嘴,一動不動。

吳僉事卻嚇得縮瞭縮脖子。

他雖然膽子已經大瞭很多很多,甚至自從成瞭錦衣衛僉事,在別人眼裡,膨脹瞭不少,可現在,依舊還是心裡發虛,因此不禁開口說道:“公爺,卑下以為咱們咱們是天子親軍,這這不好吧,上一次上一次是因為趙王並不在此,現在現在趙王殿下可就在這裡,這若若是咳咳卑下的意思是”

他很清楚,若是公爺當真做出點什麼,絕不是開玩笑的。

沒有人可以將這等事當做是玩笑。

上一次能脫罪,已經是極僥幸瞭。

可並不代表每一次都可以玩火啊。

陳凱之皺著眉:“胡說,吳僉事,我等是來保護趙王殿下,錦衣衛乃天子親軍,趙王殿下,便是天子的父親,雖非太上皇,卻也是金貴之軀,保護趙王殿下,乃我等職責所在,而今民變,別人都可以不管,唯獨趙王殿下,我非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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