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嵐帶著齊南靈等人,也緊隨著跟瞭上去。
司槿星走到二樓樓梯上便瞧見,一樓兩排座位的過道中擠滿瞭人。
一名自稱張某的男子,正氣憤填膺的喊道著:
“我們兄弟二人,從通州城來建州做生意,見這等繁華的街道有店開業,便來湊湊熱鬧,誰成想,竟是傢黑店!
天子腳下,竟出瞭你們這等惡霸奸商,定是用瞭次等食材,人根本就不能吃!”
這人一叫囂,又看地上那人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頓時嚇得慌亂不已,更有許多會員直接嚷著要退錢,退會員卡!
方四與裴輕竹對視一眼,擺擺手,示意大傢稍安勿躁,道:
“諸位,都知道我們店今日是開業第一天,怎麼可能用些次等食材來砸自傢招牌?
我已經派瞭人去請大夫,這位小兄弟稍等片刻。”
可那人卻壓根不聽,隻嚷嚷著這傢店是黑店,東傢是奸商。
司槿星下瞭樓,裴輕竹忙湊過來,輕聲道:“東傢,這人怕是找茬的。”
是啊,若真是中毒或是吃瞭不幹凈的東西,作為哥哥,最該關心的不應該是自傢弟弟的安危嗎?
而不是,隻顧在此煽動店中食客退錢,隻怕是,借此機會敗壞雅敘撈的名聲,逼著雅敘撈關門大吉吧?
“阿星,需要我們做什麼?”齊南靈與雷淺音握住司槿星的手,滿臉憂心。
太子妃杜安嵐,則提醒道:
“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沖著你來的,此事要妥善處置。”
司槿星點頭,她冷眼掃過眾人,那些食客紛紛後退,讓開一條路,將那倒地之人暴露出來。
她上前兩步,蹲在那口吐白沫之人的身側,一言不發,卻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意,圍觀眾人均紛紛閉瞭嘴。
司槿星掀開那人的眼皮,便見他瞳孔已經出現針尖樣收縮,意識模糊,也出現瞭呼吸困難的癥狀。
她臉色一沉,此人,確實是中毒瞭。
司槿星掃視堂中眾人,揚聲道:
“此人確是中毒,卻不是吃我傢東西所致,還請大夥兒做個見證,一個時辰後,叫他親口說明,他是如何中毒的。”
眾人一聽,這人眼看就不行瞭,怎麼可能還能站起來說話?
那自稱兄長之人聞言,神色一變,眼珠子轉瞭兩圈,趁著沒人註意他,一溜煙鉆進人群便逃跑瞭。
青蟬趕緊跟著跑出門外,又讓暗處的白熙追瞭上去。
那中毒之人被店中小夥計抬到瞭後院廂房,堂中眾人一時議論紛紛。
“這雅敘撈,不會真的是用瞭不幹凈的東西吧?”
“你們說,是不是這湯裡放瞭微毒之物,不然為何這般好吃?”
“好吃也不敢吃瞭!還是命要緊啊!”
進瞭廂房,司槿星立即將人帶到瞭杏林雅敘三樓手術室,先給他進行瞭反復洗胃,防止毒物的進一步吸收。
洗胃剛結束,那人又出現瞭心跳驟然停止,司槿星立即對他進行瞭心肺復蘇,又給他上瞭呼吸機。
待他體征穩定一些,司槿星便立即做瞭血膽堿酯酶活力測定,這才給他靜脈註射瞭氯解磷定與阿托品。
這兩種解毒藥物的聯合,能更快的達到解毒效果,一般二三十分鐘便可恢復意識。
司槿星將他帶出杏林雅敘,安置在廂房的床榻上,又給他打瞭葡萄糖鹽水的點滴,促進排尿,排毒。
雅敘撈中的眾食客萬萬沒想到,隻是吃個飯,還趕上這種事,都有些不悅,想要退卡走人,卻被方掌櫃笑著拒絕。
說是店裡要自證清白,稍後東傢出來,大傢再退也來得及,並且言明,今日這頓飯不收費,就當做請大傢來看瞭一場戲。
那中毒之人昏昏沉沉的蘇醒過來,隻覺渾身說不出的難受,他恍惚間覺得自己正身處一個陌生之地。
他微一扭頭便瞧見一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問道:
“姑娘,敢問這是何處?”
他一說話,才覺出自己嗓音十分沙啞,喉嚨也異常疼痛。
司槿星見他醒瞭,也就松瞭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在我店裡吃飯,被人下瞭毒,說是吃我的火鍋吃死的,這是我的後院廂房。”
那人一聽,忙奮力的搖頭,道:
“若我吃火鍋中毒,那與我一同吃飯那人可有事?”
司槿星聞言,眸光微沉,問道:“那人不是你兄長?”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堂中食客幹坐著很是無聊。
裴輕竹便叫人去茶館請來瞭講書先生,又為各桌上瞭些瓜果蜜餞瓜子花生,讓眾人打發時間。
他對司槿星最是信任,那個小丫頭,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講書先生講完瞭第五個故事,司槿星也帶著那自稱劉開的人回瞭堂中。
眾賓客紛紛起身,驚愕的望著那臉色發白,被兩個小夥計架著走出來的人。
那不正是方才吐瞭白沫躺在地上的男子?
“這人,還真的被那小女子救活瞭?”
“小什麼女子,那是這店的東傢!”
“我的天爺,方才我摸過那人的鼻息,分明是隻有進氣,沒瞭出氣,眼看就要斷氣的呀!”
“此乃妙手回春吶!倒是不知這女子到底是京中哪傢的姑娘?”
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均對那一臉清冷的絕色女子,萬分好奇。
“她便是九王未來的王妃,皇上親封的安平縣主!”
眾人聞言,一陣驚愕,紛紛回想,方才自己有沒有對九王妃不敬。
而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攔瞭司槿星馬車的鴻輝世子,李清揚。
他近日總是以酒消愁,今日正是被幾個同窗喊來一起吃飯,沒想到遇到瞭她。
卻不知,遇到這種棘手之事,她都能如此淡然應對。
並非,宛兒口中所說的那般:司槿星驕縱蠻橫!
二樓最裡面的雅間,窗欞打開,幾人往樓下瞧去。
“大哥,咱們確定不去幫幫忙?”
“不去,你不要以為你救過她,就覺得她很弱。你問問老二,她有多厲害?
再者說瞭,你沒瞧見外面那幾個女人?我們能這麼走出去?”