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復賽激戰

作者:高月 字數:2367

休息房內,嶽飛懷裡抱著題目袋,心事重重地坐在小凳子上望著地磚怔,李延慶坐在他身邊勸道:“如果師父要責打,我一個人承擔,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除非你不想再殺進決賽瞭。?”

嶽飛也反復考慮瞭一夜,雖然他承認李延慶的方案可行,但師父事後絕對不會輕饒他們,嘆瞭口氣,嶽飛道:“我覺得還是應該給師父說一下,征求他的同意後再做。”

“你明知道問瞭也白問,師父不會答應,我都說瞭,師父那邊我去承擔,你就照我的方案去做吧!”

嶽飛的求勝之心最終戰勝瞭心中的顧慮,他挺直腰板點點頭道:“也罷,如果師父真要責打,我們一起承擔吧!”

王貴和湯懷剛從茅廁回來,入場的雲板便叩響瞭,他們四人站起身,向場內走去,從復賽開始,師父都要退場,姚鼎站在窗外向他們揮揮手,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主堂內,六位審評官已經就坐瞭,主審官還是昨天的那位老學究。

湯懷低聲對李延慶道:“看見沒有,最邊上那個身材最高的學子就是張佑,他父親是進士,在朝廷做官。”

李延慶點點頭,卻見張佑旁邊坐著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學子,不由好奇地問道:“他旁邊那位是誰?年紀好像也不大。”

“聽說是張佑的胞弟張顯,今年也是第一次參加,估計是準備接替他兄長的。”

正位上,縣丞馬符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李延慶,李延慶讓他想起瞭李大器,一種難以抑制的仇恨便從他心中湧起。

他熬瞭十一年,四年前即將獲得提升,但就是李大器的失手使他喪失瞭唯一一次提升的機會。

現在他已經五十三歲,這輩子基本上已沒有升遷希望瞭,兒子又不爭氣,整天眠花宿柳,揮金如土。

而李大器卻又有瞭一個可以繼承學業的兒子,讓他心中怎麼能平靜得下來。

‘當!’一聲鐘響,辯試開始瞭,大堂上鴉雀無聲,主審官開始站起身宣讀規則,師父都不在場,復試就由學子們自己選擇題型問對方,不過每種題型隻能出現一次,這樣便加大瞭臨場較量,使比賽更有對抗性,

“抽簽論序!”

主審官喝喊一聲,嶽飛和張佑走上前抽順序簽,嶽飛抽到瞭答簽,也就是對方先問,他們先答題。

“我們第一題選擇默經,我想請對方背默《過秦論》三篇。”湯北鄉率先提出瞭他們的第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是很難,符合第一輪的特點,但也不簡單,主要是要求背默《過秦論》三篇,一般人都隻學瞭上篇,到‘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就結束瞭,很少有人去讀中篇和下篇,但這題難不住鹿山鎮的學子,師父給他們背默過。

李延慶回頭對湯懷笑道:“這個你最熟,一個字沒有背錯,你來答吧!”

湯懷還第一次起來回答問題,他心中十分緊張,索性閉上眼睛慢慢背誦,“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

他語很慢,剛開始有點緊張,但到後來,湯懷緊張之心漸漸去瞭,眼睛也睜開瞭,又仿佛回到瞭學堂,侃侃而背,越來越熟練,最後他背道:“野諺曰:‘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是以君子為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參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去就有序,變化因時,故曠日長久而社稷安矣。’

背完瞭,湯懷才忽然驚覺,他驚恐地看瞭一眼幾位審評官,慌忙坐瞭下來,“慶哥兒,我背得有不對的嗎?”湯懷緊張地問道。

“沒問題的,背得比我們都熟練。”

這時,主審官看瞭看知縣,知縣點點頭,主審官便敲瞭一下磬,“過瞭!”

湯懷歡呼一聲,忘情地一拳將王貴打翻在地,嚇得他連忙扶起來,“對不起啊!我忘記瞭。”

王貴摸著腮幫子,哼哼道:“下一題歸我答。”

輪到他們問瞭,四人商量一下,決定問詩,嶽飛便抽出題,站起身問道:“半山先生曾寫《胡笳十八拍》共十八,請至少背誦出其中的十五。”

半山先生就是王安石,他寫詩文無數,其中《胡笳十八拍》共寫瞭十八,題目也不算難,但要求背十五,就是要求全部會背瞭,畢竟能背出十五,另外三也不在話下瞭。

不過姚鼎出這個題目有討好知縣之嫌,馬縣丞忍不住輕輕哼瞭一聲,這一聲雖然很低,知縣劉禎還是聽見瞭,他目光凌厲地向馬縣丞望去,王相公是他的師父,馬符這個元佑黨人膽敢輕辱自己師父?

兩人都是湯陰縣父母官,有身份的人,二人立刻口眼觀心,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生。

這時,湯北鄉的學子張顯已經背到第九瞭。

自斷此生休問天,生得胡兒擬棄捐。

一始扶床一初坐,抱攜撫視皆可憐。

寧知遠使問名姓,引袖拭淚悲且慶。

悲莫悲於生別離,悲在君傢留二兒。

所有審評官都暗暗贊嘆,不愧是傢學深厚,兄長實力群,弟弟也不差,看來湯北鄉學堂後繼有人啊!

雖然大堂上辨試進行得如火如荼,姚鼎卻沒有站在窗前觀戰,他坐在臺階上瞇眼望著學堂大門,這座熟悉的大門讓他陷入瞭往事的回憶之中。

他十六歲考中舉人,但連續五次省試落榜,十五年光陰虛度,他也心灰意冷,回傢鄉湯陰縣當瞭縣學助教,一晃就過去瞭二十年,兒女們長大各自成傢,長子還當瞭學正,成瞭他的上司。

姚鼎七年前去瞭鹿山鎮學堂,他就準備在那裡度過晚年瞭,沒想到居然遇到一個李延慶,使他對未來又有瞭期望。

這時,身後忽然有人笑道:“姚師父好悠閑啊!”

姚鼎一回頭,卻是渭南鎮學堂的何振,姚鼎淡淡一笑,“太陽不錯,冬日很難得有這樣的陽光,何師父也是出來曬太陽嗎?”

何振在姚鼎身邊坐下,笑瞭笑道:“我也很關心今天的辯試啊!說實話,我祝願鹿山鎮再創佳績,殺進絕賽。”

“這話有點言不由衷吧!”姚鼎瞥瞭一眼何振。

“不!不!不!我是真心的。”

何振故作誠懇道:“雖然有一點私心,但我說的是實話。”

何振說的或許是實話,可態度未必真誠,姚鼎早看透瞭此人,他不置可否地搖瞭搖頭,“昨天鹿山鎮學堂已經實力揮瞭,今天可是湯北鄉學堂,前四屆一分未丟過。”

何振向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據我所知,知縣對你那位愛徒非常欣賞,這可是機會,姚師父可要好好把握住哦!”

說完,何振嘿嘿一笑,起身便走瞭。

姚鼎望著他的背影走遠,重重啐瞭一口,“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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