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不好回頭去看,再側耳細細聽去,卻又沒瞭聲音。
他......
等瞭我許久嗎?
她隻覺得臉上有些熱熱麻麻的,心裡也撲通撲通的,那小鹿好像又開始瞭造作!
司槿星狠狠捏瞭捏自己的手心,轉移目光,開始打量起這墨膺王府。
眼前的府邸,果如府門外一樣氣派。
處處皆是雕梁畫棟,珍花異草,亭臺樓閣,飛簷青瓦,佈局規整有序。
卻又有似南國的曲水小溪,順著廊下蜿蜒而過,從那些個珍花異草深處,潺潺流入奇石堆砌的小池中。
大氣磅礴又不失精致雅韻,與他倒是很契合。
一行人除瞭在府門外說瞭兩句話,這一路便再無交談。
司槿星也無在意,隻一心觀光賞景。
很快,她們拐過一條抄手遊廊,眼前便豁然開朗。
她抬頭便見:九華庭。
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倒不如府門外的字體規整大氣。
“王妃到瞭。”陸嬤嬤笑看瞭一眼司槿星,上前通稟道。
須臾,院門從裡面被打開。
一身著白衣的男子,抱拳行禮道:“王妃。”
司槿星對王妃這個稱呼,還不是很適應,總覺得是在說別人。
陸嬤嬤與齊伯,帶著幾個下人自覺告退離去。
“小姐......”煙菲拉瞭拉自傢小姐的衣袖,小聲的叫瞭一聲,眉眼中全是擔憂。
這兩日,她可都打聽瞭。
那九王,從十二歲就開始上戰場,這些年殺人如麻,渾身戾氣,性情暴躁,任性妄為!
還有人說,這九王生性殘忍,府上丫鬟都被摧殘致死,後又迷戀上瞭男風......
她們這一路走來,除瞭陸嬤嬤,便真的沒看到一個年輕女婢!
府上也冷冰冰的,瞧著這些來來回回的下人,連個話都不敢說!
九王府,太可怕瞭!
小姐這一去.....煙菲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司槿星見她這模樣,拍瞭拍她的手,柔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張媽媽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道:
“煙菲姑娘,小姐是來探望自己未來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煙菲沒理她,綠竹卻抬眼瞪瞭過去。
夫人院子裡的,狗奴才!
跟過來,就是監督我們小姐吧?
司槿星彎唇笑起來,對著白衣男子,道:
“這位小哥,我傢這老嬤嬤最是貼心,稍後便讓她跟在我身邊吧。
那兩個小丫頭年紀小不中用,您差人領她們去歇著吧。”
張媽媽一聽,正中她意,夫人出門前交代瞭,要寸步不離二小姐。
她昂著頭看著煙菲,綠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白衣男子聞言,點頭應下,往院中走去,立定在房門前,說道:
“王爺,王妃到瞭。”
房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一位男子,躬身行禮道:
“王妃,請。”
煙菲與綠竹眼見著自傢小姐抬腳進瞭門,心中擔憂不已,卻聽得那白衣男子,說道:
“兩位姑娘,隨我來偏房吃些茶吧,這位嬤嬤就侯在門外等著便是。
王妃侍疾,是宮中貴人下的令,旁人不得插手。”
宮中貴人?
煙菲,綠竹哪敢再說什麼,隨著那人便去瞭偏房。
喝著青城雪芽,吃著蜜仁糕......
而張媽媽,則孤身一人,直愣愣的站在瞭房門外面。
司槿星轉身將門關閉,正瞧見一束光,打在那張媽媽的臉上,很是耀眼。
雖說入瞭秋,可這秋老虎......
她掩下笑意,回身往房中走瞭兩步,扭頭就見那人正端坐在一張紫檀雕花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
司槿星沒好氣的瞪瞭他一眼,道:
“齊墨離,你找我來,有何事?”
那邊的齊墨離,倒沒想到,這丫頭竟敢連名帶姓的喊他,真真是個膽子大的。
“我若不叫你來,你是否都忘瞭,已經與我私定終身之事?”
司槿星一聽,下意識蹙眉,朝著齊末離的方向看去:
“喂,我隻是說,與你試一試,可沒將此事定下,你可別混淆視聽!”
齊墨離薄唇輕抿,這小丫頭這是捉急瞭!
司槿星自己給自己倒瞭杯茶,道:
“你叫我來是為瞭何事?我來的路上,可聽到外面很多人說你快不行瞭!”
她喝完茶,還不忘捏著一塊點心吃。
齊墨離看那丫頭大咧咧的舉止,與大傢閨秀完全不沾邊,卻覺得,她在他面前如此,甚好。
“上次在西郊河畔遇刺,我的人近日終循著那線索,揪出瞭不少安插在我龍吟的細作,自然我也就可以康復瞭。
你可有......”
“什麼?”司槿星吞瞭一口茶,隨口回瞭一句。
她凝望著那杯盞,忽的就想,日後是否可以開一間奶茶店?
“可有想我?”齊墨離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的小女子,她那唇瓣沾染瞭茶水,似乎更顯嬌嫩.....
他一時有些心亂,忙將目光挪到別處。
司槿星口中的茶水恰好在咽喉處,聽瞭這話,頓時嗆瞭出來!
“咳咳......”
怎麼回事?
不是在一本正經的討論中毒不起,敵國細作被抓之事嗎?
還未等司槿星開口,齊墨離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邊。
“主子,長安公主帶著睿王,還有杜太醫來瞭。”外面有人通稟道。
“不見。”齊墨離虛弱的聲音,緩緩傳出。
“她們已經進瞭府,長安公主那性子,連陸嬤嬤都攔不住。”
司槿星忍住唇邊那異樣的感覺,將齊墨離的手扯下來,抬頭就見他兩道劍眉蹙起,問道:
“為何不見?可是怕那杜太醫,診出你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