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忘瞭呢?
周氏的二哥,也就是這跨院的主人,周柏,他經商多年,傢底兒可比周松要殷實多瞭呢!
青蟬還在周松院子裡守著,卻不知,她傢王妃已直奔跨院而去。
司槿星摸進一個還亮著燈的院落,門廊下有一個老媽媽在守夜,想來,這裡應是周柏妻子盧氏的院子。
這大半夜,竟還未睡覺?
她悄悄靠近窗欞,卻聽見房中的爭吵聲。
“我對你還不夠嗎?你竟與大哥發生那種事!?”
“你怎麼對我好?一年一年不著傢!你可知我心裡有多苦?!”
“我出去經商,還不是為瞭這個傢嗎?你要什麼,哪次不都由著你!”
“為瞭這個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瞭你妹妹花瞭五萬兩!還說什麼都是為瞭我?!”
……
司槿星聽倆人吵架,有點煩,正要去尋庫房,卻忽的聽到瞭五萬兩.......
她記得白熙說過,山林間那批黑衣殺手,有招供的,說是對方拿瞭五萬兩買她的命!
原來如此!
她就說嘛,周松哪有那麼足的傢底,去花五萬兩銀子雇殺手?
卻原來,背後出銀子的,一直是這個周柏!
司槿星眸光一暗,好哇,周氏當真是有兩個好哥哥!
房中二人的爭吵,最終以周松一個響亮的巴掌結束。
他惡狠狠的揪住盧氏的衣襟,怒目而視,喊道:“你這賤婦,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話罷,他手臂松開,猛地推瞭盧氏一把。
盧氏踉蹌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她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小腹……
周松卻大步踏出房門,隨手將門鎖住,轉身對廊下守夜的婆子冷喝道:
“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夫人的院子!”
躲在暗處的司槿星看著這一幕,隻道,這周柏也真真是個窩囊廢啊!
媳婦兒被大哥睡的事,都過去這麼久瞭,他竟然隻在屋裡罵罵媳婦,怎的不去揍一頓周松?
她見周柏離去,也緊忙的跟瞭上去。
周柏回到自己的院子,許是真的累瞭,倒頭便睡瞭過去。
司槿星則趁機尋到他的庫房,一個子不落的搬瞭個空。
她看著後院幾十箱子的金銀珠寶銀票金票,那叫一個兩眼冒金光,發財瞭,發財瞭!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今夜不虛此行!
她又去瞭周氏老母親的院子,照搬不誤,還見到好幾件藍氏的嫁妝物件......
聽說這老東西,被周松做下的事,氣得癱瘓在床。
司槿星卻不可憐她,誰讓她養瞭三個害人的好兒女!
最後,她又返回盧氏的院子,廊下的守夜婆子早已蹲坐在墻角睡瞭過去。
她用從周柏那裡拿來的鑰匙,輕輕打開瞭盧氏的房門,便閃身隱入空間。
她本還想將盧氏擒到周松院子裡,如今讓她自己選擇,豈不是更有意思?
司槿星滿載而歸,春風得意的回到周松院中,一向冷靜沉穩的青蟬早已急的要跳腳!
“王妃,你跑到哪裡去瞭?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瞭?”
司槿星自知理虧,隻得拉上青蟬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青蟬姐姐,我錯瞭。明日,明日給你做披薩吃,快走,我都困瞭。”
青蟬哪裡敢生自傢王妃的氣,見她這般,也就不再說什麼,攬起她纖瘦的腰身,幾個起躍,便出瞭侍郎府。
當然瞭,明日的披薩還是要吃的。
真是不知道,那黏黏拉絲的馕,自傢王妃是怎麼做出來的,好吃的很。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天氣放晴,昨夜的幾滴細雨,隻將地面微微打濕瞭一層。
司槿星吃過早飯,便出瞭碎華苑,走在遊廊時,卻迎面遇見瞭司駿山。
他竟是比重傷在身時,還要瘦瞭一些,他眼窩深陷,鬢角也多瞭幾縷銀絲。
司槿星垂眸,不想再看他,腳步不停的從他身邊側身而過。
若是他有心,當年之事,便不會拖到今日。
若他有心,藍氏不會死,原主也不會死......
她給過他機會的......
司駿山張瞭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看著那抹瘦小的身影漸漸遠去,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終究是太遲瞭......
這便是被人冷落的感受嗎?而他生生的冷落瞭她十年之久......
他難以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是怎樣一路走過來的,又吃瞭多少的苦頭......
司駿山喃喃道:“她不會原諒我瞭,她母親......怕也是恨死我瞭.......”
他看著那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凌肅,道:
“人手都安排好瞭?”
凌肅立即鄭重道:“都安排好瞭,隻等他出建州便可動手!”
司駿山這才點頭,眸中帶著陰沉的光,開口道:“好!”
馬車一路朝北而去,那城門校尉一見這馬車,便立即認出瞭,前日夜裡,墨膺王親自迎接的便是這架馬車。
他忙恭敬道:“敢問,可是縣主?”
青蟬打瞭窗幔,道:“正是。”
那城門校尉便一擺手,讓查驗車馬的將士將城門打瞭開,直接放瞭行。
如今入瞭秋,此時很是涼爽。
白熙“籲”的一聲,將馬車停在官道旁,又順手將車廂門打開,笑道:
“王妃,咱們可來得太及時瞭,你快來瞧瞧。”
司槿星聞言,忙打開窗幔,往北面瞧去,便見三輛馬車正奔著城門奔來。
這應是藍府的馬車瞭吧?
她忙跳下馬車,卻忽聽身後傳來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司槿星轉頭去看,便瞧見那馬車中的人,正撩起窗幔,朝她的方向看來。
那人,便是周松之子,周林。
她之前,曾見過此人,去將軍府拜見他的姑母,周氏。
司槿星猛地想起,與齊墨離去西郊大營回府後,司駿山找她問罪,便是此人告發她與陌生男子私奔?
她眸光一閃,衣袖翻動,一枚麻醉針“嗖”的一下,朝著一匹馬的方向飛射出去。
隨即,那周林所坐的馬車,頃刻間翻倒在地,他連滾帶爬的從車廂中鉆瞭出來。
這麼會兒功夫,對面駛來的三輛馬車,也已經到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