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虛虛實實(二)【二合一】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字數:6322

“大王”

見韓王然似乎有點神遊天外,丞相張開地輕聲喚道。

韓王然回過神來,微皺著眉頭思索著。

起初他並未在意,但衛卿馬括的話,卻讓他對元邑侯韓普產生瞭幾許懷疑:元邑侯韓普設計賺殺李褚、並且將元邑兵將綁上其造反行為的那招計謀,總覺得有點超乎元邑侯韓普的水準。

要麼是這些年來元邑侯韓普一直是深藏不露,要麼,就是有高明的謀士在其出謀劃策。

而疑點就在於,倘若果真是後者,那名謀士的手段相當厲害,這等利害的人物,為何不投奔其他人,卻偏偏要投奔元邑侯韓普這個早已失去瞭大靠山、且正在被薊城針對的人呢這名謀士的目的是什麼

“嘶”

韓王然輕輕吸著氣,劇烈的思考,讓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仿佛針刺一般。

“靜觀其變。”他沉聲說道:“告訴司馬弢,叫他無論用什麼方式,務必要守住下曲陽”

下曲陽位於聯通邯鄲郡與代郡的要道,就算元邑侯韓普占據瞭井徑關,切斷瞭這條要道,但薊城還是可以通過下曲陽,走代郡、前往雁門郡隻是這條路遠沒有經井徑關前往雁門郡那麼便捷而已。

但若是連下曲陽都丟瞭,那韓國可就麻煩瞭,萬一到時候秦國加大對雁門郡的攻勢,薊城將無法盡快支援雁門郡相比較元邑侯韓普這個癬疥之疾,這才是大麻煩。

“至於元邑侯韓普那邊,叫司馬弢盡量穩住他吧,待等來年開春之後,薊城便會派兵征討”說到這裡,韓王然頓瞭頓,問丞相張開地道:“秦開現下在何處”

“仍在境外北地修繕商路。”丞相張開地回答道。

他口中的境外北地,即是指上谷、漁陽兩郡北方的境外土地,自去年韓國與北方高原上的異民族展開瞭貿易之後,韓國就開始在國境外修繕道路瞭,畢竟魏國的崛起已經告訴瞭中原國傢一個真理:想要富,先修路。

“唔。”韓王然點點頭說道:“宮廷派遣知會秦開,叫秦開做好出兵準備,待來年開春後討伐元邑。”頓瞭頓,他又有意叮囑道:“除此之外,派遣盯著元邑侯韓普,打探一番,看看他意欲何為。至於其他的莫要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丞相張開地疑惑地看瞭一眼韓王然,困惑於這位君主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但見韓王然用手揉著額頭,露出一副疲倦的樣子,他猶豫瞭一下,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在韓王然的授意下,薊城朝廷很快就表達瞭對元邑侯韓普的不滿,不過暫時還未將其釘死於「叛臣」的名義下,隻是勒令元邑侯韓普立刻解散手中軍隊,交割給下曲陽的司馬弢,立刻前赴薊城從表面上看,似乎還願意給元邑侯韓普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是幾日後,當元邑侯韓普得知此事後,對此卻不屑一顧。

解散手中軍隊前往薊城

這還能回得來

薊城的那些士卿老爺莫不是將他當傻子耍

事後,元邑侯韓普冷笑著將這件事告訴瞭張啟功與北宮玉,純粹將此事當做笑料。

然而,張啟功卻笑不出來。

“出乎意料啊”張啟功對北宮玉說道:“薊城竟然隻是以其朝廷的名義下令”

北宮玉亦皺著眉頭點瞭點頭。

不可否認,他倆就是在下餌釣魚,想看看薊城那邊是否會頒佈針對元邑侯韓普的王令當然,他們並不指望韓王然與薊城的公卿傻到這份上,讓韓王然不惜冒著其詐死之計泡湯的危險來下達王令,他們隻是期待這薊城那邊假借韓王然的命令下達王令。

別看是假借,隻要通過薊城那邊對征討元邑侯韓普的力度,他們大致也可以估測出韓王然的死到底是真是假。

可沒想到的是,薊城那邊並沒有按照他們想的那樣,借韓王然的名義行事。

“看來是我方的力度不夠大。”北宮玉對張啟功說道。

張啟功點瞭點頭,轉頭對元邑侯韓普說道:“謠言之事,不知君侯安排地如何瞭”

元邑侯韓普恭謹地說道:“已經叫人放出去瞭。”

他倆所說的謠言,即是詆毀韓王然的謠言。

由毒士張啟功親自執筆的這則謠言,自然是狠毒非常,他在謠言出對比瞭韓王然當政前後韓國的境況,大抵來說,就是指韓王然親自執政前,韓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而待等韓王然親自執政之後,韓國的經濟與國內百姓的生活條件卻是一落千丈他從這個角度,來詆毀韓王然乃是一名不學無術的昏君。

不得不說,論顛倒黑白,作為法傢子弟的張啟功,倒也是其中好手。

不可否認,其實他所提出的依據,句句屬實,可問題是,韓國國力這些年來一落千丈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韓王然麼

還不是因為康公韓虎、釐侯韓武幾次攻打魏國卻戰敗而導致的跟韓王然有什麼關系韓王然接手韓國的時候,韓國就已經是這麼一個爛攤子瞭。

但張啟功卻故意忽略瞭這一點,引導輿論攻殲韓王然,硬生生要將一頂「昏君」的帽子扣在韓王然的腦袋上,以方便元邑侯韓普後續的「另立新君」的計劃。

正所謂百姓雲從,在元邑侯韓普派出心腹人不遺餘力抹黑韓王然的情況下,元邑、宜安一帶的韓國百姓,對韓王然的看法大為改為。

就連元邑侯韓普本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那樣順利。

不過對此,張啟功與北宮玉卻不意外。

因為他們很清楚,韓國近幾場跟魏國的戰事戰敗後,韓國朝廷為瞭支付賠償給魏國的高額賠款,理所當然加重瞭稅收,其中再加上某些大貴族為瞭彌補自己傢族在戰爭中的損失,偷偷增加苛捐雜稅,使得韓國百姓民怨載道。

所謂民心,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你讓百姓過得好,百姓就擁護你;你讓百姓過不下去,百姓就罵娘,甚至於當活不下去,百姓也會鋌而走險、揭竿作亂。

而韓國這些年來,由於將「對魏國的賠款」以及「彌補戰爭損失」這兩大損耗轉嫁在國內民眾身上,這導致國內百姓怨氣極大。

今年韓王然為何迫於無奈對魏國宣戰,希望轉移國內的矛盾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魏韓兩國商賈的那場經濟戰爭

當然不可能

區區半年左右的經濟戰爭,當真能夠擊垮一個國傢麼摧毀這個國傢的本土經濟麼

事實上,魏韓兩國商賈的戰爭,其實隻是壓垮韓國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瞭此前韓國的百姓就已經很艱難瞭,而這場經濟戰爭,進一步加大瞭韓國民眾生存的難度,這才逼得韓王然不得不對魏國宣戰。

因為他再不對魏國宣戰、轉移國內的矛盾,國內那些走投無路的百姓,很有可能就要暴亂瞭。

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正因為本來就對國傢、對王室抱有種種怨恨,因此,當元邑侯韓普派出的人傳開詆毀韓王然的謠言時,元邑、宜安附近一帶的韓國百姓當然會接受這個觀念:他們這些子民都要餓死瞭,管理這個國傢的王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這些無知的百姓又哪裡曉得,這件事根本不關韓王然的事。

除瞭詆毀韓王然以外,在張啟功的建議下,元邑侯韓普也不忘籠絡民心,而在當前韓國國情下,籠絡民心的最好辦法,無非就是給予當地百姓活路,簡單來說,即是放糧、征壯丁。

開倉放糧對應的是老幼婦孺,讓元邑侯韓普賺獲善名,方便他出面詆毀韓王然。

至於征壯丁,表面上是給那些年輕人一條謀生的活路,而實際上呢,則是元邑侯韓普為瞭擴充軍隊,畢竟想想也知道,待等來年開春,薊城那邊必定會派來征討的兵馬,在此之前,元邑侯韓普必須盡快強大起來,隻有這樣,他在張啟功眼中才有利用價值。

不得不說,張啟功與元邑侯韓普決定攪亂的時間段選地極好,恰恰好薊城那邊因為天氣關系暫時沒有辦法派兵攻打,而元邑侯韓普呢,卻能在這段冬季,大肆征募那些傢中缺糧的當地百姓入伍。

這不,截止到年末,元邑侯韓普就征募瞭八千新卒,使他麾下的軍隊數量暴增到瞭接近三萬人。

然而即便如此,元邑、宜安這一帶的韓國百姓,還是在人前人後贊頌元邑侯韓普,豎起大拇指稱贊這位君侯真乃是愛民如子的邑君,讓元邑侯韓普善名大漲。

唯一的問題是,元邑侯韓普對此付出瞭許多的糧草。

但這不要緊,因為張啟功早已派人聯系瞭太行山另外一邊的上黨郡,讓上黨郡的薑鄙偷偷將糧草運到山上,再由元邑侯韓普麾下的心腹前去接收。

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批糧草來自元邑侯韓普早前建立在太行山的秘密糧倉除非是薊城那邊派來的奸細,否則誰有閑心去證實元邑侯韓普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對於當地的百姓以及元邑侯韓普麾下的士卒而言,隻要能填飽肚子糧食充足,這就足夠瞭。

正因為有魏國上黨郡的暗中資助,元邑侯韓普大肆擴充軍隊,非但沒有陷入缺糧的局面,反而吸引瞭越來越多的流民前往投奔,這讓下曲陽的司馬弢大感驚愕:元邑侯韓普,他哪裡來那麼多的糧食

而在此期間,薊城派來的細作,則事無巨細地將有元邑、宜安一帶的動靜通通報之薊城,呈遞到韓王然的臥榻旁。

在仔細看罷這些情報後,韓王然疲倦地揉瞭揉隱隱作痛的額頭,對在旁的衛卿馬括說道:“不幸被寡人料中,元邑侯韓普怕是已暗中投靠瞭魏國。”

聽聞此言,衛卿馬括大感驚愕。

韓王然遂解釋道:“你還記得韓普殺李褚時所說的那一番話麼他說他是被逼無奈,又說要攻打薊城除掉寡人這個昏君,為其伯父韓虎報仇。可你看看他這兩月在做什麼他在鞏固防禦立志要除掉寡人這個昏君的他,所做的事居然是守住已占據的城池。”

“單單如此,並不能證明元邑侯韓普暗中投靠瞭魏國吧”

“不錯。”韓王然點瞭點頭,輕聲說道:“單單如此,的確不能證明元邑侯韓普暗中投靠瞭魏國,真正讓寡人起疑的,乃是他那批看似源源不盡、卻又無法說清來歷的糧食說什麼在太行山秘密建造瞭幾個糧倉,這種謊言也隻能蒙騙三歲小兒。倘若寡人沒有料錯的話,那些來歷不明的糧草,十有八九來自太行山另外一邊的魏國上黨郡”

說到這裡,他瞇瞭瞇眼睛,喃喃說道:“由此可見,在策反元邑侯韓普這件事上,魏國怕是派出瞭一位瞭不得的臣子,且這名魏臣在其朝中的地位很高,比上黨守薑鄙還要高,所以才能指使上黨守薑鄙配合他的行動,暗中押送糧草給韓普”

聽瞭韓王然對此事的剖析,衛卿馬括敬佩不已,忍不住問道:“大王,您的意思是,元邑侯韓普的作亂,乃是魏國在背後教唆臣不明白既然魏國策反瞭元邑侯韓普,為何不叫韓普在關鍵時候倒戈,或者配合國境的魏軍,對武安、柏人、巨鹿發動兩面夾擊呢這樣不是更好麼為何要故意叫元邑侯韓普暴露”

“因為魏國的胃口更大。”

韓王然看瞭一眼馬括,沉聲說道:“倘若寡人沒有料錯的話,元邑侯韓普,是魏國故意拋出來試探前方路況的石子,為的,就是來看看我薊城的反應,由此推斷,寡人故意叫人傳出去的死訊,究竟是真是假投石問路,哼,很高明的手段不是麼”

馬括欲言又止,在猶豫瞭幾番後,皺眉說道:“似這般,薊城當如何應對”

韓王然想瞭想,平靜地說道:“在元邑侯韓普背後指點他的人或許就是那名魏國的臣子,很不簡單,籠絡民心很有一手”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瞭一人,問道:“那個人,到哪瞭”

馬括猶豫瞭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釐侯差不多快抵達漁陽郡瞭。”

韓王然沉默瞭片刻,說道:“待他到瞭薊城,你親自迎他入宮,來見寡人。”

“是。”

片刻後,待等馬括退下之後,韓王然拾起被褥上那幾份情報,喃喃說道:“無論你是誰,寡人都不會叫你得逞”

說罷,他面色微變,猛地用手捂著嘴。

隨即,一連串劇烈地咳嗽聲,響徹這座宮殿。

兩日後的早晨,釐侯韓武的車駕,緩緩駛入瞭薊城。

在車廂內,釐侯韓武正襟危坐,一臉嚴肅,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他那嚴肅的表情,唬地他的妻妾與兒女均不敢打攪。

忽然間,馬車緩緩停瞭下來。

感覺到此事,釐侯韓武睜開眼睛,詢問為他駕車的馬夫以及在外保護的衛士。

這些馬夫與衛士,皆是他當日逃到巨鹿城後,由巨鹿守燕縐親自挑選的衛士,雖然燕縐口口聲聲說送他前來薊城是為瞭助他奪取王位,但釐侯韓武絲毫也不信。

倘若燕縐果真要助他奪取王位,那麼此刻,他燕縐人在哪他的軍隊又在哪呢

他被燕縐這個過去的心腹愛將給賣瞭。

或者說,是燕縐用韓王然的死訊將他引誘回國事實上在釐侯韓武看來,他義弟韓王然的死訊,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但即便猜到瞭這些事,釐侯韓武還是沒有絲毫輕舉妄動,一來是此番跟隨他前來薊城的護衛,皆是巨鹿守燕縐的心腹,二來,他也想見見他的義弟韓王然,親口詢問詢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釐侯,衛卿馬括親自來迎接您瞭。”車外的護衛,對釐侯韓武說道。

馬括上谷守馬奢之子麼那個毛頭小子,居然也混到瞭衛卿的高位

釐侯韓武意味不明地哼瞭哼。

片刻之後,就有人撩起瞭車簾,隨即,衛卿馬括朝著車廂內釐侯韓武抱瞭抱拳,看似恭敬地拜道:“釐侯。”

“”釐侯韓武上下打量著馬括,微微點瞭點頭。

見釐侯韓武神色冷淡,馬括也不在意,微笑著說道:“恭喜釐侯返國,末將已備好瞭酒水,為釐侯接風。”

“”釐侯韓武目不轉睛地盯著馬括臉上的笑容。

雖然他久在魏國,不過卻也知道馬括如今是他弟弟韓王然身邊的親近臣子,既然馬括滿臉笑容地前來迎他,那麼很顯然,他義弟韓王然根本就沒有死。

“好”

釐侯韓武很幹脆地應道,幹脆地讓馬括都有些意外,心下暗暗嘀咕:莫不是被他看出來瞭什麼

不得不說,馬括太小瞧釐侯韓武瞭,釐侯韓武作為當年跟康公韓虎爭奪大權的權臣,其眼界、城府又豈會差

在囑咐瞭車廂內妻兒幾句後,釐侯韓武幹脆下瞭馬車,示意馬括立刻帶他去那所謂的接風筵。

途中,釐侯韓武坐在馬上淡淡問道:“是他讓你來的”

馬括張瞭張嘴,笑得有點勉強:“末將不知釐侯這話”

“哼。”

釐侯韓武也不再多說什麼,一直等到馬括領著他來到王宮的偏僻小門時,他這才帶著幾分嘲弄看瞭一眼馬括,看得馬括很是尷尬。

在馬括的帶領下,釐侯韓武來到瞭韓王然歇養的那座宮殿,邁步走瞭進去。

不得不說,此時的韓武,心情很是復雜其中更多的是失望跟憤怒。

他自認為他當年待義弟韓然不薄,一直都維護著這個弟弟,可是這個弟弟,卻在最後狠狠捅瞭他一刀,以至於使他淪為在魏人眼中毫無價值的人質。

心中這股憤怒,迫使他的腳步越來越快,他恨不得立刻就沖到義弟韓然面前,揪住後者的衣襟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可當他邁步走入內殿時,他忽然呆住瞭,因為他看到,他弟弟韓然正躺坐在一張臥榻之上。

那模樣,一下子就刺激到瞭韓武的回憶:當年他父親韓王簡,臨終之前就是這樣躺坐在臥榻上。

他走到臥榻旁,難以置信地看著弟弟那憔悴的臉龐,一時間,心中的憤怒退地一幹二凈。

“義兄,對不住。”臥榻上的韓王然,微笑著說道。

那笑容,那溫柔的語氣,就仿佛當年韓王簡告訴年幼的韓武,說他不會有事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釐侯韓武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心痛,這讓他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此時,馬括已搬來瞭一張凳子,釐侯韓武亦不客氣,坐在凳子目視著弟弟,看著這個才三十幾歲正當年的弟弟,那憔悴的臉龐。

“隻是些許小疾而已。”韓王然咳嗽瞭兩聲,隨即歉意地看著釐侯韓武,說道:“義兄,別怪我,當年若贖你回國,我未見得能奪回王權”

“”釐侯韓武的嘴唇蠕動瞭幾下。

事實上他對此耿耿於懷,可是看著此刻這般模樣的韓王然,他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在神色復雜地盯著弟弟看瞭半響後,他悵然嘆瞭口氣:“罷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說罷,他岔開話題問道:“你假傳死訊,並非隻是叫燕縐把我騙回國吧為何假傳死訊是因為魏國麼”

韓王然點瞭點頭,說道:“我設法聯絡瞭齊國與楚國一起對抗魏國,本來我打算吸引魏國的兵力,為楚國偷襲韓國創造機會,不曾想,卻被趙潤給看穿瞭故而,我希望通過假傳死訊的辦法,希望能讓魏國上鉤。沒想到,魏國太過謹慎”

說著,韓王然便將元邑侯韓普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瞭釐侯韓武。

釐侯韓武終究是當年久在高位的權臣,眼界自然不同,當然也看得出元邑侯韓普那些舉動背後的陰謀,當即就皺起瞭眉頭。

而此時,就聽韓王然正色說道:“義兄,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但如今,國傢,還有祖宗社稷,都需要你再次出面主持大局這次我不方便出面,如今國內,就隻有義兄你能夠挫敗魏國的陰謀,咳咳咳,否則,否則,我大韓這回,恐有覆亡之危”

說到這裡,他目視著釐侯韓武,繼續說道:“待度過此國難之後,我願將王位歸還義兄。”

“”

縱使是釐侯韓武在魏國做瞭幾年無人問津的人質,心境方面已磨礪地波瀾不驚,在聽到這句話後,亦為之動容。

然而連他都意外的是,他此刻竟然根本都沒有任何有關於王位的想法,反而心情因為韓王然的一句話,沉甸甸地墜地難受。

“你將死瞭麼”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

隨即,待看到韓王然為之沉默後,他的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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