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威懾掃地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字數:3224

“來人”

在與安陵縣縣令嚴庸爭吵瞭足足一炷香工夫後,安陵王氏的傢主王瓚實在忍耐不住瞭,喚來府裡的護院傢兵,恨不得將嚴庸當場拿下。

不過好在王瓚還心存幾分理智,即便怒火攻心,但最終關頭仍舊忍瞭下來。

說到底,嚴庸雖然出身低賤,可此人如今好歹也他們安陵縣的縣令,哪怕隻是名義上的;而他王瓚盡管貴為姬姓王氏的後人,可終歸也隻是一方豪紳,豈可與官鬥

望瞭一眼那位在一旁看好戲的肅王,王瓚手指嚴庸喝道:“來啊,將嚴縣令請出府邸”

的確,盡管他不能當著趙弘潤的面對嚴庸做什麼,但是將後者請離他王瓚的府邸,這是沒有問題的。

這不,王瓚話音剛落,那一幹護院傢兵便圍到瞭嚴庸身邊,不甚客氣地說道:“嚴縣令,請吧”

嚴庸方才與王瓚對罵、彼此攀咬,鬥嘴鬥地面紅耳赤,一臉亢奮。

他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暢快。

是的,自打到安陵任職以來,飽受當地貴族輕視的他,如今指著王瓚這位安陵第一豪門的傢主破口大罵,嚴庸隻感覺前些年心中積累的怨氣今日全數發泄瞭出來,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滲透著暢快。

“用不著你們請,本官自會走”說罷,嚴庸轉頭望向王瓚,罵道:“王瓚,這件事沒完你王氏一門,虧空縣倉,本官定要讓你王氏一門將傾吞的國傢財物吐出來,且將你等繩之以法”

說完,他冷哼一聲,虎著臉一臉慍怒地拂袖離開瞭。

望著嚴庸的背影,王瓚手指嚴庸渾身顫抖,氣地說不出話來。

曾幾何時,這嚴庸豈敢如此對他說話

好狗賊好狗賊

王瓚在心中大罵。

他恨不得將嚴庸千刀萬剮,但是礙於趙弘潤此刻就坐在廳堂,他完全沒有這個膽子。

最憋屈的事莫過於此。

而望著王瓚滿臉鐵青,趙弘潤心下暗笑不已。

方才看嚴庸與王瓚兩個人狗咬狗,著實讓趙弘潤有種莫名的優越感。

“王傢主,那本王就暫時告辭瞭。”

趙弘潤站起身來,笑瞇瞇地與王瓚告別。

盡管王瓚心中恨極瞭趙弘潤,此刻也不得不強堆笑容,故作恭謹地說道:“王某送殿下。”

“不必瞭。”

擺瞭擺手,趙弘潤含笑離開瞭大廳。

走在前往府門的路上,宗衛長衛驕見四周並無外人,遂小聲問趙弘潤道:“殿下,如此戲耍王瓚,莫非有什麼深意”

此時,宗衛穆青由於帶著那幾名受傷的難民在城內的醫館為後者醫治,並不在趙弘潤身旁,此刻趙弘潤身邊,就隻有衛驕、呂牧、褚亨、周樸四人而已。

褚亨的智謀,趙弘潤早已放棄,這個腦袋也長滿瞭肌肉的夯貨,趙弘潤也不指望他突然靈光乍現,但是對於其餘三人,趙弘潤對他們的期待還是蠻高的。

“衛驕,我這麼做,必然有深意,你可以細細琢磨,夜寐之前,告訴我你的見解。”

聽聞此言,衛驕張瞭張嘴,終究沒有再問下去。

說話間,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瞭府門處。

待走出王氏的府門,趙弘潤便看到嚴庸站在門階下,好似在發呆。

趙弘潤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問道:“痛快麼嚴縣令”

嚴庸回過神來,扭過頭來看著趙弘潤,神色復雜地說道:“下官在安陵任職六年,從未有一日,像今日這般痛快多謝殿下”

“要謝本王麼”趙弘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可是已徹底得罪瞭王氏一門喲。”他在話中,刻意加重瞭徹底兩字。

聽聞此言,嚴庸眼中沒來由地閃過一絲驚慌,但是隨即,隻見他咬瞭咬牙,低聲對趙弘潤說道:“殿下,恐夜長夢多,咱們還是先回到縣衙吧,容下官將那本冊子找出來,交給殿下。”

趙弘潤不動聲色地笑瞭笑:“好,就依嚴縣令所言。”

從旁,衛驕瞅著嚴庸的表情,似恍然大悟般點瞭點頭。

他小聲詢問身邊的呂牧,略帶幾分自得地問道:“呂牧,你懂瞭麼”

呂牧聞言,與從始至終面帶微笑的周樸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倒是周樸好似是看出瞭什麼,笑瞇瞇地提醒衛驕道:“先別急著回覆殿下,再想想。比如,王氏一門是否有自信單憑一己之力對抗殿下,倘若他們信心不足,又會怎麼做”

原以為自己已找到瞭答案,沒想到卻聽周樸說瞭這麼一句,衛驕將信將疑。

一炷香工夫後,趙弘潤在嚴庸的帶領下來到瞭安陵縣的縣衙。

而在縣衙的府門前,趙弘潤看到瞭宗衛穆青。

於是趙弘潤問道:“穆青,那幾名難民的情況怎麼樣瞭”

穆青遺憾地搖瞭搖頭,說道:“其中有兩人尚在昏迷中,至於另外一個”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瞭。

聽瞭這一番話,嚴庸下意識地縮瞭縮腦袋,他當然明白趙弘潤與穆青口中那幾名難民究竟是為何而受到重傷。

好在趙弘潤此刻也已明白嚴庸不過是個傀儡,也懶得與他計較,率先邁步走入瞭縣衙。

剛走入縣衙,趙弘潤便感覺情況不對勁。

因為按理來說,縣衙內外,必定會有當值的官員、縣兵,可眼下,縣衙內卻是空空蕩蕩。

略微一想,趙弘潤便明白瞭,搖搖頭說道:“嚴庸,你這個縣令當的真是”

嚴庸羞愧地低下瞭頭。

半響後,嚴庸將趙弘潤請到瞭前衙。

出乎趙弘潤意料的是,縣衙內此刻居然還有一名衙役,體魄看起來挺魁梧的,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嚴庸。

見此,嚴庸問此人道:“牛壯,衙裡的人呢”

“都告假瞭。”

牛壯看起來像是與褚亨一個類型的夯貨,聞言說道:“我聽他們私底下說,縣老爺得罪瞭王氏一門。”

“噢”嚴庸悵然地嘆瞭口氣,隨即苦笑著問道:“你為何不走”

“我孑然一身,可不怕那什麼王氏一門。”牛壯咧嘴笑道:“當初老母臨終的時候,囑咐牛壯不可忘記縣老爺對咱牛傢的恩情,老爺在哪,牛壯也在哪”他拍著胸口說道。

“”嚴庸默默地點瞭點頭,忽見趙弘潤用異樣的目光瞅著自己,遂向趙弘潤簡單解釋瞭一句。

原來,當初牛壯的老母親重病的時候,是嚴庸拿出自己的私錢給其看病,雖然那位老婦人最終還是因為病重難治而亡故,但是在臨終前,卻反復叮囑她兒子牛壯要報答這份恩情。

而牛壯雖然看起來是個渾人,但頗為仗義,這不,整座縣衙內的官員、衙役全跑光瞭,就隻剩下他一人。

但這件事,卻讓趙弘潤對嚴庸大為改觀。

趙弘潤猜想,可能嚴庸也不是不想當一個好官,實在是他在安陵身不由已。

想到這裡,趙弘潤至今為止首次誇贊嚴庸道:“看來你這個縣令,當得還不是最窩囊”

嚴庸深以為然地點瞭點頭。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此時還能留下來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牛壯,到後衙知會夫人,就說有貴客到,今日讓她親自下廚,為貴客燒一桌好菜。”猜測道府衙內的庖廚很有可能也跑瞭,嚴庸如此吩咐道。

“好嘞。”牛壯點點頭,到後衙去瞭。

片刻之後,就當嚴庸在前衙招待趙弘潤的時候,他的夫人從後衙來到瞭前衙。

那是一位看起來有些胖乎乎的婦人,年紀大概在三十幾歲左右,臉上佈滿瞭憂愁,手中提著一隻包裹。

在其身後,跟著一兒一女,兒子估摸七八歲,女兒可能才四五歲左右,二子身上都背著包袱。

見此,嚴庸驚愕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隻見嚴氏苦澀地說道:“老爺,這官咱們不做瞭,回老傢去吧縣衙裡的人走的時候跟我說,老爺與王氏一門作對,會遭來大禍。”

“你”嚴庸滿臉通紅,呵斥道:“婦人智短,沒看到貴客在此麼快去燒一桌菜肴來,少說些不相幹的。”

嚴氏望瞭一眼趙弘潤,欲言又止,隨即帶著兒女們離開瞭,可能是依言去廚房做菜瞭。

此後,嚴庸沉默瞭片刻,留下一句殿下稍等片刻,遂起身前往後衙。

半響後,他再次返回,將手中一本有些歲月的冊子恭恭敬敬地遞給瞭趙弘潤,說道:“殿下,從下官到安陵縣任職起,這本冊子記載瞭當地貴族貪贓枉法之事”

趙弘潤接過冊子隨意瞥瞭兩眼,就看到冊子裡記載瞭一樁樁諸如強買強賣、欺男霸女、圈地占田等種種惡跡,看得趙弘潤直皺眉頭。

隻是看瞭幾篇,趙弘潤便將這本冊子合攏,放入瞭懷中,不敢再看下去,因為再看下去,他怕他控制不住殺意,調來鄢陵軍或商水軍,將安陵縣內的貴族豪紳挨個問罪抄傢。

他首先想瞭解安陵與鄢陵起矛盾的原因,即那樁發生在附近山丘的命案。

“嚴庸,貢嬰、貢孚兄弟二人,你可知曉”

嚴庸點瞭點頭。

“鄢陵縣的縣撫彭異,說你協助那夥貴族子弟,強行擄走瞭貢嬰、貢孚兄弟二人,他二人現下在何處在你縣牢內”

嚴庸搖瞭搖頭,如實說道:“他兄弟二人,被王郴、趙恂、趙棠等人帶走瞭,不知下落。”

趙弘潤皺瞭皺眉,問道:“這麼說,當日那樁命案,就是安陵王氏與安陵趙氏咯”

嚴庸猶豫瞭一下,隨即咬著牙重重點瞭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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