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瞭這般久,終是被他找到瞭!
齊墨離扔下茶盞,劍眉一挑,吩咐道:“去太子府,請太子過府一敘!”
他是先皇幼子,比當今皇帝小瞭整整三十歲,自幼喪母,跟在老太後身邊長大。
卻與當朝太子同年,自小一同長大,關系很是要好。
不多時太子的馬車從墨膺王府側門,直接駛進府中。
“九皇叔,今日怎有空邀侄兒前來?”太子齊南淵,跨進齊墨離的書房,毫不客氣的大喇喇坐在太師椅上,笑問道。
齊墨離執著手中蘸滿瞭墨汁的毛筆,寫下一個字,才瞥瞭一眼那齊南淵,沒好氣的說道:“叫你前來,自是有事相商!”
齊南淵伸瞭伸脖子,瞧見那宣紙上,赫然寫瞭一個“囍”字,他哈哈一笑,道:“原來是此事!侄兒恭喜王叔!賀喜......”
他還沒說完,就被自傢王叔一記冷眼瞧瞭過來,“明日司駿山大將軍就要回京,我中毒至深,不方便進宮,你替我跑上一趟。”
叔侄倆在書房商議瞭足足半個時辰,齊墨離才心滿意足的放齊南淵離府。
與其是旁人,不如就是她!
齊墨離腦中閃過昨日站在雨中那少女的倔強模樣,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
白熙看著身邊主子嘴角勾起的一抹笑,身子不由一抖,主子這是吃錯瞭什麼藥?
戰場上的閻羅王,何曾有過這般和煦的笑容?
剛剛在書房,到底發生瞭什麼?白熙撓著頭,也捉摸不透。
司府,梨花苑。
“滾!都給我滾!”緊跟著是一陣瓷器砸碎在地的聲音。
這已經是周氏今日打砸的第五套茶盞瞭,隻砸些茶盞壓根解不瞭心頭之恨。
她不用想也知道,今早她在後院出的糗事,怕早就傳遍瞭整個將軍府!她的臉面都丟到娘胎瞭!
都是那死丫頭,她就是個掃把星!
她一回府,就給她惹來這般多的麻煩!
司槿月看著滿地的碎瓷片,微嘆瞭一口氣,勸慰道:
“母親,您消消氣!知道此事的人太多,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過些時日,一點點的換掉就是。至於那些人,自然有的是辦法叫她們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周氏的腹瀉之癥,大夫來看過,說是吃瞭不幹凈的東西。
可周氏卻說吃的都是平素吃的東西,沒有異常。
司槿月也懷疑此事與司槿星有關,但自己母親也說瞭,那碎華苑昨天夜裡是鎖瞭的,一直到今早卯時,才打瞭開。
夏日的卯時,天已大亮,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已經忙碌起來,那丫頭萬沒有機會動手。
還有那張婆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奇怪之事,都是那丫頭回府後發生的,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卻又找不到證據!
“隻是,她若不應下此婚事,又該如何?莫不是真叫你三妹妹嫁給那將死的九王?”周氏連拉帶吐折騰瞭大半天,臉上都泛瞭蠟黃,心中卻依舊掛著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
“為今之計......”司槿月湊近周氏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這......此事須得謹慎!”周氏暗暗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囑道:“萬不可大意,隻詐她一詐便可。”
若不是留著那丫頭的命有用,哪裡用得著費這般大的勁兒。
要死,也得等嫁給九王後再死,不然,她的女兒就要嫁過去!
絕不能夠!
她就應該像她的生身母親一般,給自己和自己的兒女鋪路。
周氏與司槿月又細細商定瞭一番,才算是踏實,讓柳媽媽叫人將房中的碎瓷片都打掃瞭幹凈。
和韻院中,老夫人手裡抓著一小瓶藥,臉上堆滿瞭笑,道:
“還是我們星兒有本事!制出來這般好的藥!”
早上老太太在梨花苑後院暈眩後,府上自是有下人速速去請瞭大夫。
而那大夫到時,老太太已經回瞭自己的和韻院。
她猶記得那大夫說的話,若不是在暈眩後及時吃藥控制住病情,怕是一時半會很難清醒過來。
她還想跟司槿星要些這種不苦又見效快的藥,卻又不知該如何張口。
豈料,這二丫頭午飯後就巴巴的給送瞭一瓶來。
司槿星看著老太太,自然沒錯過她臉上的得意之色!
她垂眸,坐山觀虎鬥,才有趣!
旋即,司槿星抬頭淺笑說道:
“孫女學術不精,昨日也是情急之下,才給祖母用瞭藥!
祖母吃著好,孫女也就安心瞭。”
老太太最是惜命,每當那暈眩癥犯病,當真是難受的緊,還要日日喝那苦藥湯子,實在不願。
如今得此好藥,自是寶貝的緊,連連說道:“好,吃的甚好!”
司槿星知道她是一個唯利是圖之人,也不多留,便告辭回瞭碎華苑。
晚膳時分,司槿星看著桌子上的四菜一湯,問道:
“今日飯菜怎得這般豐盛?”
煙霏拿著碗舀瞭湯,說道:
“聽廚房的管事媽媽說,是柳媽媽親自去交代的。”
司槿星凝眸,看來那九王,是當真不中用瞭!
她要盡快出去一趟,搞清楚那人的情況,提前做好兩手準備才是。
她招呼綠竹和煙菲,一道用瞭晚膳,又在院中溜達瞭幾圈,才回瞭房間。
從昨天到今天,兩日來她都沒能好好歇上一歇,趁今夜無事,司槿星準備早點入睡。
可,有時候,你越是困,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著。
司槿星輾轉反側,最後放棄瞭掙紮,她承認,她真的失眠瞭!
她翻身坐起,準備披上外衣,準備去院中跑幾圈!
隻是,還未等她下床,就聽院中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
司槿星有著比旁人更加敏銳的聽力,她立即輕手輕腳穿好衣裳,趁著夜色躲到瞭門邊處。
窗欞被打開,吱扭扭的打破瞭夜裡的靜寂......
隱匿在暗處的司槿星借著月光,冷眼掃過去!
隻見一個身形敏捷的黑影,縱身一躍,便從窗口跳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