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焦灼的戰場【二合一】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字數:6364

“報”

就當趙弘潤剛剛率領商水軍離營時,便有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趕來,單膝叩地,抱拳稟道:“殿下,右翼的燕王,已與韓國的上谷軍接觸,目前已進入交戰階段。”

趙弘潤聞言愣瞭一下,笑謂左右將領道:“四王兄還是這般性急啊。”

在諸將們會心的笑容中,趙弘潤又問道:“南梁王那邊,有何動靜”

話音剛落,便有商水軍副將翟璜抱拳回道:“暫時還無動靜。”

“唔。”趙弘潤微微點瞭點頭,說道:“那先這樣吧派人通知南梁王,隨時保持聯系,出發”

“是”諸將抱拳應道。

一聲令下,數萬商水軍徐徐離營,朝著戰場而去。

這場最後的戰事,魏軍這邊總共分為三支軍隊,即中路由趙弘潤親自執掌的商水軍,左翼由南梁王趙元佐統帥的鎮反軍,以及右翼由燕王趙疆統率的山陽軍與南燕軍,其餘像成陵王趙燊、安平侯趙郯等魏國貴族的私軍,亦被拆分補充到瞭三路。

在商水軍前往戰場的途中,南梁王趙元佐那邊派人送來瞭消息,很簡單的一句話:他那邊的對手是秦開的漁陽軍。

得知此事後,趙弘潤微微一愣。

既然右翼燕王趙疆碰到的是馬奢的上谷軍他還不知上谷守馬奢已經過世,目前上谷守由原副將「許歷」執掌而左翼南梁王趙元佐碰到的則是秦開的漁陽軍,那麼很顯然,他的對手就是北燕軍的樂弈瞭。

除非韓王然棄樂弈這等名將不用,不過隨便想想就覺得不太可能。

“繼續前進”

趙弘潤沉聲吩咐道。

三路兵馬中,就屬中路的商水軍行動最緩慢,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商水軍中置備瞭許許多多的戰爭兵器,而這些戰爭兵器最大的相同特征就是移動力緩慢。

比如那幾座高達十幾丈的巨型拋石車,盡管它底下有著比磨盤還要大的車輪,但仍然需要幾百名商水軍士卒用繩索拉扯,才能徐徐將其拉上戰場。

再比如龜甲戰車、武罡車、連弩戰車等等戰爭兵器,這些戰爭兵器都大大拖累瞭商水軍的行軍速度,好在戰場距離魏軍的營寨並不是很遠,充其量也就是二十裡左右,並且,密集的戰場並沒有那麼多空間讓韓國的騎兵穿插襲擊,否則,似這般笨重的商水軍,在戰略上是非常吃虧的。

足足花瞭幾個時辰,一直到晌午前後,趙弘潤所率領的商水軍,才堪堪抵達戰場。

而對應的前提是,那幾座巨大的拋石車被遠遠地落在瞭後面,並且,商水軍大將伍忌親自率領商水騎兵在旁側應,隨時關註著周邊的一舉一動,防止韓國的騎兵穿插戰場,襲擊這幾座拋石車。

這也是為瞭以防萬一,其實事實上,韓軍那邊根本不知道魏軍還有這種玩意。

在抵達戰場後,冶造局的工匠便指揮著商水軍的士卒在本陣搭建瞭一座高臺,方便趙弘潤以及商水軍的指揮將領翟璜,登高眺望整個中路戰場。

而在此期間,趙弘潤與翟璜則登上一處土坡,窺視著對面遙遠處韓軍的陣地。

“果然是北燕軍啊”

在看到對面那支韓軍的旗幟後,趙弘潤搖搖頭說道。

倘若說雁門騎兵是韓國機動力最強、戰術最靈活、且士卒單兵能力最強悍的騎軍,那麼北燕軍,就是韓國最精銳的步卒。

魏國後裔出身的樂弈,憑借著魏國訓練步卒的方式,為韓國訓練出瞭北燕軍這支不折不撓的精銳步卒,其軍隊實力絲毫不亞於魏國的一線軍隊。

因此,商水軍碰到北燕軍,與其說這是魏、韓兩國最強步軍的交鋒,倒更像是兩支魏國步軍的內戰,唯一的變數恐怕就在於雙方的統帥,即趙弘潤與樂弈二人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在「寧邑之戰」中,趙弘潤就跟樂弈打個交道,倘若說誰配得上「滴水不漏」、「無懈可擊」這兩個詞,那麼樂弈就是這是一個你很難去成功算計的對手。

“北燕軍的樂弈麼”翟璜長長吐瞭口氣,面色凝重地說道:“確實是個難纏的對手,殿下,您有什麼計劃安排麼”

說這話時,翟璜目光有些奇異地看著趙弘潤。

因為之前在作戰會議中,趙弘潤除瞭任命南梁王趙元佐與燕王趙疆擔任左右兩翼的統帥外,並沒有制定什麼戰術當然,這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趙弘潤與南梁王趙元佐、燕王趙疆三人,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三位統帥。

首先,南梁王趙元佐的武略不次於趙弘潤,並不需要後者過多擔心,而燕王趙疆嘛,儼然就是薑鄙、伍忌、蔡擒虎、廉駁這一類的猛將性統帥,倘若趙弘潤替他規劃好瞭戰術,這可能反而是限制瞭後者的發揮。

既然如此,索性就讓兩方自由發揮。

然而在此之後,趙弘潤也並未召集商水軍的諸將,召開他們商水軍的作戰會議,說實話,這讓翟璜微微有些心虛。

事實上,除瞭趙弘潤以外,翟璜才稱得上是商水軍的智略所在,並且這些年來,翟璜跟隨趙弘潤南征北戰,早就足以獨當一面,可話說回來,這場戰爭的實在是太關鍵瞭,以至於就連翟璜這等沉穩的將領,心中也不禁有些發虛。

“戰術安排”依舊眺望著對面的韓軍陣地,趙弘潤隨口說道:“並沒有那種東西,翟璜,前半階段的指揮,就交給你瞭。”

聽到這句話,翟璜苦笑之餘,心中難免壓力更大。

片刻後,有三千人將徐炯前來稟報:“殿下,觀戰臺已建成,請殿下移步。”

趙弘潤點點頭,示意翟璜與他一同前往那座觀戰臺。

所謂的觀戰臺,其實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木制塔樓而已,隻不過有十幾丈高,方便趙弘潤與翟璜更好的關註整個戰場。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毫無地基可言的玩意確實是不牢靠,在趙弘潤與翟璜登上這座觀戰臺的時候,皆隱隱感覺這座木樓似乎在搖晃,這讓翟璜更增添瞭幾分緊張也不曉得究竟是對面韓軍帶給他的壓力更大,還是這座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觀戰臺。

但不可否認,站得高看得遠這話一點不假,在登上這座觀戰臺後,趙弘潤與翟璜儼然有種整個戰場皆在眼中的錯覺。

“殿下”翟璜向趙弘潤請示道。

“你下令吧。”趙弘潤點點頭,囑咐道:“徐徐而進,切莫貪功,別忘瞭,對面還有一支重騎兵在隨時準備著。”

“末將省得。”翟璜點瞭點頭。

他也明白,四萬代郡重騎,這絕對是韓國最強大的一支兵力,強大到甚至能一鼓作氣摧毀他商水軍,不容他出現絲毫的差錯。

想到這裡,翟璜沉聲下令道:“傳我令,命陳燮、徐炯二人,徐徐進兵”

話音剛落,便有在觀戰臺上隨時等候傳達將令的傳令兵們,立刻就有兩人爬下高臺,策馬前往傳令。

陳燮、徐炯二人,皆是商水軍的老人,可能他倆論勇武不及項離、冉滕、張鳴那三位驍將,但卻是翟璜重點栽培的將才與伍忌不同,翟璜還是偏向於指揮型的人才。

片刻之後,商水軍五千人將陳燮便接到瞭命令,笑著對左右說道:“啊哈,我就說咱們會是先鋒”

他的這份自信與篤定來自於何處呢

其實就來自於那些龜甲戰車與武罡車前段時間冶造局用船隻從魏國本土運來的那些龜甲戰車與武罡車,大多都配備給瞭陳燮、徐炯二人,這讓陳燮明白,他倆肯定會是這場硬仗的先鋒。

而除此之外,陳燮也明白瞭自己的任務:並非是為瞭殺死多少多少韓卒,而是為瞭將戰線推進,畢竟龜甲戰車與武罡車,說白瞭就是「可移動的陣地」。

“前進”

隨著陳燮一聲令下,他麾下的士卒們跟隨著移動緩慢的龜甲車與武罡車,徐徐向戰場踏進。

而另外一邊,同為五千人傢的徐炯,亦同時下達瞭幾乎一模一樣的命令。

魏軍這邊的動靜,當然瞞不過韓軍的眼睛。

事實上早在第一批商水軍抵達戰場的時候,此地的主帥樂弈,已經前來觀戰的韓王然,皆已經得知瞭魏軍的到來,動員陣地內的韓軍士卒,做好瞭隨時出動的準備。

而在魏軍擺列陣型的同時,韓軍這邊,亦在陣地外排列整齊,等著見招拆招。

與趙弘潤這邊的想法類似,樂弈亦命人在本陣處用泥土築臺,堆瞭一座大概有七八丈高的土臺,與韓王然一同登上土臺,窺視著遙遠處魏軍的動靜。

本來,樂弈並非是一個說話多的將領,但奈何身邊的韓王然對兵事一竅不通,於是,樂弈便時不時地針對戰場上的局勢,對韓王然作以解釋。

“方才得到消息,許歷將軍的上谷軍,已與魏公子疆燕王趙疆爆發瞭戰爭;西邊,秦開將軍的對手是魏國的南梁王趙佐,雙方暫時還在觀望彼此”

“唔。”韓王然點點頭。

因為對兵事一竅不通,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免得攪亂瞭樂弈的思緒,這讓樂弈稍稍減瞭幾分由於韓王然在旁觀戰而產生的不適。

忽然,魏軍出現瞭異動,兩支魏軍以非常緩慢的速度,緩緩進入戰場。

“那是魏公子潤的武罡車麼”

樂弈雙眉微微一皺,喃喃說道:“還真是穩健啊”

說罷,他下令道:“叫「紀括」出擊。”

“是”在旁的傳令兵立刻前去下令。

片刻後,北燕軍的驍將紀括,便率領著一支步卒,徐徐向戰場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紀括這支步軍中,亦有許許多多的武罡車。

這讓韓王然有點看不懂:戰爭,不應該是彼此雙方投入兵力,然後開始廝殺麼怎麼這會兒,無論是對面的魏軍還是身邊的樂弈,皆毫不著急著開戰的意思

出於好奇,韓王然虛心地問道:“樂將軍,可否解釋一下”

“這個”樂弈微微思忖瞭一下,他當然不是在猶豫是否要向這位君王解釋,而是他不知該如何向後者解釋,畢竟這位年輕的君王絲毫不懂兵事。

想瞭想,樂弈問道:“大王精通弈棋麼”

“略知一二。”韓王然不解地回答道。

見此,樂弈便解釋道:“此刻對面魏軍與末將的行為,好比是棋局中的「落點」與「小尖」”

韓王然本來就是聰穎之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寡人明白瞭。”

正如樂弈所言,此刻他與魏軍的行為,確實跟棋局中的落點非常相似。

棋局中的「點」,非常關鍵,即能用來連成一線盤活己方的棋子,也能用來截斷對方的棋路,這跟此刻戰場的局勢有異曲同工之處魏軍派出龜甲車與武罡車,就是為瞭提前在戰場上占據有利據點,進可攻、退可守,而樂弈同樣派出麾下愛將紀括,也是這個道理。

至於兩軍交戰,急什麼動輒四十萬規模的戰爭,哪裡是短時間內就能結束的在這種曠時之戰中,據點遠比多殺幾名敵軍重要地多。

而在樂弈借弈棋向韓王然解釋的時候,商水軍的陳燮、徐炯兩位將領,也已經註意到瞭從韓軍陣列中徐徐而出的紀括,並針對後者軍中的那些武罡車,破口大罵。

原因很簡單,因為武罡車,那是他們太子殿下趙潤當年為瞭克制韓國的騎兵而設計的戰車,這種乍一看不起眼的戰車,讓步兵與弩兵的防禦能力大大增加甚至於,隻要有一定數量的架武罡車在手,縱使弩兵碰到騎兵,那也絲毫不虛。

然而,卑鄙無恥的韓國居然剽襲瞭他魏國的戰車,反過來用在他們魏軍身上,這如何不讓魏軍的兵將感到氣憤

但氣憤歸氣憤,對此魏軍兵將們也毫無辦法,隻能在口舌上暢快一番罷瞭。

差不多瞭,再上前,可就沒有「空地」瞭

在繼續向前推進瞭一段距離後,魏將陳燮下令全軍停步,隨即,又命令麾下的士卒,將武罡車盤成一個圓圈,借助這種戰車,在空曠的戰場上構築瞭一個防禦據點。

而幾乎在同時,另外一位魏將徐炯,以及對面的韓將紀括,亦仿佛心有靈犀般,不約而同地停止瞭前進,分別借助武罡車構築防禦據點。

看到這一幕,韓王然暗暗點頭:果然,這兵事與弈棋確有異曲同工之處,這不就是棋術中的「空」嘛。

而與此同時,在魏軍本陣的觀戰臺上,商水軍副將翟璜亦註意到瞭韓軍的對策,不覺皺瞭皺眉頭。

他並沒有就樂弈偷學他們魏軍戰術的行為發表什麼看法的意思,他反而因此很欣賞樂弈,畢竟固步自封、羞於向對手學習的將領,根本談不上一位優秀的統帥。

隻是這樣一來,這場仗就比較難打瞭。

接下來就是陣地戰瞭

在略微思忖瞭片刻後,翟璜沉聲說道:“傳我令,命冉滕、項離、張鳴三人進兵。”

一聲令下,魏將冉滕、項離、張鳴三人,分別率領麾下驍勇步卒,徐徐朝著戰場而去。

由於前面已經有陳燮、徐炯二將用龜甲車、武罡車構築的據點,魏軍這撥行動,速度比之前快上瞭不少,這也使得這個戰場,終於逐漸有些瞭緊張的氛圍。

而與此同時,韓軍這邊,樂弈亦派出瞭「騎劫」、「勾湏」等將領。

“咚咚咚咚咚咚”

在魏軍的本陣處,戰鼓聲漸漸擂響。

在這雄壯的戰鼓聲的刺激下,魏軍驍將冉滕跨坐在戰馬上,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仿佛是在醞釀情緒。

終於,冉滕軍越過瞭那條界線即陳燮、徐炯二人的友軍所構築的那兩個據點間相距的那條不可視的界線。

瞬時間,冉滕猛然抽出腰間的陪劍,厲聲吼道:“殺”

這一聲戰吼,仿佛是徹底是點燃瞭這場仗的氣氛,使得戰場氣氛一下子就暴增到瞭巔峰。

在無數魏軍士卒的咆哮聲中,冉滕軍這支商水軍中的精銳,一頭紮入瞭對面韓將騎劫的軍隊當中。

而同時,項離、張鳴三位商水軍驍將,亦各自找到瞭對手。

“援護”

“弩手射擊”

驟然間,陳燮、徐炯二將在各自的據點中下令。

一時間,魏軍兩個據點內的弩兵們,朝著對面的韓軍發射一波又一波的弩矢,那密集的箭雨,簡直壓地韓軍們喘不過氣來。

“紀括那廝在幹什麼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我等被魏卒射擊麼”

韓將騎劫見己方士卒被魏軍的弩矢射死無數,大怒地吼道。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提醒,作為樂弈最信任的愛將,紀括當然不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己方軍隊被魏軍的弩手壓制,早已下令回射,發動反壓制。

一時間,戰場上來來回回的箭矢仿佛蝗潮一般,縱使是魏軍步卒,亦隻能將盾牌擋在頭頂,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判斷哪個方向會有流矢過來,至於身上中箭,他們就更加顧及不到瞭。

“殺”

冉滕頂著盾牌率軍殺入韓軍之中,他方才那匹坐騎,早已被韓軍弩手射中,倒斃而亡。

不得不說,在這種緊張的戰場上,任何騎馬的將領,都是對方弩手瞄準的靶子,尤其是對於冉滕這種沖殺在最前線的將領而言,他胯下戰馬的存活時間,可能僅僅就隻有幾個呼吸。

當然,在這一點上韓軍那邊的將領也一樣,甚至於,魏軍這邊有專門獵殺敵將的狙弩手們,在遠處陰測測地偷襲敵軍的將領。

“噗”

一刀砍下,鮮血四濺、血肉橫飛。

一名北燕軍的士卒,或許根本沒有想到眼前的魏卒竟是一位三千人將級別的猛將,一刀就被冉滕砍翻在地。

但當冉滕砍翻數人,下意識四下環視時,他默然發現,他麾下的士卒,亦出現瞭傷亡。

並非是被韓軍的弩手射死,而是確確實實地死在瞭韓軍的步卒手中。

不得不說,能在正面交鋒中砍翻魏卒,北燕軍的士卒們,當之無愧於「韓國最強步卒」的名號。

他娘的

在心中暗罵一句,冉滕扯著嗓子喊道:“央武呢曹志呢給老子頂上去”

他口中所喊的,皆是他冉滕軍中數一數二的悍卒。

沒過多久,遠處就隱約傳來瞭央武那充滿抱怨的喊聲:“老子老子已經在這裡瞭”

冉滕轉頭一瞧,就看到央武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暴喝連連地殺到韓軍的陣列中,將那一帶韓軍的陣列攪地天翻地覆。

在暗暗點瞭點頭後,冉滕又喊道:“曹志呢在哪”

不久之後,便有士卒告訴冉滕道:“曹志千人將不幸被流矢射中脖子陣亡瞭。”

“這個蠢貨”

冉滕咬牙切齒般罵瞭一句,但眼眶卻微微有些泛紅。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顧不上為麾下的愛將默哀,在沉默瞭大概兩、三息後,便再次吼道:“樂豹你來頂替曹志”

“是”

在不遠處,樂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率領麾下千人隊頂上瞭前線。

要說他不惶恐,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種混亂且高密度的廝殺中,就算是廉駁、伍忌這等猛將親自沖殺在最前線,恐怕亦有當場陣亡的可能,更何況是其他人。

“噗”

一聲悶響,樂豹當即眉頭一皺,轉頭一瞧,就看到自己的右臂上插著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矢。

我就快升任兩千人將瞭,怎麼可以死在這種地方

暴吼一聲,樂豹無視手臂上那支明晃晃的箭矢,身先士卒殺到韓軍的陣列中,用手中的戰刀砍翻一名又一名韓卒,看得在不遠處抽空喘氣的小夥伴央武目瞪口呆: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悍勇瞭

然而,雖說樂豹超常發揮,但是冉滕軍所屬的另外一名千人將「衛敏」,卻在諸魏軍士卒的眼皮底下,當場被韓軍的弩手射殺,身中十幾箭,倒地而亡。

“衛敏千人將戰死”

又是一個噩耗傳到冉滕耳中,冉滕死死咬著牙齒,從嘴裡迸出一句話:“李惠叫李惠頂上去”

說罷,他不顧自身的安危,帶領幾十名士卒沖上韓軍陣列中大殺特殺,借此發泄心中的憤怒與悲傷。

事實上,並不單單隻是冉滕軍,無論魏軍這邊項離、張鳴,亦或是韓軍那邊的騎劫、勾湏,其軍中的悍卒們,紛紛出現傷亡。

然而,看著前方那殘酷的戰場,魏軍的指揮將領翟璜,與韓軍的指揮將領樂弈,皆不為所動。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就是「最後一戰」的激烈程度。

問題僅在於,似這般激烈的廝殺,將持續到幾時。

或者說,會不會突然出現一股有生兵力,改變此刻戰場上的局勢。

還不是時候。

翟璜與樂弈,不約而同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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