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內監哪裡見過這樣不得體的官傢婦人?
他面色一沉,道:
“司大將軍,咱傢今日跟您透個底兒。
皇上看在您對咱龍吟的汗馬功勞上,在朝堂上為瞭保全您的顏面,並未插手您內宅妻妾之事。
可您自個兒瞧瞧,如此這般上不得臺面的婦人,當真能在您身後,撐得起這鎮遠將軍府?
咱傢多嘴多舌,全看在墨膺王與安平縣主的面子上,言盡於此,您好生考量。”
司駿山自然也看到瞭周氏那粗鄙的動作,心知她是背後傷口所致,卻不想老太後身邊的內監公公竟這樣直言不諱的說瞭出來。
他一時頓覺顏面盡失,此時卻也隻能對著那公公道:
“多謝公公提醒,此事老臣定會認真考量。今日之事,勞煩公公瞭。”
老太太看著自傢兒子,當朝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卻因周氏之事,在那沒瞭子孫根的閹人跟前兒丟盡瞭臉,心中對那周氏的厭惡之情更甚。
送走瞭老內監,司傢眾人站在前院,卻一時沒瞭動靜。
司槿星可不想陪著他們幹站著,她對著司駿山道:
“若沒什麼事,本逆女就先行回院子瞭。”
司駿山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她轉身而去。
就連背影都像極瞭她的母親,可為何她那性情卻與她母親相差甚遠?
若是她母親還活著,見她如此,會否後悔將她生下來?
也罷,日後嫁出去,自然也就斷瞭來往!
周氏是被兩個壯實婆子一左一右拖回梨花苑的,她一回房間就將衣衫一把扯開,抓起床邊的藥抹在那瘙癢之處。
司駿山就跟在後面進門而來,他呆愣在原地,看著周氏那近乎瘋狂的舉動。
往日在他眼前那端莊賢淑的周氏,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司槿月眼見周氏要將一瓶子藥水全用完,忙伸手搶瞭過來,這可是五天的量!
就照周氏這個用法,一天豈不就用完瞭?
柳媽媽伺候周氏換瞭幹凈的衣衫,也就滿懷心事的退出瞭房門。
庫房兩次被盜,丟失瞭許多財寶金銀,而鎖頭並沒損壞,周氏便懷疑院子中出瞭內賊。
而她,竟也被周氏懷疑瞭......
雖然事後,大小姐幫著她說瞭話,周氏也說是自己多心冤枉瞭她,可她這心中卻總覺得有些煩悶。
她可是伺候瞭周氏二十年!
司槿月見司駿山面色黑沉,周身蘊著寒氣,心知她母親這是惹瞭禍!
她忙倒瞭杯茶,請司駿山坐下,道:
“父親,母親也隻是一時糊塗,才辦下這些錯事,她如今已經得瞭教訓,還望父親看在母親這些年費心費力的份兒上,寬宥一二。
說來也怪,近日府上總是狀況接連不斷,無一日安寧,莫不如過幾日,我帶著幾個妹妹去臨湘寺拜拜,求個安寧!”
司駿山看著眼前的大女兒,道:
“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日後還是少回府為好,也省的給睿王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去臨湘寺之事,我會去告知你祖母,叫她去辦就是。”
話音一落,司駿山便起身出瞭房門。
唯留司槿月坐在桌邊,手中攥緊瞭茶盞。
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這可如何是好?
司槿雲回到自己的碧落苑,不禁坐在銅鏡前,看向鏡中的自己。
這幾日,她皮膚似乎變得水嫩不少,也白瞭許多!
都說女大十八變,看來她這黑皮膚也能變成大姐姐那樣的白嫩皮膚!
若下次再見墨膺王,定能吸引住他的眼睛。
她幾乎可以想到,那人冷酷外表下溫柔呵護著自己的樣子......
司槿星抱著三千兩銀票,一張聖旨,一張懿旨,回瞭碎華苑。
走到診療室時,頓住瞭腳步,那蒙面殺手,至今猶如一根刺一般,紮在她的心頭。
雖然沒有證據,但她能肯定,就是周氏所為,或是她娘傢哥哥。
死士?
司槿星坐在窗前的書案後,托腮思量著此事。
她不能坐以待斃,否則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對方隻要付得起雇傭死士的錢,便有無數次殺她的機會!
是的,白熙說查到那死士並不是名門望族養起來的死士,而是在幫派上雇傭而來。
這種幫派,是隻拿銀子說話,也就是你隻要出得起銀子,便能隨意買下別人的命!
用過午飯,司槿星也顧不上休息,她閃身進瞭杏林雅敘三樓。
她雖是醫學生畢業,但小時候的夢想其實是當一枚女警,可以配槍!
後來她被分配到瞭特種兵隊裡,做軍醫。
特種兵是專門為瞭特殊環境作戰而訓練的兵種,用到冷兵器的機會比其他兵種更多。
而她也是在這個時候,對冷兵器有瞭更多的瞭解。
閑暇時,便專門去報瞭部隊的兵器課程,這些課程就是針對簡單的冷兵器的拼接,拆卸,甚至構造,鑄造等等內容的講解,也是為瞭讓隊員對手中兵器更多的瞭解。
她沒見過寒嵐的箭,卻通過司駿山背上的傷看得出,那箭隻能一箭雙發,且準頭並不十分高!
她從床下翻出一個箱子,裡面便躺著一張五連發弓弩!
五連發弓弩,相對於十連發諸葛連弩,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它體積小,重量輕,非常適合單兵使用!
司槿星將那弓弩拿出杏林雅敘,趁著齊墨離還沒來,依著腦中的印象,將弓弩的內部結構及細節畫在紙上。
卻忽的,身子一空,手中的筆在紙上畫瞭個印子......
“快放我下來,齊墨離!”司槿星舉著手中的毛筆,作勢就要在他臉上畫去。
齊墨離一手禁錮住懷中小女子的手,目光凝視她明媚的雙眸,問道:
“今日收到那賜婚旨意,你可歡喜?”
司槿星坐在他腿上,身子被圈住,動彈不得,隻得看向他,道:
“恩,很歡喜,不然被你摸瞭手,摟瞭腰,再沒個名分,我豈不是很吃虧?”
齊墨離聽到後面,不由被她氣笑瞭,點瞭點她的小鼻尖,道:
“本王的王妃,一向聰敏過人,又怎會讓自己吃虧?”
他說完這話,目光才被桌子上擺著的弓弩吸引住,聲音中帶瞭一絲他都沒有察覺的輕顫,問道:“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