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北原十豪會晤!(四)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字數:3119

聽著靳黈、馮頲、暴鳶先後講述上黨郡陷落的經過,其餘幾位北原十豪,從中看到瞭不少問題。

其一失察:靳黈當時身為皮牢關守將,可對即將揮軍進攻皮牢關的魏公子潤所知不詳,根本無從猜測魏公子潤會有可能使用的戰術,又疏忽瞭王屋山的駐防,導致王屋山被魏軍攻克,在幾座山頭架起投石車,轟炸皮牢關,逼得靳黈隻能退守端氏。

其二失機:在皮牢關被魏軍攻陷後,靳黈與暴鳶取得聯系,欲誘敵深入,將魏公子潤誘至上黨腹地泫氏城一帶。這原本是不錯的一招,但暴鳶沒有料到魏公子潤竟然那麼快就醒悟過來,並且來瞭一招瞞天過海,不可思議地在泫氏城一帶建立瞭營寨,站穩瞭腳跟,這導致上黨韓軍失去瞭圍剿這支魏兵的最佳機會。

其三莽攻:在泫氏城之戰中,暴鳶明明已經發現商水遊馬魏騎的不對勁之處,按理來說應當先試探其虛實,可暴鳶卻自負地認為魏騎不堪一擊,下令全軍突擊,結果直接葬送瞭一萬五千名騎兵,以這個駭人聽聞的損失,僅換取瞭魏騎僅百餘人的傷亡;此後丹水之戰,馮頲軍遭到肅王軍攻打的情況下,明明馮頲已經從暴鳶口中得知瞭商水遊馬魏騎的厲害,卻不肯暫時避這支魏騎鋒芒,竟用步兵抵擋這支魏騎,導致丹水大敗。

其四心怯:泫氏城一戰中,靳黈軍竟被魏軍數百桶裝滿清水的木桶嚇得全軍撤下城墻,使得攻城的魏兵輕而易舉地占領瞭城墻,直接導致泫氏城的淪陷。

其五誤判:在上黨戰役時期,無論是暴鳶還是靳黈、馮頲,皆沒有正確把握魏公子潤的想法,先被魏公子潤以化整為零的詐術,使兩萬魏兵長驅高狼,而後又在魏丘戰事中,因錯估魏公子潤的想法,誤以為對方準備從魏丘東邊的太行山逃離,便下令麾下騎兵前往堵截,直接導致當晚魏丘魏軍夜襲韓營時,韓軍力不能擋。

其六寡斷:魏丘戰事時,倘若暴鳶不惜傷亡代價,本有機會擒殺魏公子潤,可暴鳶卻考慮到傷亡,想著用最微小的代價贏得此戰,因而對魏丘圍而不攻,使得魏公子潤有足夠的空暇想出瞭絕地翻盤的妙計。

其七拙變:臨場反應不足,幾次三番都沒能預料魏公子潤的意圖,導致韓軍頻繁出現跟不上肅王軍行動的狀況,使得魏軍從一開始就把持瞭戰場的主動權。

其八妄動:在察覺魏兵奇襲高狼的企圖後,主力部隊盲目跟進,致使長子城被破。

其九失統:統禦失調,雖然暴鳶名義上為韓軍討伐魏國的諸軍總帥,但實則隻能調度他麾下天門關的軍隊,靳蘣、馮頲二人各有想法,這導致韓軍兵力分散,沒能打出彼此間的配合。

註:以上這段,修改自副版主“進擊的瓜子”書友所總結的「二次北疆戰役,韓軍十九大錯」書評,作者認為很有道理,感謝瓜子。不過其中有幾點,我覺得瓜子你總結得有失偏頗,就沒采用。

然而,在刨除瞭暴鳶、馮頲、靳黈三人的失職與失策後,屋內眾豪將也估測出瞭魏軍的強大實力。

比如商水遊馬魏騎,這支魏兵僅憑五千騎就敢與暴鳶麾下三萬騎兵對沖,並且最終取得瞭殺敵過一萬五、自損僅百餘騎的傲人戰績,要不是這話乃是從暴鳶口中說出,屋內眾豪將簡直難以置信,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碾壓他韓國騎兵的敵國鐵騎縱使是樓煩騎兵,也做不到這一點。

倘若說,商水遊馬魏騎封死瞭韓國騎兵對魏軍的強襲,讓韓國騎兵不敢再冒犯沖擊魏軍的隊伍,那麼武罡車,它將韓國騎兵僅剩下的手段偷襲騷擾戰術也給封住瞭。

以至於如今縱使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地上,當韓國騎兵註意到一支孤單的魏軍時,總是要先看看對方是否配置有武罡車,若是有,那麼就不必多費工夫瞭,相互裝作沒看到,各走各的就是瞭。

反正就算真打鬥起來,也是雙方誰也奈何不瞭誰,白白幹耗幾個時辰的結果。

或許魏軍中還有像連弩、投石車這等戰爭兵器,但是在屋內在場的眾豪將看來,商水遊馬重騎與武罡車,卻是對他韓國的騎兵威脅最大的存在這兩者,幾乎封死瞭韓國騎兵歷來的種種戰術手段,導致在先前的邯鄲戰場上,韓軍騎兵的作用甚至不如步兵與弩兵來得大。

此後,上谷守馬奢也講述他這近幾日在高墻施工地騷擾魏軍的事,分析瞭魏兵的情況,引起瞭屋內眾豪將的重視。

畢竟上谷守馬奢麾下的軍隊,絕對可以列入韓國軍隊前三,單論士卒的精銳,縱使是廉駁執掌的太原軍,也未見得能比得過馬奢的軍隊。

而這樣一支精銳的軍隊,卻找不到機會進攻魏軍,隻能采取騷擾的方式延誤魏軍修葺高墻的工期,這在眾豪將看來,甚至比暴鳶、靳黈、馮頲等人敗在魏公子潤手中還要令他們吃驚。

不過對於上谷守馬奢口中的高墻,眾豪將始終不能理解,直到釐侯韓武面色陰沉地告訴眾人,說魏公子潤企圖在邯鄲與武安之間修葺一道高墻,欲割裂邯鄲占為己有時,眾豪將這才面色頓變他們此時終於意識到,釐侯韓武等人為何會召集他們北原十豪。

“看來,魏軍這是打瞭幾次勝仗,兵驕將傲,不將我大韓放在眼裡瞭。”代郡守劇辛環抱著雙臂,冷笑連連。

“我漁陽軍可以行軍來援。”漁陽守秦開沉思瞭片刻,率先開口說道:“近段時間,北方的樓煩並無異動,唯有東胡時而騷擾邊境。不過,上谷守大人既然已領兵至此,秦某與樂弈將軍,至少得留下一位坐鎮北疆”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漁陽郡與北燕郡比鄰,共同抵禦著樓煩、東胡,在上谷軍已經抽調來援邯鄲的情況下,漁陽郡與北燕郡的軍隊事實上已不可輕動,但考慮到奪回王都邯鄲一事乃當務之急。

因此,秦開認為他與樂弈二人之間,再出動一人就好。否則,倘若他倆的軍隊的都調來瞭這邊,那上谷、漁陽、北燕三地要是遭到樓煩與東胡的騷擾或進攻,可就毫無抵禦之力瞭。

說完這話,他看瞭一眼北燕守樂弈,稍一猶豫後說道:“還是請調樂弈將軍的北燕軍吧。”

聽聞此言,康公韓虎與莊公韓庚不約而同地眼中露出瞭幾分異色。

其實漁陽守秦開的話意很簡單,盡管他秦開亦是數次擊敗東胡、保衛瞭韓國北疆穩定的將領,但是比起北燕守樂弈,秦開自認為還是不如後者的。

因此,秦開推薦瞭樂弈。

但是康公韓虎與莊公韓庚卻要想得更多。

倘若是在前一陣子,也就是在邯鄲城未被肅王軍攻陷的時候,莊公韓庚自然是一心希望北燕守樂弈來援。暫且不提樂弈是否能戰勝魏軍,有他率軍入駐邯鄲,莊公韓庚在宮廷內的地位必然是逐步高漲這叫借勢。

可眼下,魏軍與他們武安一方明擺著要展開一場決戰,這個時候將北燕守樂弈已經其麾下的軍隊調來,莊公韓庚心底可不樂意。

畢竟北原十豪中,就隻有北燕守樂弈因為曾經受到過他的恩情,因此選擇效忠於他,而北燕軍,也是莊公韓庚僅有的一些底牌,無論是在即將來到的大戰中傷到樂弈或者使北燕軍傷亡過重,這都是莊公韓庚無法接受的畢竟若沒有樂弈與北燕軍,他有何資格與釐侯韓武以及康公韓虎平起平坐

再說康公韓虎,他此時的想法,亦與莊公韓庚大致相同:既然註定要與魏軍鏖戰,他自然樂意借此消耗北燕守樂弈麾下的北燕軍,而不是秦開這位他一系的將軍。

但是礙於此前韓武、韓武、韓庚三人已達成協議,在擊退進犯的魏軍前暫時放下恩怨間隙,攜手合力禦敵,因此,他們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時不時地掃秦開或樂弈兩眼,希望這兩位豪將可以自行領悟。

而此時,釐侯韓武已在詢問太原守廉駁與雁門守李睦二人。

廉駁是個好戰的武人,雖然對釐侯韓武、康公韓虎以及莊公韓庚三人毫無尊敬之心,但是卻欣然接受瞭釐侯韓武的懇請。

他之所以答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先後聽過瞭暴鳶、馮頲、靳黈、馬奢四人對魏公子潤麾下軍隊的高度評價後,他頗為殷切地想與這支異常強大的魏軍交手尤其是那位單騎討殺瞭騎將辛瓚的商水軍大將軍伍忌。

但是雁門守李睦,卻在與上谷守馬奢交換瞭一個眼神後,以雁門關外有林胡為禍為理由,推辭瞭這項任命。

倒不是說李睦不愛國,不想著奪回邯鄲那座王都,問題在於支持韓王然的三支軍隊中,暴鳶軍已被魏軍打殘,倘若他雁門軍與馬奢的上谷軍亦在與魏軍的交鋒中損失過重,那麼,他們王黨派,將再也無法震懾住韓武、韓虎、韓庚三人。

因此,既然上谷軍已經參戰,雁門軍就不會參與這場戰事,除非王權重歸韓王然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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