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先碼一章,讓我睡會,半夜起來再放第二章,這兩天頭昏腦漲,乏力。
以下正文
大概巳時前後,在城內聽到「肅王參與爭位」謠言的介子鴟,在幾名肅王衛的護送下,風風火火地趕回瞭肅王府,邦邦邦地叩響瞭府門。
片刻後,肅王府的府門開瞭半扇,一名肅王衛老卒探出頭來,原以為又是前來投遞拜帖的,沒想到卻瞧見瞭介子鴟與幾名肅王衛。
“介子先生。”開門的肅王衛老卒連忙將府門敞開,他當然認得介子鴟。
要知道,寇準、介子鴟、溫崎,這三位可是被肅王趙弘潤稱為「王府三賢」的飽學之士,因此府裡的肅王衛們對這三位先生格外尊敬。
“介子先生何時返回大梁的”一邊將介子鴟迎入府內,那名肅王衛老卒親近地問候道:“可曾用過早飯,如若不曾,我叫庖廚為先生準備一份”
“有勞,不過這個先不急。”介子鴟謙遜地擺瞭擺手,隨即問道:“老李頭,殿下是否還在府上”
那位老卒想瞭想,說道:“今日還未曾看到殿下出府,多半還在府裡歇息吧。”
介子鴟暗自點瞭點頭,隨即回頭對身後護送他回肅王府的肅王衛們說道:“諸位大哥且先歸府裡歇息吧,一路上辛苦幾位瞭。”
“不敢不敢。”幾名肅王衛恭敬回道。
幾句話之後,雙方便就此分別,那幾名肅王衛們回前院的住房安歇,而介子鴟,則背著僅僅隻有幾件衣衫的包袱,徑直走向東院廂房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廂房將包袱放下,介子鴟也顧不得梳洗沐浴,徑直前往北院。
在路徑北院的一片花園時,介子鴟瞧見高括、穆青、周樸三位宗衛正坐在石桌旁歇息閑聊,似乎穆青與周樸在出言打趣高括。
“三位。”介子鴟率先行禮問候。
高括、穆青、周樸三位宗衛聞言轉頭過來,瞧見介子鴟,紛紛起身回禮。
“三位在聊什麼呢”介子鴟好奇地問道。
穆青與周樸都知道介子鴟並非外人,也不隱瞞,聽聞此言,穆青笑著說道:“咱們正在笑話高括這廝自作主張,對殿下隱瞞不報,被殿下罰瞭三個月的俸祿”
“對殿下隱瞞不報”介子鴟有些意外地瞧瞭眼高括,要知道據他所知,這些位宗衛對肅王趙弘潤那可是極為忠誠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可能是註意到瞭介子鴟怪異的眼神,高括遂面色訕訕地將昨日之事解釋瞭一遍,聽得介子鴟恍然之餘,心中微動。
“你還說衛驕死腦筋,你自己也是蠢到傢瞭。”周樸調侃般說道:“那個謠言既然在城內傳得沸沸湯湯,殿下怎麼可能會被蒙在鼓裡你看你確實是鬼迷心竅。”
高括無言以對、一臉鬱悶。
見此,介子鴟心中微動,好奇問道:“今日在下回大梁時,曾在途中聽城內百姓談論殿下欲爭大位,莫非謠言指的就是這個”
“先生也聽說瞭”穆青有些吃驚地問道。
介子鴟點瞭點頭,隨即問道:“三位若不介意的話,能否與在下具體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穆青便將當日發生在集英殿內的狀況告訴瞭介子鴟,讓後者這才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前日傍晚發生在皇宮集英殿內的事,昨日上午就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這則謠言的傳播速度,著實有些蹊蹺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麼
介子鴟沉思瞭片刻,隨即問道:“對此,殿下有何反應”
瞥瞭一眼有些鬱悶的高括,穆青搖搖頭笑道:“喏,因為高括這廝故意隱瞞,昨晚殿下才察覺情況不對”
“哦”介子鴟聞言,意味深長地問道:“也就是說,殿下還未對外有任何表態,是麼”
“是這樣。”穆青點點頭說道。
介子鴟低頭思忖瞭片刻,忽而問道:“殿下此刻身在何處”
穆青抬頭看瞭一眼天色說道:“應該還在起身吧。先生有事”
介子鴟微笑著說道:“也沒什麼,就是這謠言之事,可大可小不可輕怠啊。”說著,他在深深看瞭一眼高括後,朝這三位宗衛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且到前廳等候。”
“先生慢走。”
告別瞭三位宗衛,介子鴟徑直來到北院主屋的前廳,在廳內的席位上坐下,自有府上的下人奉上茶水。
估摸等瞭有將近一個時辰,在臨近午時二刻時,趙弘潤這才打著哈欠,與貼身侍女雀兒一同從後殿來到前廳。
待瞧見坐在前廳等候的介子鴟時,趙弘潤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頓時露出瞭笑容:“介子。”
介子鴟當即起身行禮:“殿下。”
“坐坐。”揮揮手示意介子鴟就坐,趙弘潤隨便找瞭個坐席坐下,笑著問介子鴟道:“何時返回的大梁”
“今日清晨。”
“雒城那邊的事安頓好瞭”
“回稟殿下,在下回大梁前,已將雒城之事大致安頓妥當,剩下的,已交給祿巴隆族長。”
“嗯,好。”趙弘潤點點頭,接過雀兒遞給的茶水。
對於綸氏部落族長祿巴隆,他還是頗為放心的。
就在趙弘潤低頭喝茶的工夫,介子鴟在心中斟酌瞭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方才在下進城,或聽說城內百姓正在傳論一則嗯,有關殿下的謠言,說是殿下欲爭大位,這個”
聽聞此言,趙弘潤的表情頓時垮瞭下來,嘀笑皆非地說道:“連剛回大梁的你也聽說瞭,看來這件事在城內果真是傳得沸沸揚揚哎,一樁賠本買賣,好處全給四哥得瞭,我卻惹得一身騷。”
此時的趙弘潤,早已忘卻瞭當日在集英殿內打壓慶王弘信與南梁王趙元佐時的痛快,心中無比鬱悶。
忽然,趙弘潤好似想到瞭什麼,對介子鴟說道:“正好你回來瞭,你與本王合計合計,現如今的情況,本王該如何處置本王是否應該對朝野表個態度,否認爭位之事”
“不可”介子鴟下意識地打斷道。
“啊”趙弘潤微微一愣,困惑地瞧著介子鴟。
介子鴟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著急瞭,連忙補救道:“殿下,您覺得,就算您此刻對外表態,澄清爭位之謠言,難道就能得到朝野上下的信賴麼或許在某些人眼裡,此時殿下越是著急澄清,反而越值得懷疑。清者自清,何必刻意澄清”
趙弘潤聞言皺瞭皺眉,思忖道:“你的意思是”
“任它去”介子鴟正色說道:“正所謂謠言止於智者,隻要殿下視其如無物,坦坦蕩蕩,如往常那般行事,過不瞭多久,謠言自潰。”
“任它去”趙弘潤驚愕地說道:“那豈不是代表默認”
介子鴟聞言笑道:“默認不默認,這不重要,關鍵在於殿下您的態度。若是您堅定意志,不爭大位,難道誰還能逼您不成在下以為,隻要殿下堅守本心,朝野上下終歸是會明白殿下的態度的,若是貿然澄清,反而會惹來非議。”
“唔”趙弘潤思忖瞭片刻,隨即皺著眉頭說道:“可這樣的話”
仿佛是猜到瞭眼前這位殿下的心思,介子鴟微笑著說道:“殿下是在顧忌雍王、慶王、襄王幾人的態度吧在下以為,其實大可不必。”
“此話怎講”
“先說慶王,據在下所知,殿下前日於集英殿,推薦燕王殿下擔任河內守,生生將河內郡東部幾座城池從南梁王手中奪瞭過來,這已然得罪瞭慶王與南梁王。另外,在下聽說當日在集英殿的東席,與殿下親近的有功之士超過半數之多,相信此事必定已引起慶王的警惕。殿下您想,慶王既已與殿下交惡,又見殿下麾下勢力龐大,豈會無動於衷在下以為,無論殿下是否有意爭奪大位,慶王註定不會再忽視殿下。因此,殿下是否澄清爭位一事,於慶王意義不大。”
“”趙弘潤微微點瞭點頭。
的確,對於慶王弘信,確實沒什麼好澄清的,正如介子鴟所言,那日在集英殿內,趙弘潤已重重得罪瞭慶王弘信,解不解釋,相信日後慶王弘信對他的態度都一樣。
反正註定跟趙五尿不到一個壺裡,趙弘潤也不在乎慶王弘信對他是什麼態度雖然當日他當日主要針對的是南梁王趙元佐,但若是慶王弘信不識好歹的話,趙弘潤並不介意連帶著這個趙五一起收拾反正趙弘潤從來不認為那趙五能成為一位合格的君主。
想到這裡,趙弘潤又問道:“那雍王那邊呢本王是否應該去打個招呼”
聽聞此言,介子鴟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異色,輕笑著說道:“殿下,據在下瞭解,雍王往日與殿下頗為親近,視殿下如同胞手足,既然他萬般信任殿下,就不會因為這些事而改變態度若是殿下著急派人解釋,反而不美。”
“你的意思是,本王什麼都不做”趙弘潤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殿下您想怎麼做”介子鴟輕笑著說道:“出面澄清事實前往商水暫避風頭殿下如何保證,是否有人故意借此事,欲逼走殿下呢據在下所知,前幾日就曾發生過類似的狀況。”
這話說得趙弘潤心中一凜,的確,在當初他與宗府發生矛盾時,也出現過類似的一幕,雖然當時那件事是蕭氏餘孽在背後挑唆,並非是他那幾位兄長所言,但誰能保證這次呢
毋庸置疑,倘若這個時候他趙弘潤離開大梁,那麼,慶王弘信勢必趁機對冶造局與兵鑄局下手。
若沒有他趙弘潤撐腰,冶造局與兵鑄局如何招架地住
見趙弘潤沉思不語,介子鴟趁熱打鐵,正色說道:“殿下,此時當以不變應萬變,隻要我等不自亂陣腳,靜觀事態,用不著幾日,就能看出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到那時,我等再見機行事。”
趙弘潤思忖瞭片刻,感覺介子鴟說得很有道理: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確實應該先穩住陣腳,靜觀事態,先搞清楚這則謠言的「性質」,看看究竟是自己人違背他的遺願在擅自行動,還是有其他勢力在推波助瀾,企圖渾水摸魚。
倘若是前者,問題不大,敲打敲打即可;但若是後者嘛,對於那些帶有敵意的人,趙弘潤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罷暫時就先觀望一陣。”一拍大腿決定下來,趙弘潤起身對介子鴟說道:“介子,本王要入皇宮向老頭子問清楚一些事,你若是沒別的事,就跟我一道去吧。”
對於自己那老奸巨猾的老頭子,趙弘潤如今多少還是有些沒底氣,畢竟前者在廟堂權謀上的手段,說實話他還真有些招架不住,這不,前日在集英殿就又一次掉坑裡瞭。
“是”
介子鴟拱手抱拳站起身來。
瞧著走在前面的那位肅王殿下,介子鴟暗自松瞭口氣。
但總得來說還算順利,隻要這位肅王殿下不出面澄清,待時日一長,朝野上下自然會潛移默化接受這位殿下參與爭位一事。
至於接下來,隻需再找尋機會,設法改變這位肅王殿下對皇位的態度即可。
飯得一口一口吃,暫時就先這樣吧。
介子鴟暗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