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很狹窄,二十名突襲士兵排成長長一溜,一個接一個向上攀爬,這時,一支箭‘嗖!’地疾射而至,正中為首西夏士兵的額頭,‘啊——’西夏士兵長長慘叫一聲,當即斃命,從山坡上翻滾下去。
第二名士兵嚇得躲在盾牌背後,半晌不敢動,當他剛剛露面,又是一支箭強勁射來,這一箭射中眉心,第二名西夏士兵連哼叫一聲都沒有便滾翻下去。
緊接著第三名士兵和第四名連續中箭,悉數一箭斃命,滾落下山。
山上幾名宋軍士兵連聲喝彩,李參軍的箭法簡直令他們眼界大開,隻要有任何露面,都會被一箭射斃。
這時,第五名西夏士兵和第六名士兵也翻滾下山,距離太近,隻有二十餘步,強大的箭力足以穿金裂石,他們兩人都是被箭直接射穿頭盔,力量強大的箭矢射穿瞭頭顱,看得幾名宋軍士兵瞠目結舌,居然能射穿頭盔!
李延慶搖瞭搖頭,“可惜瞭兩個好頭盔,不過估計還能用。”
這時,山下鼓聲大作,這是佐將野利安在催促剩下的奴隸士兵繼續進攻,他看得清楚,山上有一名箭法很準的神射手,隻是李延慶脫去瞭官服,他竟一時沒有認出射箭人就是他們要抓的價值五千奴隸的宋朝官員。
野利安回頭對幾名弓弩手令道:“把他射下來!”
五名西夏弩手飛奔上前,一起舉起瞭軍弩,瞄準瞭山頂處的一塊大石,宋軍的神箭手就躲在這塊大石背後。
這時,李延慶已經射殺瞭十名西夏士兵,剩下的十名士兵伏在泥土中一動不敢動,每個都舉著盾牌,連頭盔都擋不住對方的利箭,著實令他們膽寒心裂。
但主將卻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再次擂鼓催戰,西夏軍的軍紀極為嚴厲,不聽軍令者則處以極刑,滿門充軍,在催戰鼓聲下,如果他們不戰,即使能撤回去也一樣會被處斬,而且還會連累傢人。
剩下的十名士兵不得不膽戰心驚地再次起身進攻,但就在他們剛剛起身,連續三支連珠箭射來,三名士兵皆被射穿頭盔而死,與此同行,五支弩箭射呼嘯著向剛剛露身的李延慶,李延慶大吃一驚,急閃身躲在石後,五支箭從他剛才露身處飛掠而過。
這時,李延慶就地一滾,躲到一丈外的另一塊大石背後,他再次連射四箭,也不看結果,直接退回大石背後,旁邊一名宋軍士兵向他豎起大拇指,四人皆被射殺。
“李參軍,還有三人,他們要下山瞭。”
李延慶再次一個翻滾,又回到瞭原來的大石背後,他驟然閃身,一箭射出,這一箭正中最後一名的後頸,但不等李延慶射出第二箭,山下三支冷箭便疾射而來,他不得不閃身躲到大石背後。
過瞭片刻,旁邊觀察的宋軍士兵高聲道:“參軍,最後兩人已經下山去瞭。”
李延慶輕輕揉捏幾下肩膀,畢竟是兩石弓,連續十八次開弓,稍稍令他有點手臂酸麻。
王貴躲在山腰另一側的灌木叢中,他今天算是親眼目睹李延慶射殺西夏士兵,短短半個時辰不到便射殺瞭十八人,著實讓王貴看得目瞪口呆,這時,他才輕輕嘆瞭口氣,“他娘的,老子永遠也趕不上他瞭。”
“押官,那兩人跑掉瞭。”旁邊一名士兵低聲提醒道。
王貴立刻低聲喝令道:“跟我上,貼著山根走,別讓下面看見我們瞭。”
王貴見最後兩名士兵撤下,他立刻帶領五名士兵緊貼著山根貓腰狂奔,片刻便奔到一堆敵軍屍體處,王貴心狠手辣,他見其中兩人未斷氣,便拔出匕首在兩人脖子上一抹,當即割斷瞭兩人的氣管,他們一起動手,將十八名士兵的盔甲剝下,拿上兵器,每個人抱著一捆盔甲兵器,沿著原路返回,從一處隱蔽的縫隙裡爬上瞭山頂。
“老李,這次收獲不菲啊!”
王貴和士兵將繳獲的盔甲兵器放在一起,喜滋滋道:“得到二十支長矛,十八把戰刀,還有盔甲和盾牌。”
“可惜沒有箭!”李延慶有點遺憾。
“先別管這麼多,把盔甲穿上再說。”
王貴招呼士兵穿上西夏人的盔甲,李延慶的幾名軍士和王貴手下都穿著比較單薄的皮甲,抗不住弓箭,遠不如西夏人的雙層皮甲結實。
每個都穿上皮甲,拿上一根長矛和一面盾牌,他們也算是全副武裝瞭,
這時,一名士兵跑來低聲對李延慶道:“參軍,林小乙已經咽氣瞭。”
李延慶心中一痛,他放下手中弓箭,慢慢走到躺在一個角落裡的林小乙身旁,望著那張尚顯稚氣的娃娃臉,林小乙已經安詳地閉上瞭雙目,一個才十三歲的少年,就這樣死在瞭西夏人手中。
李延慶隻覺得心中堵得異常難受,這是在大宋的疆域內,這些事本不該發生,但戰爭還是那麼殘酷的出現瞭。
就因為西北軍中出瞭內奸,為瞭一點點權力不惜出賣同僚,不惜出賣國傢利益,李延慶恨得牙齒咯咯咬響,暗暗狂叫,“趙源,我李延慶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王貴走上前拍瞭拍李延慶的肩膀,“要報仇以後再說,先想想我們怎麼保命吧!”
李延慶默默點頭,讓兩名軍士將林小乙就地安葬瞭。
他走到大石前坐下道:“剛才二十人的進攻隻是試探進攻,西夏人在尋找我們的弱點。”
“我們弱點就是人太少瞭。”
“對!這是我們的弱點,不過也是他們的弱點。”
“你是說,他們的兵力也太少瞭?”
李延慶點點頭,“他們都是騎兵,騎兵追捕我們,兩百號人綽綽有餘瞭,但他們現在是在攻山,無法利用騎兵的優勢,人數就顯得不夠瞭,我估計試探這一次後,他們會在今天晚上進攻。”
“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延慶笑道:“最好的辦法是幹掉他們的首領,雖然不至於將他們嚇跑,但至少能拖延一點時間。”
王貴低頭想瞭片刻道:“我覺得死守這個山頭太被動瞭。”
“也不能說被動,你能想到上山就是很高明的策略,一下子讓西夏人變成瞭瘸子。”
王貴立刻得意起來,“我說過我的經驗比你豐富嘛!當時好幾個弟兄都建議藏到溝壑裡去,但我覺得不妥,藏在溝壑敵人就居高臨下瞭,最好我們在高處,就變成瞭我們居高臨下,他們摸不清我們動向……”
“好瞭!好瞭!誇你一句你就上天瞭,說過沒完,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一旦到瞭晚上,他們如果用弓箭壓制住我們,攻上山頭並不難。”
王貴笑道:“我們的目的是拖延時間,拖延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地換地方,還能怎麼樣,往西走唄!”
李延慶看瞭看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分瞭,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李延慶又向西面望去,這座丘陵的中間部分有一片少見的松樹林,或許他們可以利用樹林做掩護。
他點瞭點頭,“那就向西走!”
王貴見李延慶贊成自己的想法,又連忙補充道:“前面一定有西夏人的伏兵,防止我們向西撤離,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沒事,我們有瞭盾牌和厚甲,就不怕他們的伏擊。”
........
夜幕悄然降臨,在天色將黑未黑之時,李延慶率領十一人開始向西面迅速撤退,其中一名士兵牽著兩匹馬遠遠跟在最後。
他們的撤退很有章法,四名士兵舉著盾牌在前面開道,地面崎嶇不平,不斷有小溝壑阻斷去路,他們隻得不斷繞道,大約走七八裡路程,天色已經完全黑盡瞭。
這時,一條至十餘丈寬的溝壑攔住瞭去路,對面不遠處就是松林,忽然,一陣箭矢疾射而至,叮叮當當射在盾牌和旁邊的巖石上,眾人紛紛蹲下,溝壑對面吹響瞭低沉號角聲,‘嗚——’
王貴頓時緊張,‘老李,怎麼辦?”
李延慶探頭看瞭看溝壑,溝壑大約十丈深,從正面肯定過不去,不過可以從側面過去,隻是稍稍費一點時間,他隨即對王貴道:“你在這裡吸引住他們,我從後面去幹掉他們。”
李延慶從馬袋抽出短劍,又將一小袋象棋子掛在腰間,這時,他在馬袋裡摸到兩卷文書,這是他準備去神泉寨和通秦寨巡視盤查的公文,他心中一動,他兩卷文書摸出交給王貴,低聲對瞭他說瞭幾句。
王貴笑著點點頭,“放心吧!我會辦妥。”
他又將一隻皮袋遞給李延慶,“這裡面是繳獲的十八把匕首,都很小巧,估計是他們的切肉刀,你帶著吧!”
李延慶搖搖頭,“用不瞭那麼多!”
他從中挑選瞭十把稍小的匕首背上,也不帶弓箭,直接從側面斜坡滑瞭下去。
士兵們有點擔憂望著李延慶背影,一人低聲問王貴道:“李參軍不帶弓箭行嗎?”
王貴有點得意地笑瞭笑說:“你們是不知道,在短距離內,他有比弓箭更厲害的手段。”
王貴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瞄準對面一個黑影射瞭過去,隻聽一聲慘叫,一名西夏士兵竟被他射中瞭。
王貴心中一怔,自己居然射中瞭,他頓時信心爆棚,感覺自己也不亞於老李瞭,王貴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拉開滿弓,瞄準瞭另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