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隨著一聲嚶唔輕語,蘇姑娘逐漸蘇醒過來。
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她就詫異地發現今日的自己全身酸乏,隻想懶洋洋地躺著啥事也不想幹。
奇怪,今日似乎特別乏
腦袋中剛剛轉過這個念頭,才睜開眼睛的蘇姑娘便愣住瞭,因為她愕然地瞧見,有個人正埋在她懷中,酣酣地睡著。
那一瞬間,她仿佛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涼瞭,手腳更是冰涼,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與驚慌襲上她的心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認出瞭懷中的異性。
他咦薑公子
說來也奇怪,見是此人,蘇姑娘隱隱竟有種如釋重負般的感觸,那襲上心頭的恐懼與驚慌也逐漸消退,被不明所以的困惑所取代。
面紅耳赤的她拉起被子悄悄瞧瞭一眼,不出意外地發現無論她還是她懷中的這位薑公子,都是赤身裸體。
再輕輕移動瞭一下身子,從下體傳來的絲絲脹痛更是讓她感覺羞憤。
腦袋嗡嗡作響,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在喧吵,攪地她陣陣心煩意亂。
昨夜發生瞭什麼唔,昨天肯定是發生瞭什麼隻是為什麼會發生呢他不是回去瞭麼
她咬著嘴唇,神色復雜地註視著將腦袋埋在她懷中呼呼大睡的這位薑公子,看著他酣睡時無意識地將嘴裡的口水滴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上,面頰羞地仿佛火燒雲一般。
他的睡相很的很差啊,跟個小孩似的
蘇姑娘欲哭無淚,因為她出於羞憤想脫離趙弘潤,奈何趙弘潤像八爪魚似的抱著她,使得她難以動彈。
的確是個小孩
見無法動彈,蘇姑娘索性也就不再掙紮瞭,不知所措地望著趙弘潤那仍顯稚嫩的臉龐。
她有些感慨自己的沒心沒肺,明明失去瞭作為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卻仍舊感覺奪走瞭她珍貴之物的小男人睡相好笑。
“唔唔,唔唔”
酣睡中的趙弘潤咂瞭咂嘴,無意識地伸手擦瞭擦嘴邊的口水,隨即睜開依舊朦朧犯困的眼睛。
他的視線,與她的視線撞上瞭。
“”
“”
四目交接。
足足對視瞭大概五六息的工夫,蘇姑娘註意到這位薑公子的眼神從茫然變成困惑,繼而又從困惑變為驚愕。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趙弘潤滿臉驚愕。
那一刻,蘇姑娘心中那個氣啊,一股沒來由的怨憤頓時充滿心扉。
她咬著嘴唇,瞪著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趙弘潤茫然地望瞭一眼四周,面色逐漸變得不自然起來,因為他發現,他竟然不在他的寢閣文昭閣,而是在這位蘇姑娘的翠筱軒。
更讓他感覺震驚的是,他倆此刻正毫無遮掩地抱在一起。
“難道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所以出現幻覺”
嘀咕一句,趙弘潤再次閉上瞭眼睛。
“”蘇姑娘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良久,趙弘潤再一次小心翼翼地睜開瞭眼睛,可讓他感覺滿頭冷汗的是,四周的景致絲毫未見改變,依舊是蘇姑娘在一方水榭裡的翠筱軒,而他懷中正死死抱著的,也依舊是那位蘇姑娘。
“我怎麼會在這裡”
“”蘇姑娘氣地真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這個無恥之徒,因為趙弘潤的語氣,仿佛是她將他給擄來的。
而就在她正要發作之際,忽然屋外傳來瞭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蘇姑娘的心砰砰直跳,她真的不知這件事究竟該如何收場,而趙弘潤的面色也很難看,因為據他逐漸恢復的記憶,他昨夜應該是在大理寺的監牢內才對,怎麼會在這位蘇姑娘的香閨呢
面對著門外的叩門聲,兩人誰也沒敢應答。
就在這時,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被踹開瞭,一位衣冠鮮華的男子板著臉走入瞭屋內,在掃瞭一眼外室後,徑直朝內室走來,一眼就瞧見瞭坐在床榻上的趙弘潤。
蘇姑娘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便從被褥蒙住瞭頭。
那名男子掃瞭一眼蒙著頭躲在被褥裡裝鴕鳥的蘇姑娘,凌厲的目光迎上瞭趙弘潤的視線,右手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在趙弘潤眼神晃瞭一下。
趙弘潤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因為他分明瞅見,那塊黃燦燦的令牌上清晰地刻著一個宗字。
“公子,跟我走一趟吧。”那男子毫不客氣地用命令似的語氣說道。
宗府的人
趙弘潤心中頓時一沉,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事已至此,他哪裡還不曉得自己這是被陷害瞭。
可能是見趙弘潤全身赤裸,那名男子又說道:“我在房外等你。”
說罷,他轉身離開瞭。
此時,蘇姑娘這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來,她瞧瞧打量著面色鐵青的趙弘潤,第一次發現這位平日裡和藹近人的薑公子稍稍有些嚇人。
“他那是何人”
趙弘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穿起衣服來。此時的他,心中也有些方寸大亂。
沒過多久,他便穿好瞭衣服。回身望瞭一眼蘇姑娘,見她滿臉擔憂、不安之色,遂安慰道:“等我回來到時候,我會給你有所交代的。”
聽瞭這話,蘇姑娘不安的心稍稍平靜瞭些,點瞭點頭,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中。
打開房門,方才那位男子果然正站在門外,除瞭他以外,還有整整一隊穿著著普通服飾的人,倘若趙弘潤沒有料錯的話,這隊與沈彧等人一樣體魄魁梧、氣血方剛的壯小夥,十有八九就是隸屬於宗府的軍士,羽林軍。
一支由大魏皇室宗族成員親自訓練,士卒全部選自為大魏犧牲的軍士之子,論忠誠凌駕於其他任何一支軍隊之上的,不在大魏正常軍隊編制之內特殊軍隊。註:皇子們身邊的宗衛便是選自羽林軍。但凡有皇子年滿十歲的,取該年羽林軍選拔的訓練生中的頭十名佼佼者為宗衛,其餘人充入羽林軍。
“走吧,這位”
趙弘潤不知該如何稱呼這位年紀比他大十幾歲的宗府官員,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手持宗府令牌的十有八九是他某位堂兄。
那名男子似乎猜到趙弘潤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也不意外,點點頭說道:“什麼事都到府裡再說吧。請。”
“請。”趙弘潤苦笑瞭一聲。
關上房門,趙弘潤被這位疑似堂兄的人以及那一幹羽林軍帶走瞭,隻剩下蘇姑娘一個人在翠筱軒的床榻上發呆。
即便她不清楚究竟發生瞭什麼事,可瞅著趙弘潤當時的面色,她也猜得到這件事可大可小,甚為棘手。
話說綠兒呢
“綠兒綠兒”蘇姑娘連聲喚道。
這時,她隱約聽到屋內某處傳來瞭“嗚嗚嗚”的怪響。
她連忙披上衣衫,下瞭床榻,忍著下身傳來的絲絲不適,一拐一拐地走到傳來異響的地方,這才將綠兒從那個櫃子裡解救出來。
“綠兒,你怎麼”
眼瞅著被用繩索綁著,嘴裡也被塞瞭佈團的綠兒,蘇姑娘不知該說些什麼,連忙蹲下身為她松開瞭繩索。
“哇”
綠兒終歸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兒,受瞭如此委屈,撲在蘇姑娘懷中哭泣自責起來。
“小姐,是綠兒不好,綠兒沒能保護你,使小姐你被那個禽獸侮辱瞭嗚嗚,我早瞧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你胡說什麼”蘇姑娘面紅耳赤地辯解道。
綠兒哭得更兇瞭:“我都聽到瞭”
“”蘇姑娘頓時羞憤難當。
她本要否認這件事,可床榻墊褥上那絲絲的血跡卻使她的辯解變得分外無力。
“他薑公子是被陷害的。”
“事到如今您還為他說話我瞧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綠兒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心疼地與蘇姑娘一起收拾那不堪的被褥。
瞥見那沾染有絲絲血跡的被單,蘇姑娘忍著羞燥,低聲說道:“這個莫丟”
“當然不會丟瞭。”綠兒小心地將被單疊好,恨恨說道:“還要跟那個小子算賬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姑娘苦笑連連。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跟著他那位堂兄已離開瞭一方水榭,登上瞭巷子裡一輛早已安排好的馬車,徑直朝著宗府而去。
在趙弘潤的印象中,宗府是一個很死板、很傳統的地方,它不會管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犯瞭錯,隻要是皇子犯瞭事,做出瞭有違大魏祖制的事,或者是讓大魏姬氏趙姓皇族丟顏面的事,宗府的人就會給予相應的處罰。
也正是這個原因,哪怕是趙弘潤這種有膽子跟大魏天子頂嘴的皇子,面對宗府也有些心中發怵。
因為大魏天子是一位賢明的君主,氣量宏大,而宗府裡那些死板固執的皇族遺老,你跟他們頂嘴試試皇帝都救不瞭你
果不其然,進到宗府內的趙弘潤根本沒有解釋的餘地,就被降下瞭處罰。
皇八子弘潤,不尊禮法、目無宗規,身為皇子,不潔身自愛,先處禁閉七日,罰抄宗規百遍。
根本沒來得及解釋什麼,趙弘潤便被關到瞭宗府內一間空曠的黑屋子裡,他不得不在一名監察人員的監視下,面朝著墻壁上那一幅靜心的字畫,盤膝靜坐。
整整七日,除瞭吃飯時間,他就隻能這樣坐著,一動也不能動。
哪怕稍稍一動,負責監察的宗族成員便會用粗如手臂的棍子打在他肩膀上,作為警告。
對於任何一位皇子而言,這都堪稱是最無法忍受的懲罰。
而除瞭趙弘潤以外,沈彧與呂牧這兩名被烈酒灌地酩酊大醉的宗衛也被宗府的人找到瞭,他倆也被丟到瞭這間小黑屋內。
區別在於,酒醉未醒的他倆可以在這裡呼呼大睡,時而喃喃夢囈,而趙弘潤就隻能繃著全身,一動都不能動,除非他樂意肩膀上來上那麼一棍子。
羅傢父子是吧還有那個大理寺獄丞裴塏是吧你們給我等著
“啪”
“哎呀”
“啪”
“唔”
給我等著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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